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画面出现后,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明了了。当年立储时,付恒仍在襁褓之中,而付桀已经被众大臣教养多年,朝中拥护者众多。付恒也知道,他和付桀必有一战。只是这几年,他都在尽力缓和兄弟之间的关系,不想手足相残,可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付桀发现了灵鹤上的法阵,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暴露,本来他想拖延战事,消耗城内的粮草和物资,待到寒冬腊月之时,不战而胜。可是如今,必须速战速决了。
王大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付桀望着他,冰冷的眸子似乎要结出冰霜。他把灵鹤用灵气捻成了粉末,开口说道:“告诉付淼,开城门,攻入皇城!”
王大人重重的扣了一个头,答道:“喏!”
崇德殿中。
“传杜裴灵。”付恒对着侍卫说道,他知道,付桀发现了法阵,大战很快便会发生,但是他还是想再试一试,随即又说道:“王监,去传大皇子入宫。”
付桀在收到消息时,轻蔑一笑,心中想到,“都此时了,他还想如何。”
来到崇德殿后,付恒正坐在榻上,身前摆着一副棋桌。
“参见陛下”,付桀撩袍行了一礼。
“起来吧,大哥。”付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今夜月色不错,才想起来叫大哥来陪我杀两局。”
付桀轻笑了一下,也坐入榻上。
“这围棋,还是大哥教我的。”付恒落下一子。他多想付桀能够收手,即使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所以今天,他都没有自称朕,而是我。
“陛下自幼聪慧,什么都一学便会。”付桀也落下一子。
“大哥过誉了,我刚出生时,大哥已经九岁了。很多事都是你教我的。只不过小时候,你有些严肃,我还有些怕你。”说罢,付恒笑了一下。
“呵。”付桀也轻笑了一下。
“大哥的文韬武略都不在我之下。我知道你心里不平。”付桀看着棋盘,平静地说道。
“可惜,我没有一位深得父皇喜爱的好母妃。”付桀轻声叹息着,手中的白子落下,吃掉了付恒两子。
付恒微微皱眉,“大哥之志,是在报国,还是尊位?”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哈哈。不一样吗?”付桀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
“如是报国,不管何时何位?又有何不同?”付恒的语气坚定。
“很多事情,不在尊位是施展不开的。”付桀的脸色变得冷漠,他再次吃掉了付恒两子。
付恒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愤怒地盯着付桀,“所以,你就为了一己之私,炮制瘟疫,置天下臣民性命于不顾?”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将棋子扔回了棋篓之中。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付桀抬起头,目光冷冽,直直的对上付恒的视线。
“人命也是小节?”付恒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消息闭塞至此,你就没有反思过吗?”付桀将食指放在了棋盘的一个格子上,“付冉那天在朝上问的所有问题,大臣无一能答,你知道为什么吗?国库亏空啊。你眼中的煜瑝盛世,真如你想象的那般吗?看看城外的那些难民,为什么一点点瘟疫,就能让他们如此。”付桀又稍稍向前了一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瘟疫也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陛下!”王监在外呼唤道。
付恒眉头微皱,语气中欧气难掩:“什么事!”
“杜将军求见。”王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付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传。”
片刻之后,杜裴灵大步走进大殿,向付恒行礼:“陛下!”
付恒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然后目光落在他身上,等着他开口。
杜裴灵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大皇子付桀,又看了一眼付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为难。
付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回了一句:“讲!”
杜裴灵抱拳回道:“陛下,按您的意思,在瓮城中设伏。”
听到此处,付桀微微握拳。
“入城叛军被尽数歼灭。只是,只是。”杜裴灵感觉面对付恒,很难讲出接下来的话。
“只是什么?”付恒焦急的追问道。
杜裴灵心一横,郑重说道:“那为首之人,我们摘下面具才发现,竟是,五皇子!”
付恒心中大骇,脑中甚至有了一瞬间的空白,他知道付桀有不臣之心,也知道付淼唯他马首是瞻,但他从未想过要他们的性命。此时尽管悲痛,也必须要稳住。他的手微微颤抖又在棋盘上落了一子。说道:“传旨,五皇子为保皇城被叛军击杀,忠勇可嘉,厚葬。”
付桀看着棋盘,说道:“我输了。”
付恒将手中剩余棋子放回棋篓,沉声说道:“大哥累了,就留在煜都好好休息吧。”
自此,叛军被尽数击杀。城外流民受降,领了药物和金银之后,陆续返乡。大皇子付桀封地被收,被软禁在煜都的府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