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州那副模样着实有些骇人,我被惊得下意识站起身后退半步,却被白简州猛地攥住手腕,用力扯向他面前。
我有些抗拒地将身体朝后缩,问白简州。
“那么你明确告诉我,青丘的狐狸可以及时赶来吗?”
“就算他们不能够及时赶来,你便要用你的身体,去向那条蛇妖换取解药吗?”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有什么是比保住命更重要的,白简州这样高贵的身份血统,怎么可以为了我死在异国他乡的简陋旅社?
“你用身体为我换来的解药,我不会接受!”
好!白简州非要这样是吧!
我开始生气了。
“那么我也明确告诉你,白简州,我不接受你为我去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白简州抓住我手腕的那只大手骤然一紧,趁他失神的瞬间,我趁机甩开他的那只手,退后几步远离白简州。
“小狐!咳咳咳......”
白简州剧烈地咳嗽起来,可我心中却没有半点对他的心疼之意,只觉得他疯,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忽的白简州口中又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他的身体朝下半靠在床边,那口血吐在了地上,血淋淋的一滩,狼狈至极。
我终于是有些不忍,初见白简州时,他在我眼中是个多么如银月般高傲般的人啊。
抽出几张纸巾递到白简州脸前,示意他擦擦吧。
笃笃笃三下敲门声传来,我抬头看向门口,白简州攥住我拿纸的那只手腕,对我凶道。
“不准去!”
秦渊的声音也隔着门传了来。
“小狐狸!我来了!”
语气听起来带点刻意的贱。
我用力拂开白简州的那只手,白简州如今极其虚弱,连我也可以抗衡他的力量了。
白简州用力到将我手腕处的皮肤捏地发白发青,捏得我骨头生疼。
我叹了口气。
“松手吧白简州,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可惜我没有机会还你了。”
挣开白简州的那只手,我没敢再看白简州的眼神,绕过床径直走去开门。
打开门,秦渊站在门外笑问我,这家伙心情极好。
“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给我开门?”
明知故问,简直贱死了。
“解药呢?给我。”
我掌心朝上,面无表情。
秦渊低头瞥我一眼。
“给给给,这就给!”
他说着就要进屋,幸灾乐祸地看情敌栽在他手上的笑话。
我用身体挡住门,并且对他狠狠一推。
“你现在只需要把解药交给我就好!”
秦渊被我推得踉跄后退半步,偏头以拳掩唇咳了半声,又对我嬉笑道。
“这么心疼他?什么时候也来心疼心疼我啊?”
“解药给我。”
我对他再次重复一遍,如今我的眼里只有解药。
“可是你不让我进去,我怎么知道他身上的毒药蔓延到哪一步了?”
背后猛地传来咚的一声沉闷的落地声,随后是白简州的咳嗽。
我回头,白简州想下床,却连带着被子滚到了地上。
赶紧跑回去,半跪俯身想将白简州扶起来,白简州却猛然推开我的手,敌视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秦渊。
我被推得一屁股向后坐在地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推开我。
秦渊与他对视,冷声嗤笑。
“怎的了?不服气我抢走这个女人?”
我被秦渊拽着后衣领提起,他强行将我搂到怀中亲了一口,挑衅地当着白简州的面。
“她是我的。”
挣脱开秦渊的那只手,我看向地上的白简州。
不知是不是被秦渊气到了,下一刻白简州口中吐出更多的血,大口大口地往外吐,我被这种情况吓懵了,几乎急死地对秦渊催促道快点。
秦渊这才不紧不慢地从风衣内侧的口袋中掏出一双白手套,戴上。
我看见他还嫌弃地不忘带副手套,简直快要被气死了!
“秦渊你快点!”
我巴不得一脚踹上去!
白简州吐完血,终于支撑不住虚弱地昏死了过去。
我一脚踢在秦渊的小腿上。
“急什么!他是神狐,命硬!哪有那么容易死!”
秦渊这才在白简州面前半蹲下,抓起白简州的一只手腕,把脉,然后又拉开白简州的衣领,只见白简州胸膛的肌肤之下,遍布如蛛网般蔓延的黑线,这些黑线全部汇集向白简州的心脏处。
“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的耐药啊,早知道药再下重点,这次就能废了他!”
“秦渊!”
被我一吼,秦渊侧脸睨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啧道。
“不说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如拇指般大的小瓷瓶,随意倒出一堆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蓝色药丸,捏开白简州的嘴全塞了进去。
我有些不敢相信,问秦渊这真的有用吗?
“我下的毒,当然有用。”
谁问他这个。
“秦渊你没有骗我?你给的是真解药?”
“要是你不信,我把他救回去,等他的毒彻底解了再放他离开,顺便让他看着我们恩爱怎么样?”
“闭嘴!别再往下说了!不行!”
“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秦渊问我。
我的目光移向昏迷不醒的白简州。
“药效最晚多久起作用?我们在这里等到白简州苏醒再走。”
“最晚一个时辰。”
得了秦渊的话,我在对面的沙发坐下,静等药效发挥。
秦渊则捏起白简州的脸,问我。
“小狐狸,你说,我和他的脸比起来,谁更好看?”
我冷哼了一声气音。
“你也配和他比?”
“我不配吗?”
秦渊阴恻恻地问了我一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刀。
我立马站起身!
“秦渊你要做什么!”
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拿刀,比在白简州的脸上。
“当然是划烂他这张脸,只要他的脸毁了,在你心里,自然就没有男人比我更好看了。”
疯子!
秦渊这个变态真的敢,我只能对他说了句。
“你最好看了,白简州的模样不如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说完,秦渊立刻收回那把危险的刀,他松开白简州,起身,摘掉白手套走到我面前,揽过我的后脑勺扣向他怀中。
低头在我的额头轻轻一亲。
“乖这才对,是我爱听的,我是你的男人,在你眼中,怎么能有其他男人比我更好看呢?”
我强忍着厌恶,站在原地不动,掌心狠狠攥紧,指甲深深掐入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