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很好,所有恐怖电影的经典台词。
繁枳只是思考了一瞬间,就立刻迅速作出刁蛮任性地模样,高傲地仰头道:“跑什么?我才刚来,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
那个嘴里喊着要跑的人一下子就不说话了,相反,看着繁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啊,不,是一个神经病。
不过繁枳根本不在意,直接看着那个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直接开口:“孙芳芳呢?我找孙芳芳。”
对方显然正在发病,她看着繁枳的容貌,枯黄干瘦的面上,露出一个阴森,且诡异的笑容,伸出手抓住了她繁枳的衣摆,嘶哑着声音,问道:
“你,怕痛吗?”
那个女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了,这么冷的雪天,她的衣着单薄,仅仅是一抬手,就露出了那干瘦的手臂。
繁枳盯着那截手臂,追问道:
“那齐若阳呢?你认识齐若阳吗?”
可惜,对方显然开始发癫了,她直接往地上一滚,大声嚷嚷着:
“我不要去!我不要我不要!”
她喊的声音太大了,繁枳立刻离开这里,悄悄躲在不远处看着,而不久之后,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跑了过来,扯着女人拖了下去。
女人的哀嚎逐渐消失,繁枳将围巾向上一拉,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脚步迅速地带着她躲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一边则靠近病院门口,刚好,一个漂亮的女孩从大门外走入,轻车熟路地找到一个秃了头的医护人员,简单地开口:
“入院。”
那人显然是认识这个女孩的,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又来了?”
两人相互说了几句,朝医院的一栋边楼走去。
繁枳长久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四周的空气格外寒冷,冷风吹过,她想起了自己这次前来的正事。
她悄悄结印开启了地府直播,等有几个弹幕涌出来之后,立刻正色开口:
“前辈们打扰了,我想找一个叫做齐若阳的鬼魂,大概在十几天之前去世的,你们能看到吗?”
她期待着地府的鬼魂像是之前那样回应自己,可是下一刻,一个一个字蹦了出来:
【跑】
【跑跑跑跑跑跑!】
【小枳!离开这里!】
一个一个字看得人毛骨悚然,繁枳着实感觉背后发凉,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着急的弹幕们,微微眨了眨眼,朝四周看着。
地府的鬼魂们都是从人类转化过去的,遇到恐怖的事情同样也会慌乱,可是像现在一个场景同时吓到这么多鬼魂的情况,繁枳还是第一次见。
终于,一只鬼魂出来主持了秩序:
【大家别慌,跟小枳好好说!】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婴儿和女人的鬼魂,小枳,这里简直就是女性的地府!】
【每一个女性病人,每一个医生,身上几乎都有鬼魂缠身,这里是地狱吗?】
地府弹幕乱哄哄的,场面几乎一度不可控制。
繁枳则是看着白雪皑皑的花园,那些纯白的雪花飘下,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这里死过很多人,且死者都是女性。
繁枳紧握着自己的围巾一角,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刚开始丛张驰会下意识觉得她才是入院者,也明白了为什么丛张驰在看到她容貌的时候,会积极争取让她入院。
在他眼里,她不是病人,只是下一个受害者而已。
繁枳再次感到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虽然不知道这间医院背后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受害者是女性,那受害方式就有一万种可能。
危险的气息从白雪之中升起,繁枳不希望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暂时放弃寻找齐若阳的鬼魂的想法,迅速往回走去。
而也就在此时,一个医生拿着电声喇叭,对在医院里散步的所有人喊到:
“放风时间结束,所有人排队!”
他这一句话落下之后,院子里那些懒懒散散的人立刻起身,生怕收到什么惩罚似的朝医生的方向跑来。
繁枳绕开几个人,迅速原路返回着,可是她跑了没几步,一个高大的护士立刻拉住了她的胳膊,横肉从生的脸上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毫不留情地训斥着:
“没听见让你去排队了吗?”
繁枳立刻回答着:“我不是患者。”
那护士还没说什么,而刚好也有一个病人路过,听到繁枳的话,也立刻凑上前,讨好地笑着:
“我也不是神经病,我正常得很。”
护士很不耐烦地踹了那个病人一脚,训斥着:“都闭嘴,不是神经病来这里干什么?你们两个拿我当消遣呢?”
繁枳朝周围看了一眼,因为是冬天,大多数人都穿着自己的羽绒服,那些病号服大多都塞进了羽绒服内,只有医生身上会佩戴一个徽章,还有白色的帽子作为区分,也难怪这个护士会把她认成病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繁枳的胳膊被那个护士拽的生疼,她只好扯开自己的羽绒外套,用力地抗拒道:
“我没有病号服,我是今天上午才过来看看的,你看清楚了。”
那个看着她羽绒服里面的小香风内衬,护士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可是似乎没有什么人会闲的没事来精神病院玩闹,他抓着繁枳的胳膊更加用力了,脸色依旧凶恶:
“谁让你不穿病号服的?”
繁枳被疼得下意识反问着:“你自己的病人自己不认识吗?”
谁料,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那个本来就凶恶的护士越发愤怒,他直接用力挥手,结结实实地在女孩白皙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格外清脆的声音响起,极重的力道让繁枳甚至往一旁退了好几步,脸颊仿佛被无数根针扎了一般,微微抬头,鲜血顺着左侧的耳朵流下,一下子浸湿了围巾的一边。
繁枳抬眸,可是耳边的声音似乎消音了,全世界只剩下一整片嗡嗡的嘈杂声,双眸之中,不可置信逐渐代替了茫然。
护士看着她又露出来一点的羽绒服内衬,以及背在羽绒服里面的高奢小包,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不如今天,我帮你插个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