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几人齐齐点头,老李头心中这块大石也终是放下了,只要把棺材封上,也没人会撬死人的棺材。就算停棺几天他也能安心了,但是做戏做全套,还是尽早埋了的好。
阴阳先生沉吟了一瞬,眼神犹疑,李家夫妻二人还等着先生的话。
老李头看这二人不开悟,只好他来接话:“先生是还有何顾虑,不妨直说。”
阴阳先生扫了眼李钱氏:“刚刚夫人说你家小子是对夫人有怨念?”
李钱氏迟疑的点了点头,心想狗娃对她有怨念,对老李头也算是有怨念吧?
那狗娃爹和李钱氏想到了一处,狗娃爹不怕事儿大的指了指自己的爹:“我儿子对我没有怨念,跟他俩有!”
阴阳先生忍住,抿平嘴巴,不可破功。
随即手中掐诀,嘴里念念有词,“我刚刚卜了一卦,这因果循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家小子与你家缘分未尽,也怪不得他纠缠此地不愿离去,下葬可暂压阴气,但怨念不除阴气难散。”
话到关键处,阴阳先生又开始喝茶。
听与自己有关,李钱氏都急的不行了,狗娃爹反而淡定,一副与我无关,反正不是来找我的架势。
老李头则是在那配合阴阳先生的演出,也装的急切,“那先生可有什么法子消解?”
阴阳先生卖够了关子才说:“自然是要系铃之人来解,李家何时再诞下男儿,便是离开之人的归来之日。”
阴阳先生若有所指的看着李钱氏,为了装作不知李家内情,还顺带提了一嘴,“只要你们夫妻二人再生一子。”
李钱氏面露难色,看了看狗娃爹,又看了看老李头。
狗娃爹想说话,嘴巴张了又张,他生也生不了,不生又要死人,这咋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干脆不置一词,看向了自己的爹。
老李头心说你个瓜怂,还得是我。
老李头为了让自己延续的名正言顺,也是给那反应迟钝的夫妻二人提示,重复强调了一遍:“先生,您是说只要是我李家再生个男孩,狗娃就能回来?”
阴阳先生点头:“不错。”
说来说去,绕了半天,阴阳先生终于扣题,完成了这老头交代的第二项任务。
当时县令大人逼他来,认识了这老头,老头要求做到三点,第一尽快下葬,第二延续他家香火,第三最好能让他那儿媳妇搬出去住,只要事成,给的打赏便够他过活。
第一个最是要紧,那县令好像比老头还急,第二个是老头强烈要求的,他问老头第三个是何意,老头只说了个方便办事。
阴阳先生话毕,老李头满意的冲他使了个眼色。
李钱氏深信不疑,对阴阳先生连连道谢,那样子就好像阴阳先生救了她家狗娃一样。
狗娃爹眼神不定,想要质疑,却又不敢说出口。
村里人极信鬼神之说,他一边觉得这老道是不是跟老头通过光,一边又不敢对仙家不敬,再没了庇佑,狗娃到时候再来缠他。
本来若是早日诞下男娃,他也就自由了。但是现在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老话,为防自己也受这怨气缠身,他也开始希望李钱氏能快些诞下李家子嗣了。
本是反对的人最后也成了这吃人的参与者。
阴阳先生见无人质疑,知道这钱是稳了。
老李头将这两日收的狗娃礼金全都给了出去,他自己也肉疼。
想到自己被偷的巨款,现在棺材也都封好,也是时候再去县里探监了。
十里八乡的寻了那么久,一点消息没有,再过几日据说还有大人要来,哪还有多余的人手管他这档子事儿。
县衙牢狱
天已大亮,秀秀很怕随时有人来牢房查看,在尹仇怀里躺的也不安。
尹仇察觉怀里的小家伙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好像想翻身又顾忌着自己没法动弹,他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她心思烦乱。
这小家伙身子暖暖香香的,不知为何,秀秀因为他不能随意乱动让他心中甚是愉悦,他就是不想让她动。
尹仇装作不知,问道:“怎么了,不睡么?”
