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恍然,我明明记得是在一个空间里,我进到局中局,坎中坎里面了,这是为了救上海佬而去的。
而那个坎是一个死坎,是一个死局,我寻遍了所有的空间,硬是没有发现盲点在哪里!没有发现主家留的活坎在哪里。
我曾一度的认为,这里是不是扭曲空间的交叉点?又或者是这里是不是平行空间的一个过渡口或是中枢点?
这些我觉得都有可能,至于原因吗,当然就是在那个空间里面,我没有找到盲点和活坎。
要是正常人所设置的坎,他不可能不留活坎的,也就是自己给自己所设计的坎留条活路。
大凡在这种大环境下,主家也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可现在在这个空间里面,愣是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合理的解释就是交叉点或者是中枢点。
遇到了死坎,我没有了别的主意,本能的反应就是死局对死局。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我原本的打算就是与其被困饿死在这里,倒不如跳下悬崖自我了断的为妙。
我想到也就做到了,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这一招置之死地的想法居然让我莫名其妙的生还了。
我记得在我难分辨上海佬哪个才是真的时,我一口气抱住他们跳了悬崖,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既然分不出,那就不分了。既然被困饿死,那还不如自我了断的好。
我的想法是简单的,做法也是简单的,偏偏我的命不该绝,我活了下来。
我记得我跳了悬崖没有多久,就感觉到脚下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踩实地的感觉,我有些愣住了,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居然出现了雾气,出现了围成一圈的棺材,以及在我和上海佬旁边紧张焦虑的小甘肃和仓央纳木。
“东家,东家,您醒了。”小甘肃恍如见到救星一样看着我。
我说,怎么了?你们都没有事吧?看你这紧张的样子,被狼追了。
小甘肃眼球环顾四周,惊恐万状的道:“东家,我和仓央纳木刚才好像见到鬼了。”
“鬼?”我很是吃惊,问:“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就被你们发现了?”
“东家,你好像不害怕啊?害我们才发现。”他说着,低下头,有些懦弱的样子。
“怕,我能不怕吗。”说着我看着小甘肃,“我们在坟墓里面,你说见到这些奇怪吗?”
“可是。”
我看着小甘肃,目光淡然道:“可是什么?”
“她可是红衣女鬼耶。”
“红衣女鬼怎么了?”
“你真的没有听说过人要是在坟墓里遇到红衣女鬼就会走不出去的歇语?”这回说话的是上海佬。
我摇摇头,说,没有听说过,怎么,连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动摇了。
这时候,小甘肃插言了,道:“我们村里那些倒斗的常说,进入墓葬,凡是看见红衣女鬼的,百分之百走不出墓葬的。”
“是吗?”我问道:“你们村里那些倒斗人的鬼话你还相信。”
小甘肃:“正因为是鬼话,我才相信。”
我说道:“你呀,无可救药了。连鬼话还相信。”
我话是这么说的,其实我的心里也没有底。看见小甘肃一个劲的对我这么虎视眈眈的说,我也情不自禁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了。
其实我的心里比谁都明白,越是在这种场合,我越应该比谁都冷静。
如果我要是慌神了,他们不得更加慌乱、恐惧才是。
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鬼,应该没有那么害怕才是,毕竟女鬼乌珠我们不是也都见识过吗。
上海佬眼神眈视的盯着眼前的浓雾,在浓雾中,那些棺椁上面的图案云里雾里的更加显得让人阴森,心悸的慌。
小甘肃他当然不会在我的角度审视问题。因为他不是我。
这时的小甘肃,亢奋道:“不相信他们经常倒斗人的话能行吗?他们说这里有个千尸洞,你看,这我们不是也见到了。”
我说和这是两码事。
小甘肃见我这么说,不出声了。可我看的出来,他在作着无声的抵抗。
我见上海佬目光如炬的一直盯着那些棺椁。不解的问,“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东西吗?”
上海佬缓过神来,说,东家,我刚才好像看到红衣女鬼了。
我吃惊的问:“红衣女鬼,你也看到了。”
上海佬肯定的点点头。
我说,看见红衣女鬼,你说有什么歇语?
上海佬此刻见我有些重视了,就道:“在部队里,我也听那些兵蛋子说墓葬阴地,红衣女鬼,勾魂使者,有来无回。”
上海佬说了一大堆,我感觉有些语无伦次,就说,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可信。我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也有些坦然接受。既然他们都这么说,我岂能不放在心上。
我是这么想的,上海佬看我眉头紧皱的,就道:“东家,您害怕了?”
