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太阳还未升起,清冷的原野上孤烟袅袅!
赵安国望着灰烬怒道:“又是那个乌师庐,我绝对饶不了这小子!”
范明友道:“此事蹊跷,乌师庐怎么会知道我军粮仓位置。”
赵安国道:“先回去禀报大将军,看他怎么做处理!”
范明友愧疚地说道:“是我守护不利,愿意到中军请罪!”
赵安国道:“事有蹊跷,不能怪三弟你,我先回禀。”
说完跨上马,对范明友拱手道:“三弟保重!”
便策马离开了。
来到赵破奴中军大帐,赵安国将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了赵破奴,赵破奴听完气得脸都绿了。
边在帐内踱步嘴里边念叨道:“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一来我军无力支撑多日,就算奏请朝廷补给,这么多粮草来回也要一月有余,还不一定那么快凑齐。”
此时恰好赵充国奏报求见主帅,赵破奴叫道快请进来。
赵充国进入大帐后听了赵安国所说,先不提军粮之事而是对赵破奴道:“大将军,从乌师庐烧毁我军粮草路线来看,我们距离他的驻地也就两天路程了。”
“如果我军奋勇上前,仅存的一半粮草还能支撑我们击败乌师庐,这样我们可以学匈奴的以战养战,利用匈奴的补给继续进攻姑师国。”
赵破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以战养战,看不出你懂的不少,可是前提条件是要能速战速决,本来稳扎稳打定能取胜,这下打乱了我的计划。”
赵充国道:“不能再这样龟速前进了,敌军势如破竹,我军也要攻势如虹,他们像狼一样凶狠,来去无踪,我军也要像猛虎一般,给他来个饿虎掏心,分兵迅速包围流沙城。”
经过这些时日的军中行军打仗,加之赵充国夜里闲暇之余便翻阅郭解所赠《卫青兵法》,赵充国对两军对阵重新有了自己的看法。
赵破奴犹豫再三,为了不动摇军心,决定还是稳妥起见,先将军情奏报武帝。一面请求补给,一方面继续收缩兵力,等待武帝指示。
赵充国只得听令,与赵安国一起退出大帐。
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城,信使将粮草被烧一事报给武帝。
武帝此前接到赵破奴的兵力部署图,甚为欣慰,可是没过几天便接到了粮草被烧的消息,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来,暗道:“看来真不能小看了乌师庐那小儿。”
可是事已至此,能不能取胜倒在其次,大军能不能不被饿死在西域才是关键。
汉武帝虽然一向以强硬着称,宁死也不愿对敌服软,平生最恨投降叛国之人。此时尚有一线生机,便不能放弃,否则乌师庐区区匈奴小儿岂不趾高气扬。
于是回信给赵破奴嘱咐他稳住阵脚,相机而动,朝廷会加紧征粮。
信发出后,武帝皱起了眉头,思索起来。
乌师庐是怎么知道汉军粮仓所在地的,难不成出了内奸。可是周围的人都是亲信,武帝还是相对信任的,左思右想怎么想也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这个疑问就只能埋在心底。
苏文听见武帝的怒声,不敢靠近,所以脸色也不好看。
常融见干爹不乐,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干爹为何面色不雅?”
苏文道:“赵破奴的军粮被匈奴烧了,皇上正在气头上呢。”
刚说完又马上反应过来,一脸正气地对常融教训道:“朝政的事少打听,特别是在宫里!”