小家伙比比划划,尹仇意会:“莫担心,来人我能听到。”
秀秀摇头,她在尹仇这边怎么睡都不踏实,作势便要挣脱尹仇的怀抱。
尹仇看小家伙要走,手臂箍紧,嘴上才不再装:“秀秀陪我。”
秀秀无奈,她只是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都僵了。
其实那王家母女来找尹仇说的话让她很是震惊。
一是没想到狗娃死后,王隽姝竟然怀了李家的孩子,二是王家竟然要为了这孩子救尹仇,让尹仇喜当爹?还说她家少爷那晚和她在一起?
虽然尹仇说和王隽姝在一起不到半刻,但秀秀通过两人对话听出那晚正是他俩在李家留宿那晚,秀秀很好奇尹仇深更半夜的跑王家去作甚?
疑窦丛生,小丫头拨楞着尹仇环住她的手臂,身子向下蠕动。
尹仇看这小家伙是铁了心要离开,随即装作被秀秀弄疼的样子。
果然那小家伙停下了动作。
就是小丫头看他的眼神儿不太高兴,尹仇有些心虚,问道:“秀秀怎么了?”
秀秀手臂环胸,隔在两人中间,秀秀指了指王家母女的位置,又指了指尹仇,而后又伸出小手指。
尹仇眼神有些闪烁:“秀秀是问跟秀秀的保证么?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同你说的保证?”
尹仇心虚,看着秀秀直勾勾的小眼神儿,一副必须给我个交代的架势,他也不知道秀秀是怎么发现的。
他只好自顾自的解释道:“我确实给那姑娘下了易孕的药,但那是早就下了的,后来秀秀让我不要管李家的事儿,我便停药了,她能怀上也怪不得我。”
尹仇说完还瞄着秀秀的脸。
听完这话,秀秀呆了半晌,好家伙,这货除了夜探王隽姝,还有没跟她交代的。
这下秀秀是怎么都不肯呆在尹仇怀里了,尹仇装痛的法子也没能阻止秀秀挣脱。
秀秀站起身,尹仇侧靠着草堆,满身白布缠绕,血迹已经凝固暗红相间,头发散落下来,丝丝碎发挡住了他棱角分明的侧颜。
因为秀秀的起身,尹仇支起身子,半倚在干草堆上,胳膊因为用力,未包裹的伤口渗出血迹。
尹仇半是委屈半是幽怨,还满身带伤的模样,让秀秀怔了怔。
秀秀暗自思忖,尹仇的皮肤本就极好,上身因为那县令的刑罚用裹了盐粉的布条包裹着,不看头就已经很魅惑了,这要撕下面具又得妖孽成什么样。
尹仇顺着秀秀的眼神儿瞅了瞅,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啊,不也一直抱了这么久么?怎的一脸……崇帝见美人的痴样儿?
尹仇抑制不住,笑的灿烂,秀秀才回神儿。
尹仇对自己的美貌素来是自信的。
尹仇伸出被绑住的两手,给秀秀展示着两臂中间的位置,好像在说要回来么?
秀秀反应过来,小脑瓜一扭,一副绝不受他诱惑的样儿,两手比比划划,尹仇猜测着问:“秀秀是问还有什么没告诉你的?”
秀秀两手叉腰,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秀秀这样子应该是猜对了,那还有什么没告诉秀秀的?
莫不是……秀秀是在问他和王隽姝那晚的事儿,而不是他给王隽姝下药的事儿,尹仇一阵懊恼,他招多了呀。
好像什么事情到了秀秀这,他就变笨了。
尹仇坐起身,伤口又疼了,秀秀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大动作,赶忙上前去扶。
看吧,秀秀还是关心他,看他痛就会回来。
尹仇拽着秀秀的小辫,摇了摇,清冷的男声带着一丝诚恳:“秀秀莫气,那晚我只是去她那试了试自己,并没做什么坏事。”
秀秀不解。
尹仇琢磨着措辞,“同秀秀一起我会特别开心,是很久很久未曾有过的开心。我自入宫后便一直是这副模样,虽然在宫中见得很多,但却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心思,而且还对宫中靡乱之事越发厌恶。”
“所以除了同秀秀在一起的开心,我仅剩的开心回忆只有在入宫前了。我家也曾同那女子家是定过亲的,我们只是匆匆一吻,却是让我欢喜了很久,和秀秀也是欢喜的,但是我感觉并不相同,我也有些分不清,所以去了王家姑娘那试了试。”
秀秀忍住想要翻上去的白眼,比比划划,意思你是咋试的?
