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的家还是老样子,一栋木屋依山而建,另一间小屋建在一颗粗壮到有些夸张的老松上。
自云天青夫妇故去,云天河就搬进了大屋住,那间小屋就成了存放口粮的地方。
生起篝火,取出珍藏的肉串,撒上纯天然无污染的盐巴和香草粉,三人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你这野…家伙的手艺还真不错,一个人住山上,居然还能找到这么丰富的佐料。”
韩菱纱吃得满面红光,口中连连称赞。
既然是李逍遥的“亲兄弟”,再称呼“野人”肯定就不合适了。
况且,除了脑子有点不好使,这家伙其实长得蛮英俊的,看着十分顺眼。
“那可不!”
云天河昂着头,理所应当道:
“我爹从小就教育我,说人一定要靠自己,不能走歪门邪路,所以我从六岁起就会生火做饭抓山猪了。”
“可怜的娃儿…”
韩菱纱不禁有些心疼。
“天河,有没有想过下山生活?”
既然是兄弟了,李逍遥自然有必要拉进一下关系。
“下山?”
“老实说,有想过,可是我爹不让!”
云天河指了指架在火上,充当铁扦的望舒剑,郁闷道:“我爹说,山下人心复杂,远没有山上活得轻松自在。”
“还说,都是因为这把剑才害死的我娘,所以让我留在身边,千万不要下山,免得再害人。”
“原来是这样…”
韩菱纱颔首,忽得脑中灵光一闪,凑上前去,讨笑道:“喂!云天河,云小哥是吧…”
“既然你也想下山,只是碍于这把剑的关系不能离开,干脆你把它送我,我替你保管,这样你就能和你的‘亲大哥’下山享福了。”
“啊?这不好吧…”
云天河愣住了。
“我看你是活腻了!”
李逍遥冷飕飕地飘了一句,寒着脸道:“神罚的问题还没解决,就又打上望舒剑的主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利用这把剑拜入琼华派,好修习琼华仙术,以图解开诅咒,对不对?”
“没错!”
韩菱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剑在傻小子手里的作用还不如一根烧火棍,不如用它重新拜入仙门。”
“再说,我又没说独享,傻小子也可以一起嘛,大家一起求仙问道,不比在俗世里摸爬滚打要好?”
说完,韩菱纱忽然眉头一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或许是因为看到希望,太过急切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如此自私自利的话来?”
韩菱纱神情的变化李逍遥看在眼中,一语便戳破了她的内心。
韩菱纱一惊:“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李逍遥没有接这茬,冷声道:“你死到临头了尚不自知,竟然还在这里做春秋大梦!”
虽然李逍遥平日里爱插诨打科,可这一严肃起来,韩菱纱也觉得自己只怕真摊上大事了。
“你有话直说,不要云山雾罩。”韩菱纱问道。
“天河,把剑给她,看她接不接得住。”
李逍遥没有解释,而是对云天河说道。
一把剑才多重,怎么可能接不住…
云天河不明所以,不过既然亲大哥开了口,他还是老老老实拆下肉串,把剑交给韩菱纱。
“搞什么鬼…”
韩菱纱满腹牢骚,一把接过望舒剑。
下一刻,本就寒光凛凛的剑身瞬间迸发出一圈紫色的惊虹!
灿丽的光华将韩菱纱整个都笼罩其中,仿佛要将人与剑融为一体。
“呀,放光了,放光了,真好看!”
云天河看得有趣,拍手叫好。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韩菱纱却是大惊失色,想要松开剑首,却感觉三尺青锋好似变成了万载不化的冰川。
自己的皮肤,骨骼,血液,甚至是灵魂,都被那寒气冻结,提不起半分力气。
“好冷…好困…”
就在韩菱纱即将昏厥之际,李逍遥骤然挥出一道剑气,将望舒剑打飞出去。
铮!
望舒剑发出一声愤怒,不甘的铮鸣,脱手而飞,插在三丈外的一颗古柏中。
绽放的光芒缓缓消散,望舒剑重归平静。
“大哥,轻点轻点,别把剑打坏了…”
云天河赶紧跑过去把剑拾回来,小心翼翼地串好肉串,重新架在火上。
“我…我刚刚怎么了…”
韩菱纱只觉腰膝酸软,头晕眼花,偏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冻得她脸青唇白,欲昏不能。
“没什么…”李逍遥看她冻得只打哆嗦,咧嘴一笑,幸灾乐祸道:
“不过是神兵有灵,望舒剑择你为主罢了,说白了就是这把剑赖上你了,它会逐渐影响你的心智,还会不断抽取你的灵力。”
“哦,忘了,你没有灵力,那汲取的应该是精元,大概会折寿几个月或者几年吧。”
“什么,折寿?!”
前半句没太听懂,但一听折寿,韩菱纱腰不酸了,腿不抖了,头也不晕了,“噌”得一下站了起来。
“没错,折寿。”李逍遥点点头,幽幽地解释道:“说得太深奥你也听不懂,我就用你可以理解的语言说吧。”
“简单来说,就是这把剑已经诞生剑灵,不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个生命,当然,它现在还处于胚胎阶段,距离成形尚有一段距离。”
“在此期间,它会本能地汲取母体的力量,毫无意识,没有节制。”
“天河的母亲或许就是因此亡故的。”
“而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你,韩菱纱!”
韩菱纱听完,整个人都凌乱了。
我当妈了?
孩子竟然是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