秦渊冷笑了声,扯过被子盖在我身上,然后用一块毛巾紧紧塞住我的嘴,撕下一条胶布牢牢粘上,做完这一切,秦渊对我说,他在衣服口袋里为我准备了一部手机。
然后离开了这间屋子。
我耳边能听见的声音,只剩下屋外呼啸的风雪。
安静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漫长如年。
我睁着眼躺在没开灯的房间中,不知道瞪了多久,房门终于再次被人从外打开,白简州一身白衣,走廊的光线从他身后倾泻进房间。
我看见白简州果然出现了,嘴里极力发出呜呜的声音。
白简州朝我走近,裹挟着一身凛冽的风雪之气,对我说没事了。
我呜地喉咙酸疼,白简州撕下我嘴巴上的胶布,拽出毛巾,我终于得了喘息之机,焦急地对白简州喊道。
“快远离我!这是秦渊为你做的陷阱!”
一条带着我体温的小蛇从被子里游出,闪电般咬向白简州的手背。
白简州的脸色一变,扯下那条小蛇捏死,手背处留下两个鲜红的出血点。
我对白简州说这条小蛇有剧毒!
“你快把我放了,我去向秦渊求解药,肯定还来得及。”
白简州挥剑砍断手铐。
“不能回去求他,我带你走。”
我得了解脱,捂着被子坐起来,抬手去抓白简州的那只手。
“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白简州却将手藏向后背。
“不能那样做,你也会中毒。”
他的视线锁定在我身上。
“穿衣服吧。”
我只能先迅速穿戴好衣服,白简州将剑换到被蛇咬的那只手,把完好的手伸向我,对我说走。
他牵着我走出这栋木楼,风雪依旧没有停,夜黑漆漆的。
“白简州,你中毒了,你难道不先想办法解毒吗?”
我不解地问白简州。
“这里还不安全。”
不知白简州是不是中了毒,没办法使用法术,他牵着我,沿被雪铺满的路,一步步向前走。
我的眉头越皱越紧,渐渐的,白简州的步履越来越缓慢,艰难。
他好像快要走不动了,我伸手掺了他一把,却无意间摸到他腹部黏糊糊,已经冷掉的液体。
我凑到鼻尖一闻,血腥气浓重。
“白简州你还受伤了?”
“那条蛇妖善毒,我在与他打斗的过程中,已经中了他毒,导致灵气受阻,行动迟缓。”
难怪那条有剧毒的小蛇如此轻易地得手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秦渊说,我的狐丹可以解毒,要不然你......”
“不准再提这件事!”
白简州忽然加重语气,然后他咳了两声。
很快白简州强行止住这阵咳嗽,往我的手心交了一块玉牌。
“你还能使用灵力,我教你如何使用这块令牌传音。”
令牌那一头能联络青丘的狐族,我按照白简州教我的口诀,调动灵力与青丘的狐族联络。
风雪越加呼啸,我问白简州他们最快什么时候到。
白简州并没有给我准确的时间,只是说了句很快。
“很快。”
我抿了抿在寒风中被吹到干疼的唇,沉默地不发一言,可是两地相隔上万里,来得及吗?
白简州与我一起走在风雪中,我看着黑漆漆仿佛没有尽头的路,对白简州说。
“要不我们暂时回去吧?秦渊他暂时不会回那里。”
至少在我主动求他之前,秦渊绝不会出现。
“再往前走不久有个小镇,我们到前面去。”
“真的?”
“嗯。”
白简州点头。
我和白简州在风雪中继续走了很长时间,白简州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到最后靠用剑支撑着身体,才能勉强向前走。
我也尽量努力扶着白简州的身体,为他减轻负担。
茫茫风雪中,依旧没有一丝亮光。
“白简州,小镇为什么还不到?”
我忍不住问他。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秦渊暂时不会去那栋白楼,应该是安全的。”
“再走走吧,或许我记错了,实际有些远。”
“那么你喝一些我的血?那样会不会好一些?”
“我说了别再提这件事,你不是凡人治病续命的灵丹妙药,更不是精怪提升修为的补物。”
白简州不愿用我的狐丹,我只能暂时闭嘴,与他一起继续向前走。
不知又走了多久,风雪终于小了些,前面很远处终于出现一点微弱的灯光。
小镇到了,真的有小镇。
我继续搀扶着白简州走到小镇。
镇上所用的文字是英文,我凭借自己所学的那点拙劣的英文,认出旅馆。
扶着白简州上前敲响门。
等了半天,门才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留着浓密大胡子,身材高壮肥胖的男人。
他张嘴叽哩哇啦说了一通英文,速度极快,还带着浓重的口音。
我听不懂,有些害怕地试探着用中文对他说道。
“请问有房间吗?可不可以让我们住一晚?”
我另一只手摸向大衣的口袋,里面除了一部冰凉的手机,没有任何钱。
不知道国外有没有扫码支付。
我掏出手机打开,犯难时,白简州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块金子,交给大胡子男人。
大胡子男人将金子送到牙边一咬,原本一脸凶相的脸随即露出欣然的表情,叽哩哇啦说了一通,然后为我们让开一条路,放我们进去
这家旅店的环境有些破,大胡子男将我们带进二楼的一间房,然后就走了。
我刚进门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臭味,似有若无地。
里面更没有多暖和,将白简州放在旅店的单人床上。
他腹部的血已经晕染开了一大片,洁白的衣服被染的骇人。
而白简州因为失血过多,脸上毫无血色,他咳了一声对我道。
“过来替我处理伤口,这次的可能更吓人,你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