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受人操纵的纸人？”秦寒不解。
    “你说的是道家秘术撒豆成兵吧？这玩意跟那些不一样。”吴德指着纸人。
    “道家所制作的纸人都由一种药液浸过，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
    “并且若是操纵，纸人身上会有神念印记。”
    “但是这些纸人身上不仅没有，而且鬼气加身。”
    楚江念细看之下，赫然发现纸人虽然装束各异，但都没有五官！
    “这种鬼有何可怕之处？”他问道。
    “传说这种鬼在人间受了酷刑，死前五官被铁水浇灌，再戴上铁制面具，宛若牢笼。”
    “其目的在于不让死者无法见天日。”
    “这些人死后怨念堆叠，变成鬼魂会掠夺别人的脸！”吴德面色凝重的解释道。
    秦寒准备再问个究竟，这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在纸人后方有一张薄如蝉翼的存在，身上竟穿着补天阁亲传弟子的衣袍！
    而且胸口还有一个大洞！
    “叶辰与墨羽风一战可有印象？”秦寒压低声音问道。
    “你是说……”楚江念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没错，墨羽风的脸被夺走了，被做成了人皮面具，而且他——”
    “也变成了无脸鬼！”吴德背后发凉。
    嘶！
    楚江念忍不住长吸口气，顿感恐怖绝伦。
    想他一代天骄，未来能登王侯位的年轻王者，下场居然如此凄惨。
    脸被夺走不说，还成了鬼。
    死后也无法超生。
    只得在这群纸人堆中，终日游荡。
    “幸好我们跑得快，否则也会被夺走五官，变成无脸鬼。”吴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秦寒愈发觉得此地邪异，背后定有人在操控。
    不然的话，为何会出现类似神狱殿那样的鬼市？
    不多时，一尊红轿自白雾中出现。
    四尊伥鬼抬轿，轿上挂着一串串铃铛，还有太古大凶凤凰印记点缀，雍容华贵。
    轿子底下还有百头小鬼，它们都举着双手，咿呀发声。
    “无脸鬼开道，伥鬼抬轿，小鬼伏地。”
    “此乃真正的百鬼夜行！”吴德脸色大变。
    下一刻，街道两旁忽然出现诸多鬼影，它们整整齐齐地站在两边，庆贺红轿的到来。
    轿子上的帘子随风飘动，却无法从间隙中窥见其中人物。
    “百鬼夜行，冥婚当道，轿子里定是鬼新娘无疑了。”秦寒分析道。
    “不能被鬼新娘看见，否则要被吸干阳气！”吴德急忙捂住秦寒的眼睛。
    吸干阳气？
    秦寒心头一动，将吴德的胖手抓住，问道：“怎么个吸法？”
    “嗯？”吴德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秦寒会问出这种问题。
    一般人不应该都会问……
    被吸干阳气之后会是什么下场么？
    “你怎么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吴德狐疑得看向秦寒下半身。
    “从未听过这种事，只是好奇。”秦寒认真开口。
    “当真不是觊觎鬼新娘的美貌？”吴德一脸不信。
    “千真万确，我乃年轻至尊，岂会被美色诱惑？”秦寒义正言辞道。
    吴德总感觉秦寒别有用心，可他没有证据。
    毕竟人鬼殊途，人又怎能与鬼交合呢？
    更何况，秦寒在他心目中也不是那种会对非人类的事物动心的人。
    “这么说吧，假如是雄性被鬼新娘盯上，除非阳气尽失，否则断然无法逃脱。”吴德解释道。
    “雄性？”秦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没错，鬼新娘是一种鬼魂形式，没人知道里面是人鬼，还是一头猪妖死后所化。”吴德微微颔首。
    听到这，秦寒的兴奋劲瞬间消失过半。
    跟猪妖交合……
    呕~
    吴德没注意到秦寒铁青的脸色，继续道：“但是古往今来不是没人从鬼新娘手下活下来过。”
    “譬如上古年间有一男子有恋尸癖，总喜欢刨坟对女尸下手。”
    “待他玩腻后，偶然听闻鬼新娘一事，变得无比兴奋。”
    “不惜跋山涉水进入神狱殿，故意被鬼新娘盯上，然后……”
    楚江念听得正好奇，追问道：“然后怎样？”
    吴德先是长叹一口气，说道：“鬼新娘完全不是对手，不仅没能吸光他的阳气，反被吸光阴气。”
    “连鬼都不放过，真是畜生！”秦寒大骂出声。
    “谁说不是呢，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那人尝过滋味后说了句‘尸不如鬼’。”
    “再后来他专门盯上鬼新娘，不管是人死后所化，还是猪妖死后所化，皆没能逃过他的魔掌。”
    “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此人在掠夺第五百六十二个鬼新娘后，终于被十殿阎罗发现。”
    “酆都大帝更是震怒非常，派数位圣人追杀数十洲，这才将其抓住。”
    “下场如何？”秦寒非常好奇。
    吴德缓缓转过头看向秦寒下身，来了句：“处以阉刑。”
    秦寒下身一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屁股。
    “自古以来成功案例只有一人，他被阉后生无可恋，最后选择自杀。”
    “一代宗师就这此陨落，惹得无数恋尸者悲痛欲绝，竟联合在中圣神州一处山脉为其竖立雕像。”吴德长叹一声。
    “鬼新娘有这么爽吗？”秦寒思索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追求刺激吧，第一次尝过后食髓知味，此后便欲罢不能，一发不可收拾。”吴德摇头。
    “你方才说，鬼新娘体内有阴气？”秦寒捕捉到关键词。
    “没错，雄性体内有阳气，雌性体内有阴气，此乃阴阳大道，自古便有。”
    “鬼新娘掠夺阳气是为了修炼，那反过来是不是也一样？”秦寒问道。
    “是的，若是有双修功法，何尝不是一种阴阳交合大道。”
    一言至此，吴德忽然感觉自己被带偏。
    “秦兄，你不会是……”他双目瞪大，一脸不可思议。
    “荒古有鼎炉一说，而女子体内阴气断然远远无法与鬼魂相比。”
    “这尊鬼新娘在此城为祸多年，体内竟然积累了无穷阴气。”
    “若是都能为我所用，兴许能大肆开辟隐穴！”秦寒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听到这，吴德哪还不明白秦寒的用意。
    于是着急劝诫道：“秦兄，你不会觉得你是鬼新娘的对手吧？就你体内那点阳气……”
    话说一半，他忽然发现身边人不见了踪影。
    “人呢？”吴德四周查看。
    “上街去了。”楚江念指了指门外。
    “什么？！”吴德大惊失色，顺势望去。
    只见秦寒不知何时走到街道中央，俊逸非凡的面庞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来者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