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儿还说,那群道士说若能寻得身带梅花的贵人,贵人家族愿出五百两银子作为答谢。
香姑现在正召集大家下楼检查身子,那道士说香姑无需如此麻烦,那梅花印记就在贵人的脖颈处,召了女子后,他们自行确认便可。
但香姑说因为秀秀起了疹,一会儿便要带人上楼了,让秀秀在屋里等着。
花四海猜到小哑巴是来自大家族,不想竟是如此豪气,想他三品官,不算额外收益,月俸也是不到百两的。
可他看小哑巴的反应并不欣喜,反而是害怕排斥。
秀秀让盼儿传话,告知香姑她在如厕,让她一刻之后再来。
花四海听完秀秀这说辞,更加好奇这小丫头要干嘛了。
秀秀将门关好后,直接给花四海跪了下来。
花四海也不急,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能说出什么花来。
只听那甜柔的声音娓娓说道:“花公公,求您救救我,莫要将我交予楼下的道士,他们定是仇家派来寻我的,并非我的家人。”
“民女本名苏晴,家中已无族人,远亲凄我弱小,将我卖给村中乡绅家刚咽气的少爷配阴魂,我将那家人刺伤,逃了出来,才又被拐卖至此。”
“我从未在身上点过青,是以那日公公问我,我才意识到这印记应是那家人做的手脚。”
“求公公保我一命,苏晴发誓日后若能得机会,定会答谢公公今日维护之恩。”
花四海摸着下巴琢磨着,他本是发愁若是哑巴被人带走了,这头该怎么跟赵大人交代。
就算哑巴不求他,他也得将人留下。
看给这丫头吓得样儿,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虽然这哑巴没说其他的信息,想来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反而节外生枝,所以连盼儿都不知道这丫头的真名。
香姑终是等不及,带了其中一位女道士来了秀秀的房间。
女道士没等香姑敲门,直接就将门推开了,那委托之人说了,要找的女孩十五、哑巴、有梅花、左臂有守宫砂。
据那委托之人提供的信息,暗香楼近两日新来的人中,有个哑巴与委托之人所述相仿。
可她推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肚兜的女子坐在椅子上,那女子正挠着背上的红疹。
而旁边的恩客还在拽着女子的手,不让她乱挠,给她涂着药膏。
花四海不悦的将药瓶放到桌上,将女子裸露的后背挡在了身后。
“香姑,我说怎么着?不能因为咱家是你们这儿的熟客就总是这般没规矩,怎的总能挑准时辰扫咱家的兴致?”
香姑堆着笑容安抚花四海:“公公哪里话,越是熟客才越要给您供起来侍奉呢,楼里的生意可离不开您这样的熟客。”
“这道人说是要寻个人,所以这不就赶巧儿了,没寻思您能在阿声的屋头里,不然怎会如此唐突,这两日公公您在楼里的花费全免了,权当香姑给您赔不是了,呵呵呵……”
花四海不依不饶道:“哎哟,感情姑姑的意思,我若不在,您就敢对我的人随意唐突了?”
香姑的笑容有点僵,仍是往回找补道:“那必然不会,公公的人,我们自然是好好看护侍奉的。”
“杨盼儿!你怎么搞的,公公在里面也不知提前通传一声?”
香姑的笑容消失之快,令秀秀佩服。
杨盼儿不敢作声,嗫嚅着,眼圈微微发红。
花四海及时出声:“罢了,我也就是与姑姑随意一说,这位道长是要过来看看?”
“我这心尖尖儿最近发了疹子,不太想见人,道长要看哪处,您站那儿我给您找,免得再给道长过了病气。”
秀秀觉得这阴阳怪气的太监声如同寒日暖炉,听起来竟如此舒服。
那道长知道自己失礼在先,也不敢得罪这些当官的,一直看着香姑周旋。
听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说到病气,想来是脏病吧,她略带嫌弃的后退了一步,还有些佩服这太监不怕染病。
这太监终是问到自己,她赶忙回道:“给贫道看看后脖颈处和左手小臂处。”
花四海还未言语,秀秀便疑惑道:“不知这位道长要寻怎样的痕迹,不妨说来与小女子听听。”
“或许日后我还能同其他姐妹一起帮这位道长寻这妹妹,若是真能找到,岂不是大家都有的赚?”
道长看秀秀竟能说话,本来抱着希望的心变成了失望,她没有正面回答秀秀,只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不便透露。
之后秀秀便抬起了左手,花四海则是撩起了秀秀身后的长发。
那女道士先看了左手处,小臂上除了红疹还有各种红到发紫的痕迹,想来是男女恩爱后的痕迹,根本看不出还有什么砂痣。
就算是有,看这女子染病的样子,守宫砂也该消了。
而这女子的后颈有深浅不一的挠痕,那头发撩起又放下,速度太快,似乎有个像胎记般的红印,至于是不是梅花状还得近处看看。
可是这女子并非哑巴,想来是传讯之人太过心急,没核实清楚就通知了他们,他们也是反复经过多次这种情况。
光凭不是哑巴这条,就已然不是要寻之人了。
女道士顾忌着病气,捂了捂鼻子,拂尘一摆,敷衍一礼,便就告辞了。
走时香姑还跟女道士解释着,这女子是吃海物后发的疹子,并非什么不好的病,无需担心害怕。
杨盼儿看着屋里相视一笑的男女若有所思。
她和阿声洗澡的时候看到那个梅花了,阿声是为何不愿回家?
暗香楼放出消息,说是得了一首妙曲,花吟柳如眉想以曲会友,请文人雅客前来品鉴。
最捧场的自然是喜欢柳如眉琴艺的恩客。
除开这些人,其他但凡是喜欢流连青楼的男子,都愿意以文人才子自居。
所以两个青楼但凡有什么新鲜的,不为探讨,只是为面子,也要争个能坐的位置。
一切正如秀秀计划的那般,屈原先生的词让柳如眉一曲飙至千金。
几乎每个雅间客人都赏了百两,再加散客的,应是那日柳如眉所有曲子的两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