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仇”(以下不再加引号)竟难得的主动跟花四海点头。
花四海在这处碰到尹仇诧异又尴尬,他想不到尹仇竟会来这种地方,更想不到尹仇会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
自他接任了东厂,司礼监那头也是偶尔回去,毕竟还兼着个秉笔太监的活儿。
在司礼监掌印是老大,秉笔是老二,反正他处处都比尹仇低一级就是了。
毕竟尹仇提拔了他,他们面上还是很和气的。
花四海将盼儿放下,恭敬对尹仇行礼,脸上挤出假笑,跟尹仇寒暄着:“大人您也是来听曲儿的?今儿和昨儿的曲儿确实都值得一品。”
尹仇微微颔首,“这也说明花秉笔慧眼识人,若非这曲儿是我家绿禾所作,我今日也不会有这心思过来听曲儿。”
尹仇看花四海没反应过来,解释着:“绿禾就是秉笔今日所赠,我那义子转送到府上的那丫头,这丫头确实会讨人欢心。”
花四海一听曲儿是花声作的,心里更加懊悔了,花声最后眼中含泪身穿肚兜的样子再次浮现,他就差那一点点。
尹仇看花四海懊悔的模样,浅浅笑着又补了一句:“昨日那曲儿也是绿禾赠给那弹琴的,叫什么来着?”
花四海脚一跺,咬着牙说:“弹琴的叫柳如眉!”
花四海和杨盼儿经过尹仇房间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小小人影儿,和他们认识的阿声很像。
但顾忌尹仇在,他们也没敢多说话。
回到房里的花四海情绪复杂,若是阿声给的曲儿,那最后这个曲儿会不会是阿声在同他表达心意?
花四海抓了一把花生,嘎吱嘎吱的在嘴里嚼着,像是有好多气发不完。
看着眼前花了一千两买下的杨盼儿,不磋磨她一晚,这钱花的不值,跟阿声错过的,怎么也得找补找补。
杨盼儿本是有些气阿声,说好了要保密这曲子的来历,她还以为花四海不会要她了。
可是这晚,开始的花四海仍是粗鲁,可不知怎的,许是她落了几滴眼泪,花四海后来竟也柔情了起来,不似从前那般让她难撑,她看出了花四海眼中的爱怜。
与此同时,没拍到唱曲儿丫头的五皇子喝酒泄愤,选了一茬又一茬,没有一个中意的。
陪他同来的小童都开始劝他不要贪杯,此处人多眼杂。
被他一个杯子甩到了小童头上,小童额角开始流血。
这时进来一个端着美酒的小丫头,咿咿呀呀的比划着,他们也看不懂,但这却提起了五皇子的兴致。
看这丫头总有些似曾相识,那双桃花眼很是勾人,最能刺激到他的,就是他怎么欺负这哑巴,哑巴都说不出话来。
五皇子拉着哑巴就上了床,那随侍小童也见怪不怪的将门关上了。
成智躺在房里感叹着,他们这个尹督主,对谁都挺残忍的,除了对秀秀。
那些姑娘开始舍不得让她们流浪,一直养着,现在秀秀回来,说杀就杀了。
也不知道,秀秀知道尹仇做的这些,会怎么想尹仇。
成智听着隔壁五皇子的动静,找准了时机去敲门,门外小童拦着,他也不得不亮明了身份。
那小童仍是有些为难,但还是放了他进门。
成智装着尹仇病恹恹的样子,看五皇子已是蓄势待发,忙出声阻止。
五皇子正在兴头,根本没听成智的自报家门,直接把枕头往成智的方向扔,小童为难的看着成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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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成智的便衣太监自然见不得自家主子被人欺负,看到主子自报了姓名竟仍被人驱赶,两个小太监便从门口冲了进来,一个护着成智,一个想去拉五皇子。
而绿禾粉拳捶打着还要脱她衣裤的男人,无助的向成智求救。
她只是听成智的给这屋的男子送个酒,不想竟送出了这档子事儿。
他们撕扯的声音在乐声环绕的二层分外刺耳,吸引来了不少看客,当然也少不了德先生。
他已同崇帝上报了寻找梅花女子的事情,这两日皇上就要下旨动找人了,他也是闲来无事。
派去看着尹仇动静的人竟然告诉他,尹仇来了青楼。
明明一蹶不振的人突然有了兴致,这让他觉得很是蹊跷,于是便跟了过来。
他看见同尹仇一齐下车的带着面纱的姑娘,背影很像秀秀,尹仇跟她的动作也很是亲昵。
这姑娘的发型和秀秀一模一样,两人的装扮也是与那日花神节相似,一红一绿,很不低调。
谁能让尹仇这般看重?除了秀秀还能有谁。
可这青楼一个雅座炒到了百两银子,他也只是买到了一楼坐票,二楼非本层客人不能上。
他是趁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竟要被人欺负了,女孩发不出声音,白皙的手臂被那男子压制,左手手臂处一处也点着鲜艳的砂痣。
床幔遮挡了女孩儿的脸,而尹仇还在与床上男子对峙着。
他看清喝醉的男子是应被禁足的五皇子,不然以尹仇的性格,早该将人剁了。
有尹仇在秀秀应是不会吃亏,但他要趁此机会,将人夺回来。
崇帝知他一直潜心研究离魂症之事,之前准他告假离宫去南屿国东南部,他也是为解离魂症之迷,他发现凡事涉及离魂症的事情,崇帝就格外的看重。
所以他喜欢上秀秀后,藏了些私心,他总感觉老皇帝还瞒着他什么,毕竟皇后已经仙逝多年,即使能解这离魂症又有何用?
秀秀与皇后唯一相同的就是突然间聪慧异常,他猜测这楼中客座一票难求的曲儿,或许是秀秀同尹仇求救而作,但这些他也来不及求证了。
他现在就是要赶回宫中,同崇帝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