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大,引得整个大队的人都苏醒过来。
紧接着,麻子妈中气十足的骂声就传了过来。
盛菱翻了个身不理会,继续睡。
昨晚上她回来已经是两点多了,也懒得看从麻子家里收回来的东西,索性就打了个地铺直接睡了过去。
对于时不时传进耳朵的骂声她充耳不闻,一直睡到上工哨声响起这才起床洗漱。
去上工的路上,徐知晓跟黄玉玲等她一起走。
徐知晓打了个哈欠,眼神十分疲倦:“早上不知道哪个神经病婆子,这么早就在那大喊大叫的。”
“搞得人都没睡好,早上正是好睡的时候,真是不让人安生。”
晚上太热,早上凉爽一些,也正是能沉睡的时候,被人吵醒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黄玉玲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我也听到了,听声音好像是麻子妈的声音。”
“她又搞什么?”徐知晓不满。
“我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说家里被偷了吧,一觉起来,家里除了床,其他东西都干干净净。”黄玉玲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偷挺厉害啊,居然能一夜搬走那么多东西,还没把人吵醒。”
小偷盛菱...
“谁知道呢,偷了也好,那家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徐知晓呸了一声。
说着还扒了盛菱一下:“是吧,盛知青。”
盛菱点头:“是啊!”
几人上工的时候就听说麻子一家被偷连公安都没报。
应该是昨天公安来了的事把一家人吓到了。
盛菱就当听了个八卦,又指使着那些鸟儿飞过去啄麻子一家的头皮。
不仅是麻子妈,麻子爹跟麻子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
大队里的人只要一看到有鸟飞过来就知道是麻子一家来了。
偏偏这些鸟精得很,哪怕是粮食都不能把它们吸引走。
而且这些鸟也不会跟着他们回家去,只要他们一出来就开始拉屎。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直接就能把人逼疯了。
但也不能不出门不是?
天气这么热,三人出门的时候都要戴斗笠,恨不得连蓑衣也穿上。
对此,大队里的人只是看热闹而已,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过了两天,再看到麻子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瘦了一大圈。
脸上的麻子看起来更深了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鸟屎的臭味。
以前大家都不愿意跟这家人打交道,现在更甚。
这两天,盛菱也把从麻子家搬回来的东西都整理了一下。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麻子家的家底不薄啊,先前赔了她三百块钱,她还在墙角那个盒子里,以及柜子上的皮箱里发现了一张三千块的存折,以及几沓大团结。
算上存折一共有五千块之多,而且还有一些票。
这些钱别说是在乡下了,就连在城里也绝对可以算是巨款了。
麻子家没有人在外面工作,只靠着麻子爹妈下地挣工分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而且麻子爹妈上工还都是喜欢偷懒的。
麻子可能连农具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就这样的家庭,哪怕是有个亲戚在城里做重要职务,那也不可能能存下这些。
几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麻子家绝对不简单,这钱也不简单。
来路绝对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果然,盛菱很快就在箱子的夹层看到一个账本。
翻开的一瞬间,盛菱顿时惊呆了。
这个账本里居然是买卖人口的记录,而且里面提到的人有一个姓刘的。
莫名就让盛菱想到那天她在抓到那两个小偷的时候,其中一个提到的刘哥。
不过现在还没证据证明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难怪麻子在大队里能这么肆无忌惮呢。
一个女孩子卖个五六十,有高的能卖到两三百,这得卖多少女孩子才会有这样的巨款啊。
盛菱不敢再看下去了。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盛菱一惊,忙把所有东西都收到空间里问道:“谁啊?”
黄玉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盛知青,你还没睡吧,我想跟你说句话。”
盛菱收拾好心情打开门:“怎么了?”
黄玉玲笑着说:“没别的事,就是我明天想上县城一趟,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盛菱想了一下摇头道:“我明天就不去了,这段时间请假有点多,怕大队长有意见。”
“以前你也经常请假,大队长也没说什么。”黄玉玲有些遗憾:“一起去嘛,我一个人有点识不上胆。”
盛菱笑了:“这有什么的,你想去城里干什么就直接去好了呀,办完了事就回来,哦,你要是想借自行车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不过就是自行车龙头有点变形了,我上次撑了一下,只是勉强撑得可以骑,就是要骑得慢一些才行。”
黄玉玲往她屋里看了一眼,看到了那辆自行车,犹豫片刻后点头:“那行,那明天你把自行车借我一下,我回来之后还你。”
盛菱大方地把自行车推出来。
黄玉玲推着自行车离开,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扭头看了一会儿这才抿抿嘴把自行车推走。
回到房间的盛菱将麻子家的所有东西都翻了个遍,在一个柜子里的棉被下面发现了几块沉甸甸的大黄鱼。
盛菱心里没有高兴,只有沉重。
此时的麻子家。
麻子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问:“看出来什么没有?谁最有可能偷我们家的东西?”
“那个姓盛的知青什么情况?”
“我看她是最有这个动机的,前两天你们跟她起过冲突,结果我们家就被偷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麻子跟麻子妈都是一脸麻木地摇摇头。
麻子妈说:“我偷偷观察了她,她跟以前一样,那么多东西,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弄出去?应该不是她。”
“重要的不是那些东西,而是...”麻子爹越想越气。
到底是谁拿走了他的账本,要是败露了,他也可以不用活了,花生米管够。
“不行,这地方咱们不能再住下去了,这两天我们就想办法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