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京到底不是禽兽,青天白日的不会做什么,除了想跟时铭单独说会儿话之外,其实更多还是想带他上楼换衣服穿鞋。
那几个吻算是意外之喜。
“顾九京,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
时铭双手抱胸,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衣帽间的方向,顾九京正在里面给他挑选要穿的衣服跟鞋子,应该是没有听见。
时铭对于吃穿住行这四个字素来挑剔,但他又不是那种追求昂贵奢侈的人,全部都看自己喜好,所以以前才有凌晨横跨上百公里去吃麻辣烫的行为,而现在衣服也是一样的,要挑出一件他喜欢的,其实还挺难。
以前陈东出门给他带私服,基本都是他坐沙发上喝奶茶看剧本,陈东在那里翻箱倒柜。
一件件举起来给他看,然后气喘吁吁地问他:“爹,这件带吗?”
时铭扫一眼,又低下头去:“不带,穿着热。”
陈东再换一件,继续问他:“那这件呢?”
时铭抬头,又不满意:“难看。”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一天时间,收拾的也就差不多了。
你要说他好伺候吧,衣服带的不喜欢他能两件黑白t换着穿半个月都不给你换,就像个故意置气的小孩子,但你要说他不好伺候吧,换个有脾气的被这样问上三两遍就烦了。
但他不一样,坐边儿上边看剧本边喝奶茶,你问一千遍他能抬一千遍头不发脾气。
这也是陈东能忍他那么多年的原因,这孩子龟毛挑剔,但讲道理还听话。
你顺着毛撸他就是最乖的。
不像某些明星耍起大牌来,那真的就是不管对错全是他自己占理,有时候自己犯了错还要找身边人痛骂一顿。
“试试这件?”顾九京拿着衣服从衣帽间出来。
“嗯。”
时铭看了眼,没有谈婳阮棠他们几个那么浮夸,觉得还挺满意。
他起身从床上下来,接过衣服准备去镜子前换,换完刚好可以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直接脱了,自己去重新找一件。
那件睡衣是系带的,解开领口的蝴蝶结,再抽掉后面的细绳就能脱下来。
当时时铭一个人在房间穿的时候费了老大劲儿了,要不是镜头关了,现在网上估计会有他把自己套在衣服里出不来的丑照,真就像套麻袋似的,还是脱的是方便,绳子一抽,睡衣就掉在了脚边。
顾九京站在身后,看见衣服掉在地上,他似乎觉得有点儿碍事,拿脚往旁边踢了踢。
“我有件事一直挺好奇的。”
时铭边研究衣服的穿法,边跟顾九京重复刚刚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结果等了几秒没听到回答。
他愣了愣,准备穿衣服的动作停了,回头去看,有些不悦:“顾九京,你在听吗?”
“嗯?”顾九京的视线从他脚上离开,抬头,看到了时铭微微皱起的眉头,笑了下,“嗯,在听,你说。”
“你根本不在听。”
时铭又不是傻子。
“抱歉,我保证现在会很认真地听你说。”
时铭没再为难他,把头转回去,继续研究手上的衣服,边翻边问他:“你上节目这么久,公司没事找你?也没看见你远程办公过。”
“你是担心会影响我的工作?”
“对。”时铭很直接,甚至有点少见的严肃,“你是因为我上的这个节目,我觉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没人会再怀疑我们婚姻的真实性了。”
刚准备在沙发上坐下的顾九京动作稍顿,在仔细分析了这句话后,抬头去看他的神情。
但时铭没对着这边,自然是看不见的,只能从镜子里看到他修长的脖颈,以及下面两个透着粉的雪白肩头。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搭在镜子上,朦胧炫目,像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珍珠。
“小时,你似乎对我有些误解。”顾九京看着他道。
这话一点错没有,时铭这些年这些天对他的误解何止一些些,各方面的误解都有。
所以听见这话,时铭也不生气。
反而是颇有兴致地学着他的样子,挑起眉毛,语调微扬,“嗯?”
顾九京被他逗笑了,坐在这边温柔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柔情。
他从未拿这种眼神去看过哪个人,即便是他唯一的弟弟顾沉欲也没有,他看顾沉欲的时候会有包容,会有怜惜,会有亲手养大一个孩子的那种引以为豪,但不会有这种满溢出来的爱欲。
有爱,也有欲。
情欲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他并不例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掩藏。
就像时铭刚刚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他会有来自心底的悸动跟本能的冲动,但是——
他忽然看到了打在他身上的光。
很美,非常美。
纯洁,神圣,梦幻。
不少男人身上都会有劣根性,他们喜欢把干净的弄脏,这就是为什么不少片里的某一方会被导演选择为纯洁天真的类型。因为他们就是享受征服的快感,更享受调教的乐趣——乐趣快感是最重要的。
但这些男人曾经也有过笔掉在心上人腿上,却连捡都不敢捡的面红耳赤,跟对方说一句话,就害羞结巴。
这就是有没有爱的区别,是禽兽跟情欲的区别。
顾九京很确定,他此刻的想要绝对不会是因为寻求某种刺激想要弄脏这个人。
恰恰相反的是,因为看到了他此时的美,才选择了退到一旁静静欣赏。
“小时。”顾九京喊他。
“干什么?”这次时铭不学他了,有点儿不开心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一天天的不需要上班吗?”
“不太需要。”
时铭已经把衣服穿进去了,顾九京起身朝他走来,站在身后,给他整理裙子跟后面的绳子。
不等时铭再问他,认真地回答道:“我不太喜欢把时间都浪费在工作上,顾氏的产业也并不需要我时刻盯着,毕竟有股东跟董事会,一些小的事情他们自己就能处理,我也就懒得去管,除非哪天他们想篡权。”
“你不担心他们篡权?”
“未来可能会,最近应该不太可能。”
“为什么?因为你在国内他们不敢?”
顾九京很轻地笑了下,一时间听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因为他们不敢打扰我谈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