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火光隐隐,厮杀声不断。
飞天神兵的实际战力如何先不说,光这声势,光这卖相,绝对是能把局外人,唬的一愣愣的。
“你们这班蛮子,既有心来厮杀,定要见个输赢,再像上次那般走脱,算不得好汉!”
对自家飞天神兵有着十足信心的殷天赐,大言不惭的使起了激将法,却不知他大姐,殷大娘子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短短半炷香的功夫,两百多号飞天神兵别说将这三个外乡人给拿下,竟是连身都近不去。
虽然上次对方人多,但顾忌也多,这次可不同,这三个明显都是万军丛中来去自如的猛将,少了那些累赘,反倒是发挥出了惊人的战力。
殷大娘子很是想不通,为何平时难得一见的万人敌,怎地会像是不要钱的一样,一下,就蹦出来三个,还好巧不巧的,偏偏成了对头。
“那,可说好了啊,谁要是不战而逃,那便是狗娘养的!”
殷天赐越说越来劲,完全没注意殷大娘子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父亲啊,你怎地,把小弟生养成这般废物哩……
殷大娘子,用一种极度怜悯的目光,看着殷天赐,心中满是苦涩。
若不是一场变故,原本殷天赐还是很好的一个孩子,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这孩子子,不仅没能继承父亲的一身惊天动地的道法,反到成了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废物。
哎,看来还是太宠溺了……
殷大娘子心中,五味杂陈,连场上的战事,都忘了看。
就在所有人以为,战局仍将僵持下去的时候,一个来自半空中,充满着威严与正气的声音响起,引得所有人纷纷翘首。
“玄天无极,五雷正法,疾!”
伴着这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的天雷滚滚。
“那……是甚!!!”
殷天赐仰着头,不可置信的,尖叫出声。
在他惊恐无比的目光里,一个头戴星耀冠,身披九霞衣,腰系杂色短须绦,背上一把松文苦定剑,宛若神仙中人,竟然站定在半空中,一朵红云之上,牵引着无数的雷光,正向飞天神兵所在的硝烟劈去。
“不!!!”
殷大娘子突然心头剧震,她想起老父亲曾说过,这飞天神兵的硝烟,水火不侵,风吹不散,端的是神妙无穷,但唯有一物,不得不防。
那便是,雷!
所以,殷大娘子每次出动飞天神兵,皆是在大睛天,但凡是个阴天,都不行,以确保天上不会打雷。
可现在,明明是烈日当空,万里无云啊。
怎地会无端端的打起了雷,一打,还是直冲着飞天神兵的硝烟来的?
定是那半空中的神秘人!
一想明白其中的厉害,殷大娘子连连摇动手中的杏黄幡,就想号令场上的飞天神兵撤回来。
“谁要不战而退,可是狗娘养的哦……”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阴恻恻的的调笑声,惹得殷大娘子一恍惚,手上的动作,不禁慢上了一分,却是错失了最佳的时机。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噼啪声,接连不断!
在一团团火花闪耀中,原本漫天的硝烟逐渐散去,透过愈发稀薄的烟雾,殷大娘子看到了让她头皮发麻的那幅景象。
数不清的飞天神兵,浑身冒着黑烟,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时不时的还抽搐一下,显然是被那天雷劈了个正着。
人还好,大部分看着,还在喘气,可最让她欲哭无泪的,是葫芦。
满地,都是葫芦碎片,这得碎了多少的葫芦,才能散的遍地都是啊……
而最让她窒息的,是红云之上,那人仍在引雷!
是的,公孙胜本着高俅除恶务尽的教诲,准备再引波大的,彻底将飞天神兵给来个灰飞烟灭。
“住手,快住手,我们降了!”
殷大娘子将手中的杏黄幡往场中一丢,对着红云之上,连连摆手。
“咦?怀安,去,把那玩意儿捡回来!”
“喏!”
接过杏黄幡,高俅摆弄了几下后,通过这小小的幡旗,竟然隐隐然,感受到了与飞天神兵的一丝丝心神相连,虽然极弱,但确实存在。
只不过他所修的《大黄庭》功法,委实太过不堪,能感到一丝丝的心神相连,已然是极限,想要做再多的,却是力不从心了。
“鲁达,快,让公孙胜停手!”
高俅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构想,但在这之前,得让公孙胜别把所剩无几的飞天神兵给尽数毁去了。
“喂,新来的,义父让你下来!”
鲁达将禅杖往地上一插,双手合拢在嘴边,大声的朝公孙胜大喊。
他这嗓门,不愧是曾经的西军第一,又洪亮,又清晰。
“晓得了。”
公孙胜虽然并不清楚高俅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收了雷法,缓缓飘了下来。
“义父?”
公孙胜还未来得及问,手中便收到了高俅塞过来的杏黄幡。
“仔细瞧瞧,这是甚?”
“这……”
将杏黄幡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几遍后,公孙胜断然道:“这是令旗,想来是以此号令飞天神兵的令旗!”
“你能使不?”
高俅眼神一亮,显然是与他的构想,更加的接近了。
“祭炼一番,兴许可以一试。”
公孙胜其实有个七八分把握,但是初来乍到,他也不想把话说太满。
“行!那便成了!”
高俅惯会察言观色,一看公孙胜的表情,便知道八九不离十。
于是,他招呼着一众护卫:“去,把地上还能喘气的那些归置归置,全给收拢了,某,有大用!”
“喏!”
一众护卫轰然应下,手脚飞快的奔向了得以幸免的飞天神兵,打扫起战场来。
“义父,不如就势破了高唐城!”
“是极,破了高唐城,活捉殷天赐!”
“对,活捉殷天赐,还有殷大娘子!”
……
就在高家义子团士气如虹,怂恿着高俅活捉他堂嫂之时,城外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以及一声满带焦虑的暴喝。
“何方宵小,竟敢妄言破我高唐州,还不快快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