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秦砚抓着他娘的手:“是儿子做的不够好,这次您既然来了这边,不如就跟我一道去隆兴府吧。老宅那边让一个忠仆打理就好了。”
母亲见识不多,自己就更应该让她跟着自己住,带着她多见见世面。
目前他身边也没有女眷,之前就有好几个下属送来一些女子,被他痛斥后倒是收敛了不少。
但府上没有女眷确实很不方便,一些同僚家眷的接待,母亲正好能替他周全。
秦母这次答应的很爽快:“好,这次本来也想去你那住个把月的。”
“您就常住吧。”秦砚道:“府里没有女眷,我这边有时候也不是太方便。”
秦母想劝他早点成婚,最后还是没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吧,儿子既然认定了那个陆姑娘,那就顺着他吧。
娶一个自己喜欢的,总是要好不少的。
不能像她,不然一辈子都毁了。
这边母子俩聊着以后的事,陆辛夷回到厢房,商陆她们已经收拾干净了。
爬了一天的山很累,又错过了饭点,这会儿是又累又饿。
但道观这边是到点才有的吃。
几个人将带上来的点心分了分后就各自歇下了。
这里住宿环境一般,厢房也只有两间,就只能女的住一间,男人们住一间了。
陆辛夷感觉刚睡着,就听到有人喊她,睁开眼见是半夏,外面的天似乎已经黑了。
半夏低声道:“东家,秦大人过来请您,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陆辛夷赶紧坐起来,半夏伺候她重新梳了头发。
好在她们都是伺候贵人们的,出门都会多准备一身衣服,以防万一。
秦砚让人把饭菜送到小院子里来,作为江南西路转运使,这点面子道观还是会给的。
不过饭菜还没送来,膳堂离他们这里还有点路呢。
陆辛夷先是见礼:“抱歉,来晚了。”
秦母立刻道:“不晚不晚,是我想跟陆姑娘多说会儿话,这才催的你没睡好。”
陆辛夷得体的笑道:“老夫人说笑了。”
秦砚感觉出来她有些不太自在。
他知道陆辛夷是因为不熟才显得有些见外,并不是故意跟自己拿乔不搭理母亲给母亲难看。
秦母也感觉出来陆辛夷对她并不亲近,或许是昨日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心里虽然有些不得劲,但也有些怪自己耳根子软,在人家姑娘面前给儿子丢人了。
秦砚下午跟秦母简单说了下陆辛夷的身世,自然也说了崔少保。
听完后秦母也是有些唏嘘的,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但秦母是知道儿子的性格的,这么些年她写信催了多少次都没用。
这次儿子开了口,她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孙子呢。
自古以来,父母都是犟不过孩子的。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也希望儿子能得偿所愿,毕竟儿子高兴,她才高兴。
再说人家家世也不差的,清河崔氏的名声她再无知也是知道一些的。
要是清河崔氏正儿八经从小在身边养大的姑娘,还真不一定能看上自己家儿子。
毕竟儿子就只剩下她这一个寡母了,在那些人眼里,儿子这样的家庭,他们也是看不上的。
双方都有些瑕疵,谁也不嫌弃谁,就这样也挺好。
秦母自己给自己劝好了。
怕母亲多想,秦砚又把当年在龙虎山求符这一段也说了,只是秦母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拿着这个话题找话跟陆辛夷聊。
就冲着她昨天说的那些话,这也是个热心的好姑娘。
再说低头娶媳妇,他们想让人家姑娘嫁进门,低低头没什么。
于是感觉到了陆辛夷的不亲近后,秦母赶紧找话题道:“陆姑娘,砚儿下午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当年咱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缘分呢。”
得知有了这一段过往后,秦母也猜到儿子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成婚了,感情那个时候就惦记上了。
这点秦母是冤枉秦砚了,那时候陆辛夷才多大?小丫头同一个,秦砚又不是禽兽。
只是他记忆比较好,公堂上见到的时候也只觉得有些眼熟而已,后来才慢慢想起来的。
再加上她的行事风格以及睿智的头脑跟口才都让他刮目相看,本着曾经认识的一段缘分,才会相帮一二的。
只是一来二去的,就情不知所起了。
秦母虽然不记得了,但这会儿跟陆辛夷说起来就仿佛她还在昨天似的。
陆辛夷也察觉到秦母在迁就自己,也挑拣一些话题符合秦母的,一时间倒是相谈甚欢。
秦母很满意,她愿意接话就说明是个讲理的人,这样就挺好。
所以这人啊,只要你愿意,或者你有利可图,那就什么关系都能处下来。
聊了会儿,有道长送来了饭菜,半夏等人接过后过来伺候。
秦母带来的丫鬟在商陆跟半夏跟前就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那一套程序,给秦母都看傻了。
陆辛夷知道商陆她们是故意的,所以等她们伺候了一会儿才道:“你们也下去吃吧。”
半夏等人这才下去。
秦砚赶紧道:“你们几个也下去吧。”
秦府的下人赶紧跟着走了。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秦母吃完就以太累早点回去休息为借口,把空间留给两人。
很快饭菜被收拾干净,商陆泡了茶送进来。
秦砚给陆辛夷倒了一杯问:“你明日就走?”
“嗯,”陆辛夷道:“还要去买粮食。”
秦砚:“我这边也收到了敬王的信,年前也买了一些粮食送回了京城。
不过去岁周边水患,虽然没波及到江南西路,但这边的粮食也有不少运到了外地,价格也比往年高。
这又刚过完年,后面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估计其他地方不太好买,就算有,价格也不会便宜的。”
“不好买也要买。”
“要不你跟我去隆兴府。”秦砚道:“那边有几个做粮食生意的大户,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陆辛夷看着他。
秦砚大方承认:“确实有私心,这次好不容易遇见,你一走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除了每年年底回京述职外,无召也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