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实则是雪之下仙子之恩,令我感激不尽。”
雪之下仙母轻轻笑了笑,旋即转向雪之下雪乃,目光满含深意。
“雪乃,既然你在与同门共修为大道之事,为何还要隐瞒家中之人呢?若非阳乃偶尔向我提及,此事我尚且不知情。你是否以为身为母亲的我,会阻挠你追求大道之路呢?你寻得了心之所向,身为母亲,我实则欣慰至极……”
“阳乃?”
雪之下仙母的话语尚未落定,便被陈幡打断,雪之下仙母与雪之下雪乃皆惊讶地转首望向陈幡,见他面上亦显惊愕之色。
“雪之下前辈,您方才所言之人,可是阳乃仙子?”
“嗯,正是,那是我的长女,雪之下阳乃,陈幡道友何以识得她?”
雪之下仙母虽感诧异,但仍郑重其事地回应陈幡之问。
“阳乃……她……雪乃……原来如此……阳乃是你的姐姐……”
听闻陈幡这般低语,雪之下雪乃面色瞬息万变,此般神情,在陈幡面前尚属首次。她忆及自家那位修炼骨法的姐姐,以及陈幡此刻的奇异举止,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莫名之感。
“陈幡道友,你,你认识我的姐姐?”
陈幡瞥了眼雪乃,眨眼间,似有所悟,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哦,原来如此,确实,昔日我也曾与阳乃仙子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并未知晓她的姓氏,她也未曾提及,今日听前辈一提,我才恍然大悟……”
见陈幡神色有异,雪之下仙母心中疑窦丛生,想到自家长女与眼前这少年之间或许有着某种过往。鉴于此少年手中握有先父遗留的珍贵修行资源,当她得知小女儿与陈幡关系亲近时,倒也感到意外欣喜,并暗中收集关于陈幡的情报。
然而那些情报详尽繁复,却始终未提及自家长女与陈幡有过任何交集的痕迹。阳乃之名,在这片地域的上层修士之中,唯有雪之下家的长女独占鳌头,陈幡口中所称的阳乃,无疑便是自己的长女。
曾经发生了何事?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雪之下仙母思量片刻,决定探明真相,遂开口问道:“陈幡道友,你与阳乃之间,可曾有过什么过往?”
此刻,陈幡看向雪之下仙母,欲言又止,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不,只是相识罢了,没料到她是前辈的女儿,那个,我还有些事务需处理,就此告辞,雪之下仙子,明日再见!前辈,告辞!”
陈幡行了个礼,匆匆离去,留下陷入困惑的母女二人。
自上次与阳乃相见,已逾三年有余。那个奇特的少女犹如驾驭飞驰战马的女侠,撕破了他的幻梦,将他拽回残酷的现实,让他直面血淋淋的生活。随后,她毫无停留,策马疾驰而去,自此杳无音信,电话不接,住址空空如也,让陈幡醒悟之时,连一声谢都没机会说出。
如今终于明白,那个只提名字而不提姓氏的女侠究竟是何许人也,其背后的目的何在,为何助己一臂之力,一切谜团迎刃而解,同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随之浮上心头。
若非她,陈幡也无法深刻意识到自己并非天选之子,没有主角光环庇护的事实。
陈幡漫步于行人稀疏的大街,取出手机,翻阅通讯录,找到那个尘封三年多的电话号码。
这一次,她总会接听电话了吧?
陈幡按下拨号键。
果不其然,几声铃响过后,电话接通了,传来一阵清脆欢快宛如鸟鸣般的嗓音。
“喂喂~陈幡道友?我就知道你会打过来。”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陈幡不禁露出微笑。
“雪之下阳乃仙子,你隐藏得太深了,不仅亲手打破我的幻想,让我直面惨淡的人生,险些让我踏上复仇的邪途,甚至至今连姓氏都藏着掖着,当年你走得毅然决然,连个告别都没有,电话不接,想找你都找不到,这是闹哪样?”
“嘿,这么直接?陈幡道友,我曾无数次设想我们下次通话的情形,没想到你会如此开门见山,一点客套话都不讲,真是伤透我的心,就这样质问我这个姐姐吗?”
电话那头传来故意装模作样的声音。
“当年的你也是这般直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我,那时候我才十四岁啊!就不能用柔和一些的方式帮我吗?之后的一年里,我陷入了深深的消沉,若非他人相助,如今与你通话的人,很可能就是一个丧失人性、玩弄女子的魔头了!”
一百九十九 难道你想对你那可爱的妹妹出手?
时隔三年,陈幡与雪之下阳乃再度交谈,竟比他想象中更为轻松,仿佛并无太多昔日揣测的怨气、郁结和不解,反而带着一份洒脱与释怀。
心念至此,陈幡坐在路边长椅上,向后倚去,放松心境。
“哈?原来我差点就培养出一个有趣的魔头啊!太棒了!话说陈幡道友你是如何走出困境的?是谁帮你从那条复仇的邪路上拉回来的?要把一个一心报复社会的魔头引回正道,恐怕光凭耐心还不够吧?我猜猜看,是不是一位女修士?快告诉我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