常融假装吃惊地哆嗦道:“是,儿子谨记,下次不敢了。”
其实心里偷着乐,可是没见到皇上处罚赵破奴,心里不免有缺憾。
怎么样利用为数不多的余粮继续坚持作战,这个难题摆在了赵破奴的面前。与此同时,又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被赵安国俘虏的匈奴士兵里有一个是乌师庐的亲随,这次火烧梅园最为积极,冲在最前面,光他自己就亲手点燃了三座粮仓。
可是因为深陷火海,乌师庐要撤军的时候跑的慢了,没能跟上撤退步伐,最后还是汉军把他从火堆里救了出来,最后做了俘虏。
赵安国抓住这些俘虏以后,按照赵破奴军中的惯例,只审讯俘虏不杀俘虏。因为有的俘虏往往会吐露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还有的俘虏会倒戈相向帮助汉军,所以赵破奴从军多年,总结出不杀俘虏比杀俘虏还管用。
赵安国在审讯中,得知这名俘虏是乌师庐的亲随,不仅不加刑罚还好酒好肉招待他。
这名亲随是匈奴人,生性好酒,平日里没少挨乌师庐责骂,受惯了脾气暴躁的乌师庐的鸟气,这次就想在乌师庐面前立头功,从而博取乌师庐欢心。
可是这次见乌师庐撤退的时候根本不救他,便心生悲凉。反而是赵安国以德报怨,好酒招待,便告诉了赵安国一个惊人的消息。
说乌师庐已经命楼兰国蛇影王从左翼攻击,估计也快赶到了。前方便是流沙城,姑师国王子与公主正偕同乌师庐严阵以待,乌师庐烧毁粮仓后还会从匈奴右贤王处搬兵,从右翼进攻,到时匈奴对汉军便是几路围攻,瓮中捉鳖。
赵安国得此消息,吃了一惊,赶快押解这名亲随到了赵破奴中军大帐,亲自告诉赵破奴这个消息。
这无疑是给汉军雪上加霜,赵破奴明白,前方就是一个口袋阵,现在进退两难,可是退兵还有一线生机,继续进攻胜败难料。赵破奴心焦,不知皇上作何指示。
此时赵安国进言道:“父亲,退兵万万不可啊,我们跋山涉水才到此地,死了那么多弟兄,不能轻易退兵啊!”
赵破奴道:“我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我几万大军不能白白送死。”
赵安国激动地说道:“不会死,我看大哥的建议未必不可行,我们可分兵精进,奇袭流沙城。”
赵破奴思考道:“刻不容缓了,召集赵充国我们一起商议。”
此时帐外传来赵充国的声音道:“大将军,二弟,不用召了,我来了。”
随即赵充国与娜绮丝走了进来,拱手施礼朗声说道:“此时确实是刻不容缓了,刚才匈奴俘虏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此时奇袭流沙城为时已晚。”
“乌师庐肯定料到我们会根据火烧梅园的行程推断出流沙城位置,应该早有防备,此时我们反而不能冒进。”
赵破奴见赵充国这次居然支持起了自己的想法,便问道:“那你的想法是怎么样呢,有什么办法?”
赵充国道:“不如先断匈奴一臂,匈奴右贤王不知在何处,也不知是否真的会来,可做好防备,以免被虚张声势。”
“正面的流沙城可不必急于进攻,因为他们也不敢轻易进攻我们,我看乌师庐此刻应该是在等楼兰军,楼兰毒军才是症结所在。”
说完看向了娜绮丝。
“毒军?”赵破奴疑惑地问道,
“对,毒军。”
娜绮丝接着说道:“不出所料的话,领军的头领便是我的仇人蛇影王,此人天性怪异,从小便爱毒如命,喜欢钻研各种毒箭。据悉他打造了一支绰号响尾蛇的军队,装备了响尾蛇毒,战斗力甚为恐怖。”
“这么说,你对这支军队颇有了解?”赵破奴问道;
“是的,这么多年我虽一直身在中土,却无时无刻不收集着蛇影王的信息。”
赵破奴见形势危急,唯有采纳赵充国的建议才能有胜算。
“事不宜迟,赵充国我命你偕娜绮丝领左路军拦截蛇影王,务必给他迎头痛击,以解乌师庐之围。”
“末将遵命!”
赵充国见赵破奴终于下定决心分而治之了,心情大振,回答得很有力。
“大将军,为何突然下定决心分兵了?”赵充国领命后调皮的问道;
“正如你所说,此次乌师庐的口袋阵症结就在蛇影王,你真以为我赵某人食古不化吗,只是全军性命安危系于我一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分兵。”赵破奴语重心长地说道。
“大将军用兵稳重,颇有故名将之风,末将佩服!”
“行了行了,别佩服了,记得给我打个胜仗回来。”赵破奴打趣式地嘱托道。
“是,末将告辞。”
说完赵充国看了一眼二弟赵安国,辞别赵破奴,转身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