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结婚以及恐婚的话题到此结束,时铭跟喻黎本就不怎么深厚的兄弟情短暂地破裂了三天后,又紧急修复了。
因为两人同时接到了年三十的鎏金宴会邀请函。
这种宴会每年都有,且举办得非常隆重,邀请到的人囊括了京城a市港城等各地各界的精英大佬,甚至连不少定居国外的都会提前飞回来参加这次的宴会。
但事实上知道鎏金宴的人并不多,毕竟媒体无权报道,狗仔更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因此普通人关注的也就只有春晚跟众多明星的去向。
今年却有了些许变化——
鎏金宴的邀请函刚发出去,名单就被人扒出来,直接挂在了网上。
几百人的名单里,很多名字不仅听都没听过,各种引擎搜索也搜不出来,只有名单靠后十来个名字在网上能搜出来,平常上网偶尔也能看到。
这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很多真正有钱的大佬都是真低调,连富豪榜都不会上的那种。
不过让网友真正惊讶的,是时铭一个本该出现在央视春晚名单上的娱乐圈艺人,就那么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邀请名单上。
还是第一页第一列靠前位置。
【我就说前几天春晚的名单怎么没有时铭,我还替时哥在评论区吵了好久,结果他另有安排?】
【前几年时铭都会参加春晚彩排,今年没看到他经纪人微博有发相关行程,我还有点奇怪,怀疑是不是忘记了,结果孩子压根不打算去了?】
【等等,就我关注这个鎏金宴是啥吗?去网上搜了根本搜不到,有京爷出来解释下不】
【这个名单谁列的?怎么把我时哥放那下面?还有顾九京呢?他不去吗?不知道我们铭宝社恐?他一个人多害怕呀】
【往后多翻翻,你时哥不错了,至少在第一页呢,你看看谢霄云在哪儿吧】
【我记得谢霄云出道的时候就说过了,他家好像很有钱很有钱,世家大族那种,他怎么排那后面去了】
【以前就听说时铭是豪门少爷,看来是真的,他在第一页第一列呢】
【喻黎在他旁边!哈哈哈哈哈杂食党有福了!我一个大磕特磕!这就是婚帖啊!】
【原配党表示原配哪儿去了?顾九京你怎么连名单都没上去??】
【顾九京,你不会是网上说的那种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人设吧?咱小时才是豪门,你高攀他了?】
【今日头条:真假豪门,顾九京疑似塌房】
压在松树上的雪哗一声砸在地上。
顾九京从屏幕里抬起头,看了眼地上的雪堆,佣人已经过去清理了,他赶忙转头看向身旁的贝壳形懒人沙发。
时铭睡在上面,用蓝色毛毯盖着头,怀里抱着一颗珍珠抱枕。
发丝凌乱,脸朝里,整个人蜷缩在‘贝壳’中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管家压低声音接着问:“先生,要联系人删掉那些帖子吗?”
顾九京看着熟睡的时铭,没有回答,放下手里的书本。
他起身走到时铭身前,弯下腰,轻轻拉过毛毯将对方露在外面的脚盖住了。
“先生,网上这些评论要不要一起删掉?”管家站在他身后问。
顾九京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微微皱眉,问道:“名单谁列的?”
管家看向手中的笔记本,很快明白他说的是这次的鎏金宴的名单。
鎏金宴每年都会由京城顶级世家的几位当家人指定人去负责,至于指定的人则是从年轻一辈去选,权贵圈子里的少爷们向来以此为荣。
年年举办鎏金宴,年年都会比较。
顾九京鲜少过问什么,这次第一次。
管家也有些意外,立即道:“先生,是有什么不妥的吗?”
顾九京问:“我的名字呢?”
“啊?”管家愣了下,才疑惑道:“不是您以前让他们不要列您的名字吗?说嫌人多,吵得眼睛疼。”
顾九京看着名单上并排的时铭跟喻黎的名字,又问:“小欲呢?”
管家说:“您之前让他们一起划掉了。”
顾九京显然有些意外:“我让划掉的?”
“嗯。”管家叹气,“您说鎏金宴跟相亲宴没区别,不想去。”
各大豪门的千金跟少爷都在这一天盛装出席,说像大型豪门联姻相亲宴,也确实没有错。
只是顾九京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口出狂言跟大放厥词。
沉默片刻,顾九京直接道:“让他们加上去。”
管家已经猜到后半句了,并抢先替他说了出来,“跟小时少爷放一起对吧?”
“嗯。”
“那要不要把二少爷跟喻少也放一起?”
“不然呢?”顾九京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两个人刚讨论完,毛毯从里往外掀开了。
时铭那张睡得有些泛红的脸露了出来,带着一脸起床气地看着坐在他旁边的顾九京,眼神困倦阴郁,面无表情,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被吵醒的。
顾九京伸手去摸他的脸,笑着说:“醒了?”
“嗯。”
管家已经很识相地出去了,在关上门后,开始了手机上回复对面。
告诉他们不用删帖子删评论,他们先生应该是很喜欢这种被全网骂吃软饭的感觉,让他们别管,随他们骂吧。
时铭从‘贝壳’里坐了起来,靠着后面的靠垫,单手撑着额头,似乎在回忆自己睡着前在做什么。
他微微低着头,冷淡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睡懵了的茫然跟倦怠,眼皮耷拉着,有种末日夕阳下玫瑰逐渐枯萎褪色的颓靡与慵懒。
“渴了。”
时铭刚说完,发现顾九京已经给他倒了杯温水回来,想直接喂他喝,被他偏头拒绝。
时铭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微微仰着头,抱着水杯直接喝了一大口。
就像是刚从沙漠里走出来的人,仿佛慢一秒就要渴死了一样。
顾九京看着他有些发干的嘴唇,伸手用拇指抹了抹,又探了探他额头,心疼地叹气:“还是有点儿烫。”
这句话应该是提醒了时铭什么。
他抱着杯子怔了怔,终于想起来自己睡着前在干什么了——吃药打针吊水,有气无力地吃了点清淡的早饭。
将近年关,行程紧张,两天时间飞了三个城市。
这样的高强度工作下就是铁人也受不了,时铭直接病倒了,大半夜被陈东从机场送回顾家。
顾九京抱着高烧的时铭站在门前,看陈东的眼神,比屋檐下挂着的冰碴子还冷。
走的时候打包票,送回来的时候就成哑巴了。
林阮连夜过来给时铭吊水打针开药,整个顾家灯火通明了一整晚,到早上时铭吃了药睡下,顾九京才终于去房间换下那件被时铭迷糊中吐了一身药的衣服。
其他人也终于小小的松了口气。
“我是不是把药吐你身上了?”时铭忽然想起来,看着顾九京。
“没有。”
“我记得有。”
“应该是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