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
诸葛上景跟着谢喜春刚进到收拾好的客房。
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下一秒,紧闭的房门被猛地推开。
俩人齐齐回头,谢喜春疑惑地看着来势汹汹的司马少谦。
“司马先生有什么急事吗?”
司马少谦走了进去,还没回答,外面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
华山强闯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别打架!别打架!有话好说!”
三人齐齐看向他,华山强愣了片刻,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动手,尴尬地笑了笑。
“没打架就好,打架伤和气……”
闻言,诸葛上景倏然看向司马少谦,眼睛微眯,“你想跟我动手?”
司马少谦双手抱胸,倔强地别过脸,露出锋利的下颚线和不悦的侧脸。
谢喜春仍在状况之外,茫然道:“打架?为什么要打架?”
华山强将他拉到一边,凑到他耳边悄悄解释。
和煦的光从落地窗映入屋内,诸葛上景的身影被拉长,慢慢爬上司马少谦冷峻的脸。
诸葛上景一步步极具压迫感地朝司马少谦走去。
声音如常冷冽,“你这样气恼,是认为我不该为了那件事生气吗?”
司马少谦心头猛地一沉,自他与诸葛上景相认以来,诸葛上景从不曾用过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
现在就因为那个男人对他冷言冷语?
司马少谦一步不让,与他对视,眸光晦暗不明,“你凭什么生气?你的房间里都是你和别人的东西,我都没生气!”
诸葛上景周身的空气冷得掉渣,“那是我的房子。”
面对诸葛上景突然划清界限的行径,司马少谦瞳孔轻颤,“你的意思是,你的房子,你的东西,我没有权利处置是吗?”
诸葛上景忽然沉默。
司马少谦一个死人,现在却因为诸葛上景的一句话,心脏钝痛,气息紊乱。
“诸葛上景,不过是一封信,我撕了便撕了,你这么在乎,那我给你写的信呢?!”
司马少谦的情绪前所未有地波动,曾经那些与诸葛上景有关的苦涩回忆席卷而来。
他给诸葛上景写过不计其数的信,字字剖白,但最终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被诸葛上景烧成灰烬。
他以为那时他们的关系敌对,不好留着这些书信,可最后魏蜀两国都谈和休战了,诸葛上景仍是没有保留他写的任何一封信。
若是在乎,若是有心,不可能烧得一干二净,一封都不留。
现在诸葛上景对别人写的信如此在乎的态度,让司马少谦备受打击。
诸葛上景见他情绪不同寻常地激烈,眉心轻皱,道:“这是两码事。”
“怎么会是两码事……他的东西你就如此珍重,我的就可以随意处置,你究竟在乎谁?”
“难道就因为他在我前面,你就更喜欢他是吗?到现在你都留着他的东西,你还是忘不了他,那我算什么?”
诸葛上景皱眉,不解地看着他,“不论是他,还是你,我……”
诸葛上景很难说出矫情直白的爱意,话吞进肚子,轱辘辗转一番,才吐出来,“……我都在乎。”
都是同一个人,在诸葛上景眼里,完全没必要比较,都一样,都喜欢。
可在旁人听来,却变了味。
华山强和谢喜春登时瞳孔地震地看向诸葛上景,诸葛上景往日沉稳、冷漠的形象在他们眼里四分五裂。
这样的渣男发言,真的是诸葛上景说出来的吗?!
华山强和谢喜春不约而同地对视,从俩人的眼神中,不难读出他们的心中所想。
现在的这个诸葛上景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夺舍了吧!?
司马少谦更是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似乎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诸葛上景,声音颤抖,“什么……什么叫都一样?他杀了你,而在你心里,我和伤害你的人都一样吗?”
闻言,诸葛上景头疼不已,他早该明白,有些话不说清楚,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司马少谦的手猛地攥紧,神情破碎隐忍,“如果是这样,你……你不如杀了我。”
诸葛上景对上他赤红湿润的眼睛,心脏像被人捏了一下般,骤然发疼。
“你……”
诸葛上景伸出手想碰他,司马少谦却后退一步,躲开了。
华山强和谢喜春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但还未开口,司马少谦却毅然转身,离开了房间。
华山强:“…………”
诸葛上景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司马少谦离开的方向。
华谢二人还是第一次在诸葛上景身上看到了不知所措。
真是稀奇。
华山强叹气道:“诸葛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感情上怎么可以既要又要呢?”
“就算你真是这么想的,也不能说出来啊!这不是伤我们司马小兄弟的心吗?”
他摇摇头,“要我说,我们司马小兄弟长得也不差,身手又好,还这么喜欢你,你前男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诸葛上景不知在想什么,敛眸不语,半晌才道:“司马玉泽。”
华山强:“就算是司马玉泽也不至于……什么?!你说谁?”
华山强猛地回过神来,却发现诸葛上景已经不见了。
华山强扭头一脸懵逼地看向谢喜春,“他人呢?”
谢喜春道:“刚走。”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他说他前男友是谁?”
谢喜春也很吃惊,“司马玉泽。”
华山强道:“是我想的那个影帝司马玉泽吗?”
谢喜春呆呆地与他对视,“我想是的。”
华山强表情瞬间空白,随后扭曲纠结,喃喃道:“这……司马兄,你这情敌有点牛逼啊,你还是保重吧!”
司马少谦从房间离开后,就再没出现过,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几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诸葛上景眉头紧锁,神情难得一见的焦躁。
华山强几人累得瘫倒在沙发上。
“我看啊,以司马兄的身手,要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找到,我们就算把别墅拆了也别想见到他半根毛!”
“别拆房子,这是我们唯一的住所了……”
“谢喜春,他是在开玩笑,你傻了吗?”
“哦——不好意思,我找得头有点晕,不好意思……”
“我好饿,小春春……”
这时,诸葛上景走了过来,看着他们道:“不用找了。”
华山强撑起半个身子看他,“找到了?”
诸葛上景摇摇头,“他不想出来就算了,麻烦你们了。”
谢喜春有气无力道:“不麻烦的,我来做饭吧,说不定司马先生也饿了,等吃饭的时候就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