尹仇神色倒不似开始那般心虚,还有些理直气壮:“自然是同你们在一起让我欢喜的事,与那王家女子也试了试。”
秀秀表示她无法理解尹仇的脑回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王隽姝曾经站过的位置,向尹仇确认,你是亲了那王隽姝的嘴巴?
尹仇诚恳道,“本来想的,可是临近了,属实让我难以接受,并未真的亲上。”
说那最后一句时,尹仇的表情有些嫌弃,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秀秀扶额,又伸出自己的大拇指表示,牛啊!
尹仇知晓这大拇指的手势是厉害的意思,秀秀教过他,可秀秀的表情并无夸奖之意。
秀秀觉得前人教的不彻底啊,尹仇在男女之间的事上,好像该懂的没懂,不该懂的知道的还挺多。
秀秀继续比划,后来那个定亲的姑娘呢?
尹仇眼眸沉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投下的阴影让秀秀看不清他的情绪:“死了。”
秀秀迟疑了一瞬,因为尹仇一直坐着,秀秀站着,便抬起小手摸了摸尹仇的头发,如同在抚摸一条大狗。
美人抬眸却没见到他眼中有什么悲伤的情绪,美人笑着对秀秀说:“已经过去很久了,秀秀想说什么?”
秀秀做了个夫妻对拜的姿势,然后指了指尹仇的嘴巴,点头,再指了指王隽姝站过的位置,指尹仇的嘴巴,摇头。
尹仇笑:“秀秀是说夫妻才可以?和别的姑娘不可以?可是宫中的人是不是夫妻都可以啊,即使男的和男的都可以呢?”
秀秀再次被尹仇的狂言震惊,这货果然是不该懂的没少懂啊!
尹仇看被自己惊到的秀秀,问道:“秀秀,你怎么不问我对她还做了什么?”
秀秀示意他继续说,一副看你还能说出什么狂言的样。
尹仇示意秀秀扶他站起,而后他张开臂环,将秀秀套住。
虽然尹仇两手被缚,却不影响尹仇拖住秀秀的屁股,像那日飞檐走壁一般将秀秀抱起。
因为尹仇两手只能托着秀秀屁股,她的后背自然没了支撑,小丫头本能用两腿盘住尹仇的腰身,扶住他的肩膀以稳住身形。
尹仇温暖在怀,心中兽也在舒服的感受。
他用鼻尖蹭了蹭秀秀的额头,“同秀秀在一起最欢喜时,是这个时候。”
秀秀又闻到了血腥味,这尹仇好似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做这大起大落的动作。
“我与那王家女子就试了这两个动作,一个与你欢喜时,一个与她欢喜时。”
秀秀翻着白眼,本来挺好的氛围,最后这句话不说多好。
尹仇看秀秀一脸嫌弃,不解道:“怎么?秀秀这般不喜?”
而后尹仇又绽放笑颜,“秀秀,你是吃那王家丫头的醋,气我没亲你?”
秀秀定住,然后马上摇头,摇的跟那拨浪鼓一般。
尹仇无奈,“好吧,日后我定然不亲秀秀的嘴,都依你喜欢。”
秀秀内心在呐喊,尹仇怎么会理解成这样?
就这样尹仇像哄小孩儿一样托着秀秀,让她被迫挂在自己身上,来回边走还边拍着秀秀的屁股。
秀秀照顾着尹仇的伤情,不敢后仰,也不敢乱动,只好任他为所欲为。
尹仇觉得,若是在牢中无人打扰,就这么一直伤着和秀秀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