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京看完那一篇文后,倒是没有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但只是一个轻微的挑眉动作,却也足以证明他从前是绝对没有过这方面的涉猎的。
时铭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更加绝望了。
很好,白来了,妈的顾九京其实根本就没有看过!
现在他自己自曝了。
沉默半晌。
“这些你没看过?”时铭睁开眼睛。
他希望顾九京说他以前看过了,最好说他以前看过更过火的,说他平常都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的小黄文。
这样他就能立即反过来对顾九京进行鄙视,以此达到减轻羞耻心被无情鞭笞的目的。
可惜顾九京今天眼瘸,完全没有原来的善解人意,无比诚实:“没看过,第一次见,文笔不错。”
完了又加一句,“你写的?写的真好。”
“不是我写的!”时铭瞪着他。
“那是你搜的?怎么想起来搜这些?”
“我有病行了吧!”
吼完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时铭愣了下,立即扭头看他,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笑得颇为得意,眼尾被怒意晕出的红还没消退,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艳丽明媚,十分的张扬个性。
“顾九京?”他一手撑着门框,笑着像个天生的坏胚子,又像个发现了好玩儿的孩子,“我没病,是你有病,有病的人才不会看这些东西。”
不等顾九京反驳,他立即道:“出国这几年,你的生理功能障碍治好了吗?”
顾九京瞧他片刻,轻笑了下,“在你看来,应该是没有。”
“嗯,看来国外的医术也不怎么样,听说看点刺激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我搜了这些想给你看看。”
时铭自己把逻辑圆回去了。
不过顾九京是真的很擅长拆台,“谢谢,不过我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为什么你要搜你跟我的刺激的东西。”
“……”
时铭撑着门框的手狠狠滑了下。
身体还没歪,就被顾九京眼疾手快握住手腕,然后又被时铭一下子给甩开了。
很明显,被多次拆台的时铭再次恼羞成怒了。
时铭恼怒地看着他,刚刚的好心情全没了,他怀疑这个男人就是想看他笑话,而且是想笑话死他。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顾九京的嘴皮子是真的比他厉害。
沉默良久,时铭满脸阴翳道:“以前我们cp大火的时候,有很多人在*站上写你跟我的小黄文,甚至淸翼传媒还背着我花高价请业内编剧写这种没下限的东西,所以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看没看过?”
顾九京没说话。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像傻逼一样被从头到尾蒙在鼓里?”
“顾九京,你说话。”
“你到底有没有看过?”
顾九京看着他的脸,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但却不是人前叫人畏惧的严肃。
认真,却又不乏温柔,甚至有几分心疼。
“小时。”他说,“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一直在国外看着你。”
“……”
没开玩笑,就那一瞬间时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从哪里露出马脚的。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第一次带入了顾九京对立面的视角,带入了那些跟顾九京多年对弈最后惨遭败北的视角。
然后发现,有种被完虐的恐怖跟心慌。
“谁告诉你的?陈东?小欲?喻黎?宁言?还是我的助理?”顾九京说完又立即否定,“不对,他们都不知道,我没告诉过他们。”
他停顿了下,忽然想起什么,看着面前还怔住的时铭,缓缓吐出三个字:“段嘉禹?”
“…………”
时铭现在突然有点儿想下去给段嘉禹跪一个。
“不是。”他硬着头皮道。
顾九京却笑了,似乎并没有在意被发现这件事,也不在意是谁泄的密,或者说他已经猜到是谁了,所以时铭的回答在他看来并不重要。
那句段嘉禹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你瞒着我p结婚证,我知道但不说,小时,我觉得我们这样互相欺骗其实很公平。”
“嗯,是很公平。”时铭面无表情,“那明天你去p个离婚证,我也假装不知道,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公平?”
“……”
“说话。”
“我错了。”
“呵。”时铭扭头看向一边,他听这句话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第一次听还有点震惊,听多了就只觉得无语,有种刚找到机会发火就被一盆水泼哑火的无语。
时铭忽然想到什么,问他:“所以后来恋爱合约延期是你故意的,根本就不是你没有时间回国。”
顾九京现在很老实,“嗯,对不起。”
“所以在国外真的一点没看那种东西?”
“看过。”
时铭立即回头,皱眉道:“那你刚告诉我你没看?!到底看没看!”
“看了。”顾九京回答得很快,似乎还叹了口气,“但大部分都只看了开头,看的那几篇文笔都不如你这个,我就联系了裴宴怀,他家有亲戚是管这方面的,锁起来很方便。”
裴宴怀这个名字时铭听过,裴家上面那一辈里最小的儿子,听说脾气不太好,但因为裴家手里权力很大,一直都很惯着他。
“所以当初*站被封半年,也是你搞的鬼?”
“嗯。”
“你有病?”
“我觉得他们写的不太好。”顾九京很认真地分析解释原因,还罕见地有几分不太开心,“人设崩了,剧情崩了,还有几篇写的是我渣了,你跑了,不太爱看。”
“……”
“他们还写你怀——”
时铭大声打断他:“你看的什么垃圾玩意儿?!你要不要脸?这种东西你看它干什么?!!”
顾九京被吼得沉默了下,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写你怀疑我出轨,跟你的青梅竹马跑了。”
“……”时铭双眼发直,愣了好一阵后,才咬着牙道,“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
顾九京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被威慑到的模样,反而在眼底浮现出明显的笑意。
视线落在他红透的耳根。
看了会儿,忍不住想要上手去摸摸。
时铭却面如死灰地看着他,没等他抬手,冷声道:“你笑什么?嘲笑我吗?你看的东西可没比我干净到哪儿去。”
“嗯。”顾九京视线依旧停在他染着薄粉的耳垂上,抬手,用指尖轻碰了碰,明显不关心他说自己什么,语气十分之坦然无谓,“我是变态,变态看这种东西很正常。”
时铭呆了,他现在都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不要脸了?
他以前还知道装下纯洁,现在直接装都不装了?
“……你朋友,你同事,你弟弟,他们知道你是变态吗?”
“你知道就行。”
“顾九京你今天疯了?”时铭皱眉,打击太大都懒得去管耳垂上的手。
“没有,我很高兴。”
“你高兴什么?”
“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不等时铭回答,或者说他知道时铭不会给他好话,直接道,“你觉得我像你爹吗?”
“……”时铭大声道:“我觉得你像我儿子!我是你爹!顾九京你占谁便宜呢?!你有病吧?”
嗯,裴宴怀说的没有错,是他自己想多了。
时铭确实没有把自己当爹。
顾九京捏了捏他粉色的耳垂,在感觉时铭僵了下后,第一次没有刻意避开那方面的话题,而是直白道:“那晚在酒店我吻过这里,还轻轻含过咬过,那个时候,也像现在这样红吗?”
“是因为觉得害羞,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躲在被子里不肯看我?”
“小时,你刚刚问我高兴什么,我现在告诉你。”
“——因为我以为你是来我这儿求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