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儿鬼鬼祟祟的在青苎村转了好几圈,
没有发现丝毫有藏兵的可能,既没发现武器,也没发现兵甲,当然更不会有人训练村民。
村民们倒是对张厂长挺崇敬的,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货郎儿发现一个重要信息,
这个妖道——张厂长,好像就只招收了几个妙龄少女。
对此货郎儿差点笑出声来,关靖关士起也算为官多年的老吏,竟然千里迢迢来投奔这么个玩意儿。
......
没有城池,只有一堵红砖垒成的墙,
虽然形制很奇怪,但食品厂里面地方并不大,撑死了也就能隐藏百十来个兵。
铁栅栏门虽然漂亮,但货郎儿完全看不出它有什么防御能力。
门前有一条大道,路面平整,足以让两辆大车并行,也可以让10个士兵并排进攻。
更加合适的是,门前竟然还有一整片平整的山谷,足以让大军在此地集结。
这一切都让货郎儿看的直皱眉头,颇有一种拿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上万的大军,一路上人吃马嚼,到最后要攻打这么一个地方。
——难为张厂长,怎么找的这么易攻难守,大山里面找这么一片地方可不容易。
......这还让货郎儿怎么立功啊?
关靖的军帐就挨着食品厂,士兵们进进出出,货郎儿的目光不敢与他们接触。
午后的阳光十分炙热,货郎儿靠着树,一边拿斗笠扇着风,一边思考回去该怎么汇报,
正在思绪飘飞的时候,树后突然伸出几只大手,一把就将他按在地上。
“逮到了!”
“逮着了!”
“看你往哪儿跑!”
一时间货郎儿魂飞魄散,向前冲的太快,嘴里还啃了一嘴泥,背后的几只手力大无比,像蜻蜓撼柱一样把他按住。
他挣扎着向后看了看——是四个关靖手下的军士。
完蛋了!货郎儿心如死灰。
据说公孙瓒死后关靖已经疯了,逃亡的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原本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估计关士起不会遵守,何况他现在就是个探子,也不是来使。
可恶啊!这一切都怪那个张厂长,破绽太多、太好攻打,才让他放松了警惕。
现在情况是招供固然一死,不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短短时间内,货郎儿就下了一个决定:吾乃世族子弟,誓死也要维护家族尊严......
军士也没挪地方,就在货郎儿歇息的大树下面,按着货郎儿就是一顿打。
拳头如雨点一样落在货郎儿身上。
完事之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士拎着头发把货郎儿的头拽起来:“说!”
货郎儿吐出一口血,哭丧哀嚎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吾乃......我就是个货郎儿啊大人。”
“呸!”高大的军士挥挥手:“没打明白!”
接着又是一顿毒打,呯呯啪啪,连拳带脚。
片刻后货郎儿又被拽头发拎起来:“说!”
“......”货郎儿都被打懵了,吐出几颗带血的牙,思索半晌才说道:“吾乃许攸许子远,南阳人士......”
“呸!”高大军士吐口唾沫:“还踏马没打明白,接着打!”
货郎儿许攸真想哭,踏马我都招供了,你们还打......
一巴掌扇到脑瓜子上,许攸的脑子嗡嗡响,
高大军士:“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大夫?”
货郎儿许攸彻底懵逼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艰难地扭过头看看自己放在旁边的扁担和箩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扮,平民装束,腰间的布条上还捆着零碎售卖的物品......
没错,确实是货郎儿!
“吾乃许......我乃货......”
高大军士的拳头又又举起来,许攸赶快改口:“我乃大夫......我我我......我就是个大夫!”
唉!这就对了吗!
高大军士带头把许攸扶起来,剩下三个也围上来,这个拿斗笠给扇风,那个把衣服上的皱褶给抻平,还有个军士递上水瓢。
“许大夫,带药了吗?”
许攸看看箩筐,里面有针头线脑,有各种干果,大枣、梅子等等,还有村民经常用的农具,有绢花、有簪子,还有小孩玩具,拨浪鼓......
但唯独没有药物,它......箩筐中怎么可能有草药。
但是,许攸又看看高大军士的拳头......牙齿咬碎和血吞:
“......有药!”
“唉!太好了!”高大军士鼓掌道:“我们家大人正好病了,有请大夫前去医治。”
......
饶是许攸教养很好,现在也忍不住想骂人,
踏马的!
他算看明白了,
这四个混蛋是找大夫的,兵荒马乱、这里又是深山不好找,他们就随便抓一个来顶事儿。
问题是,踏马的他们直说呀,非要打一顿......打两顿让许攸自己领悟。
许攸牙齿被打掉好几颗,嘴角也打破了,身上现在无处不痛。
......
一个军士兴高采烈的前去禀报,
剩下的大兵还想交待几句:“大夫,我们家大人呐......大人乃是皮肉之伤,那个......那个你懂吗?”
懂个驴求!
再换另一个真货郎儿过来非再挨顿打不可,
但是,许攸是真的懂了,
真货郎儿都是寒门出身,而他这种假货郎儿真士族都是遍览群书的人群,什么黄帝内经、扁鹊方还真都看过。
所谓皮肉之伤潜台词就是不致命,就是看不看都没事儿,全靠嘴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