“没有。”我口是心非的答道。
为了掩饰我的心虚,我就提起刚才的事。问:“你刚才害怕了没有?”
上海佬:“东家,你说什么?_?”
“刚才在那个坎里。”
“没有了。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分辨出我没有?”
“没有。”我一口气直接回答。
“没有。”上海佬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没有分辨出来,那么我们是怎么得救的?”
我说:“我们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你是蒙的?”上海佬眼珠子睁得溜圆。
我一副你说对了的神情看着他。
上海佬道:“可你是怎么蒙的,我以为你把我推下悬崖就是要破这道坎的,原来你是胡乱搞啊!”
“悬崖那么高,我们下去本是必死无疑的,你怎么会想到我那是带你破坎。你也好,一点也不反抗,我怎么来,你就怎么顺从我啊!”
“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你我还是相信对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得救是吧?”
我笑着看了一眼他,道:“你想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吗?”
“是什么想法?”
“与其在坎里面被饿死,还不如跳下悬崖一死白了好。”
上海佬听了我说这话,良久没有吱声,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要是不知道的话,就不会称得上是他的知己了。可是我有一点没有料到,那就是他的思维。
上海佬看着我道:“东家,就那短短的一瞬间,我们已在鬼门关走一回了?”
“当然。”我看着他。说道:“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这回还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得救了。你可要知道,那可是一个死坎啊!”
“死坎。”小甘肃念叨。
我说是啊,可我现在一想,死坎其实就是活坎,只要你找到中枢点。
“什么意思?那么刚才那个空间的中枢点是什么?_?”他们三人目光一致看着我。
我徐徐道:“就一个字,死。”
“怎么会是死呢?”仓央纳木问。
“主家这个坎他是加入人性设计的。”我说看,看着他们:“这个人性,我指的其实就是人性的弱点。主家抓住了这个弱点。”
小甘肃问是什么弱点。“人怕死的弱点。”
上海佬听了我的这句话,觉得很在理,点点头,道:“东家说的很在理。世人,敢问那个不怕死的。当时这个你肯定是没有想到吧。”
我说当然没有想到了。要不然我能那么害怕。
上海佬憨笑的说:“好悬啊。幸亏你想到的是怕饿死,才跳的,不然,我们都被困死了。”
我淡定的说:“也许是我的命不该绝吧。”
他们三人哈哈一笑。小甘肃笑完,看着我,“东家,你说这红衣女鬼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四周,道:“怕什么,我们继续向里面走去,红衣女鬼不是还没有来吗,等来了我们再议。”
他们三人互相看看,最终觉得我说的在理,目光便投向我,等我和他们一起朝里面走去。
走归走,但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那句:墓葬阴地,红衣女鬼,勾魂使者,有来无回。
从字面一看,就让人不舒服,更不要说红衣女鬼还没有来呢!就算她来了,我又能怎么样?我心里便犯焉的打起了害怕的退堂鼓。
不管我的心里是打退堂鼓还是极力给自己鼓着勇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只有前进的路了,没有后退的道路。
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走过这里的棺椁群,踏上连接这里的那座桥,到达平台中心,把加拉白垒的尸骸和平台中心的乌珠尸骸合到一处,我们就算兑现给他们许的诺言了。
墓地四周雾气还是缭绕,摆在这里一圈圈的棺椁在我们动身朝塔桥靠近时居然出现了小小的移动。
这移动是仓央纳木首先发现的,她说我们在走,怎么我就感觉这些棺椁像是跟着我们一样?
“这里雾气很大,你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可能。”仓央纳木坚定不移的回答。“不信你好好看看。”
上海佬最实诚,道:“要不我们试一下,就拿这个棺椁作为参照物怎么样?”
上海佬说着,在离他最近的一口棺椁上面用刀在上面刻了一个十字。刻完字,我们又朝前面走去。走了十来步左右,我回头去看那棺椁上面的十字,这一看,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字竟然还在棺椁上面。
“东家,还真是这样啊,我们原来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啊。”小甘肃话说的是那么模糊,隐隐约约间,我感到了他的一丝怯意。
怎么会这样?我们走了十八步,就是朝前面走的,现在怎么还是在原地呢?难不成是红衣女鬼搞的鬼。她在给我们使绊子,给我们设计了一个类似鬼打墙的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