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诸位守山大神,可是神山海拔极高,每当上到绝顶便刮起暴风骤雪,如何得过?”
娜绮丝转述了赵充国的疑问;
“那是山神发怒了,任谁来也过不了,想通过的话随我来!”契特人首领说完转身踅进了一处冰雪覆盖的石壁后;
娜绮丝与赵充国率众跟随契特人来到石壁前,只见石壁高高耸立,足有千斤重,石壁底下被积雪没过。
众人不解,除了石壁巨大,看不出来这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赵充国见契特人来到石壁后立住,便猜出了七八分,这石壁肯定不简单.
只见契特人用石叉将积雪豁开,随后扣住石壁底座。几人一起用力,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石壁居然像一道石门一样被推开,众人惊叹之余都想知道石壁后面是什么,都凑上去看。
只见石壁被慢慢推开后,出现了一条隐秘的隧道,外面的光亮透进去后,依稀可见里面晶莹剔透,倒挂着一些冰柱,美不胜收。
众汉军都惊呆了,今日见到了太多今生都不可思议的事情,董超张大了嘴巴,心里也慢慢认同了张二牛说的话。
“这还真的就是神仙住的地方?虽说不是真的神仙,可是也差不多!”
娜绮丝用契特语问道:“为何山顶会有如此密道?”
契特人答道:“这密道自上古时期便有,乃是山神所造,不可言说!”
娜绮丝便不再追问,将此话转述给赵充国,赵充国听后默不作声,只是仔细观察这一切。
“快走吧,停留太久神灵会发怒的!”契特首领推开石门后说道;
“多谢!”
赵充国与众汉军一起向契特人施礼答谢;
“穿过隧道后,那边也有石门,已经给你们开了!”
“多谢,众将士听令,有序通过,切勿高声喧哗,惊扰了神山!”
赵充国知道入乡随俗,既然契特人笃信有神,那就有吧,只要尽快能穿过博格达峰到达楼兰便可。
汉军早已受不了此处的严寒和缺氧,莫说赵将军号令大家不要高声喧哗,就是让他们喧哗也没多少力气了,于是众军士牵着马,拄着兵器缓缓进入隧道。
进入隧道后,隧道内流过一股暖流,给挨饿受冻的汉军送去了丝丝暖意。
由于对面的石门也被打开,神山的两边便被贯通了,楼兰国一侧的气温便传了过来。汉军都很好奇楼兰国长什么样,都有条不紊默默地通过,边走边看着隧道内的奇景。
“妖怪!”只听张二牛大叫;
“二牛,别一惊一乍的,你一直说有妖怪,别自己吓自己!”董超喝止道;
“我没胡说,不信你看!”
张二牛这一指,把董超,连同附近的汉军都吓了一哆嗦;
“那是什么呀,亮晶晶的盯着我们呢!”
众汉军吓倒了一片;
赵充国闻讯赶来,他不信有什么妖怪,可是走近一看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只见在隧道上方闪着光亮,一双双亮晶晶圆溜溜的眼睛正盯着汉军,而且不是一双而是百十双眼睛,这阵仗不吓倒一片才怪呢!
“大家不要怕,既然契特人让我们通过,我们安静通过便可,不要招惹他们,待我前去查看!”赵充国朗声说道;
“问问契特人,这是什么圣物?”赵充国一边靠近查看,一边对娜绮丝说道;
赵充国小心翼翼地靠近,借着光亮,只见那些眼睛是一种能立起来双腿站立的小动物的。这小动物黑暗中能发出光来,将四周看得清清楚楚。
那圣物见赵充国也盯着它看,便发出了一种威胁的声音,好像在警告赵充国不要靠近,赵充国看清后便往后退,不去惹它。
“问过了,这圣物名叫雪貂,乃是神山的灵物,极具灵性,最关键的是专吃毒蛇,响尾蛇更是它的盘中美味!”娜绮丝说道;
“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一物降一物,没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绝顶还有如此神奇的灵物。”
赵充国见雪貂并未攻击汉军,便令汉军放心大胆往前走去,心想这灵物连毒蛇都吃,想必也是奇毒无比。还好雪貂颇通人性,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想必是被契特人所供养,就像匈奴人与狼和平共处一般。
万名汉军就这样陆陆续续通过了隧道,走出隧道时已经入了深夜。
蓦然回首,赵充国又大为惊奇,只见雪山绝顶耸立于头顶,陡峭奇绝,高高在上!
若没有这隧道,就算不惧暴风雪,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勉强登顶,也很难下山。
赵充国此时终于明白了为何无人能征服神山,此山属实是奇绝险峻,还有山神守护,逼得蛇影王不得不绕道而行。
出了隧道后,万名汉军已是筋疲力尽,赵充国便令全军在山上露营,吃饱后再行下山。
汉军掏出干粮就着雪嚼起来,吃完后,就这样在露天环境下过了一夜。
赵充国于娜绮丝过了隧道后,本想一同给契特人道谢,可是当汉军通过后,却发现出口已经关上。风雪掩过,毫无痕迹,再也找不到从何处进入,方知契特人的神秘,赵充国只得在心里默念一声感谢。
从长安到星星峡,再到博格达峰,赵充国与娜绮丝经历了种种。此时终于来到了娜绮丝心心念念的故乡,娜绮丝百感交集。
望着远处的沙漠,娜绮丝不知楼兰国现在是什么情形,老百姓是否还记得她,是否还有人拥护她。如果遇到强敌,遇到激烈的抵抗该如何应对呢,这些对她来说都太难太复杂。
虽说她长于深宫帝王家,可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年轻少女,所有的这一切未知加起来就会形成巨大的恐惧,就像黑洞一样,也像这黑夜一样,幸好有赵充国陪伴在身边,看出了她的心事,便走到她面前关切地询问。
“什么事情,饭也不吃呢?”
“没什么事,就是历经艰辛终于又回到故乡了,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却有点紧张!”
“这恐怕就是汉人所说的近乡情更怯吧!”赵充国说道;
“两军交战,必有死伤,可是我不忍伤害楼兰子民!也不忍看到两军相伤!”娜绮丝黯然神伤道;
“虽说蛇影王那些部下是你的子民,可也是不善之辈,如果是良善之辈定然招降,不加伤害。”赵充国答道;
“如此甚好,我替楼兰子民谢谢你!”娜绮丝感激道;
“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攻下,你还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要想减少死伤,只能靠它了!”说完,娜绮丝从包袱里取出了祭天金人。
“靠它?”
“是的,利用祭天金人,打开宝藏,施舍给军士和百姓。蛇影王横征暴敛,给匈奴进贡,其余留给自己独享,百姓与军士早已心生不满。”
娜绮丝早已把蛇影王的恶行调查清楚;
“好办法,没想到姑娘竟能如此慷慨,仗义疏财,虽不是我中土人士,却颇有我中土古人的春秋大义!”
“赵破奴将军的军粮被毁,如果遭受乌师庐围攻,想必支撑不了多久,当务之急,找到宝藏后还可以将宝藏从百姓及周边国家购买粮草以资军用,否则汉军就算再能征善战也终将补给不足独力难支!”
“姑娘深谋远虑,连这个也想到了,在下佩服!”
赵充国被娜绮丝的细心和慷慨所打动,此前只是觉得她机敏,此时已经对她非常钦佩。
“快看,天上有异象!”二人正商议之际,听到山上的军士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