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高兴。”
江父老泪纵横,对江父的称呼也由亲家变成了老弟。
顾沉修懒得跟这老匹夫虚以委蛇,四下张望了一眼:“怎么,令夫人去很远的地方了吗?怎么还没找到呢?”
他心里有个疑问,得看到江母以后才能确定。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江家,就等着承受来自顾家的暴风雨吧。
“快了,快了。”江父心里也开始抱怨起江母来。
这家人这架势,他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啊。
“估计是知道宴川的家人找到,心里太高兴,怕自己太激动了,想在外面把情绪消化过后再回来。”
顾沉修声音里不禁带了一丝冷意:“到底是太高兴,还是太恐慌啊?”
“啊?”江父一愣:“什,什么意思?”
“我爸没别的意思。”顾清城笑眯眯地说:“伯父,你不要多想。”
“是,是吗?”江父已经不确定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没办法,他以前虽然是个大学教授,遇到的达官贵人也多。
但总归是从小地方来的。
眼前的顾家人,整个人气势都压了他一头,他刚才强撑起来的气势,已经全部溃散了。
他不禁又想起江家出事之前,他在那些各种宴会上想要结交一些京城权贵的时候。
那个时候就跟现在一样。
他的背就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顾沉修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更是不顺。
“要不,咱们还是进屋里等吧,把大门敞开一些,味道就没那么大了。”
江父再次提议。
顾家人也觉得站在门口,对着一坨新鲜的牛粪说话不太合适。
于是再次鱼贯而入。
门被打开,说话的声音就听得更清楚了一些。
盛菱嘿嘿一笑,看来这江宴川的家人来者不善啊。
江家人要倒大霉了。
不远处传来动静:“江宴敏,我说过,我不想过去,你还能强迫你妈我了?”
是江母的声音。
盛菱坐直了身体。
有鬼。
绝对有鬼。
江宴敏开口道:“妈,你这是干嘛呢,二哥家人都在等着了,你这个当主人的不在多不像话?”
“他们说了,就是为了感谢你当年捡回了二哥而已。”
说话间,江母两人已经靠近了,盛菱看过去,就见江母披头散发的,根本没有当初那个大学老师的风范。
江母被逼得没办法,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抓着江宴敏的胳膊怒道:“你是想让你妈死对吧。”
江宴敏都惊呆了:“为什么这么说啊?这不是好事吗?”
他们刚才还在讨论呢,二哥家里人过来以后,就要在对方感谢他们的时候提出想回城的要求。
一想到要回城,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嘛。
江母有苦说不出来,只能推开女儿:“你不懂,我就不回去了,等他们走了我再回去。”
“你跟他们说一声。”
但已经来不及了,顾母的声音在门口不大不小地响起:“是嫂子回来了吗?”
这个声音...
江母一怔,下意识就想要逃跑。
然而她的好女儿江宴敏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城了。
江宴敏扬声道:“对,是我妈回来了。”
“那就快进屋吧。”顾母说。
江宴敏忙把江母拉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众人也都走了出来。
江父在看到江母披头散发,头上还有污垢的样子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
“你干什么去了?”江父质问道。
江母却没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到顾父脸上。
顾父也在打量江母,虽然江母这个鬼样子,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你...”
江母垂下眼:“请问你是哪位?”
“秀芳,这就是宴川的父亲。”江父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具体哪里有问题,于是赶紧介绍说。
“别装了,陈秀芳,我还不知道你吗?”顾父冷嗤一声:“这么多年来,别来无恙啊。”
江母身体微微一抖:“我不认识你。”
“可是我认识你,陈秀芳,我以前就知道你恶毒,现在才知道,你居然恶毒至此。”
顾沉修声音不大不小在门口响起。
江父跟江宴敏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要不是梅钰琳看到我儿子,我会一辈子都在受煎熬吧。”
“你心术不正,就偷走了我儿子,谎称说是在外面捡到的。”
“你真是太恶毒了。”
顾沉修想用最狠毒的语言来骂江母,但自己跟江母不是一路人。
思来想去,再难听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
“你们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完全就是你的报应。”
顾沉修一字一句说道:“你是不是还指望我感谢你当年对我儿子的不杀之恩?”
“你个贱人!”顾母再听不下去了,冲过去对着江母就是一阵抓挠。
忍了那么久的怒意,随意陈秀芳这个女人的出现而达到了顶峰。
江母猝不及防被顾母撞倒在那坨牛粪上,然后脸上就被狠狠扇了几个巴掌。
江母吓得尖叫:“放开我。”
江父与江宴敏见状,也着实吓了一跳,他们飞快想扑过去救下江母。
谁知顾清城挡住江父,顾清禾则是挡住了江宴敏。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江父震惊得瞪大双眼。
他想要绕过顾清城,但顾清城却是一把拽住他:“大叔,我这人可不讲什么武德哦。”
“我妈要出气的时候,谁都不可以上去打扰她。”
“不然她可是会打我们的。”
“她打我们,我们不能还手,我爸有时候还会帮她的忙。”
“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江父被气到了:“她为什么要打我爱人?”
“刚才你耳朵是在打蚊子吗?”顾清城笑着说:“你不清楚?是爱人偷偷抱走了我大哥。”
“你们家导致我们这么多年来不能团聚。”
“难道还指望我们感谢你们吗?”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大叔。”
另一边,江宴敏也想去救她妈,她伸手要去推顾清禾。
顾清禾闪身让开,然后对着她的脚就是一绊。
江宴敏再次摔倒。
刚想发火,就听顾清禾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我哥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