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湛深去找了那冒牌货？做什么？”
四娘道，“想让她回昙家。”
“这是来京城之后的事？”
“是。那日裴小公爷带那人在酒楼用饭，昙湛深直接进了两人用饭的雅间，我也在里面。”
四娘看了眼柳依依，惴惴道。
“小主子，当初我们在安临的时候，以为小公爷不清楚昙家的事，实际上，他知道的可多了，就是没有跟小主子你说而已。”
“嗯？他知道什么？”
“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小主子是昙家人。”
”不不不。“
柳依依更正四娘。
“我从来就不是昙家人，不过那个冒牌货，确实是昙家人。”
“这……”四娘有些懵。
“这个你先别管，我再与你解释，你先说你的。”
对于裴铭能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是昙家人这件事，柳依依一点也不觉得好奇。
当时，昙风竹兄妹还被他关在大牢呢。
裴铭若真的想问出点什么，那还不简单。
她本也没准备瞒裴铭多久，只是她不想跟他说罢了。
自己又不是昙家人，有什么好说的。
四娘继续道。
“小公爷不仅知道那时候的小主子是昙家人，他还知道昙湛深在安临，而且也知道小主子见过昙湛深。”
这些事，都是后来四娘跟在冒牌货和裴铭身边，慢慢发现的。
这个，柳依依倒是没想到。
她当初倒是怀疑过，昙风竹兄妹会不会供出他们祖父。
不过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昙家是他们最大且最后的后盾，得罪了昙湛深，除非他们不想在昙家混了。
她不清楚裴铭如何得知昙湛深在安临，不过，自己与昙湛深见面的事被他知道，倒没什么稀奇。
自己当初因为大宝的事与裴铭闹掰，接着搬了住所。
但是，裴小公爷可没有因为那样，就撤掉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自己去哪里，又见了什么人，只要那些守在自己身边的人用点心，都能查到。
“你说，昙湛深直接大喇喇地出现在裴铭和冒牌货跟前？”
“是。”
嗨吆，胆子还挺大的嘛。
“小公爷自然不同意，两人几句话不对付，差点起了冲突，不过昙湛深最后还是离开了。”
四娘想了想。
“我记得清楚，昙湛深在离开前，特意看了那人好久，那眼神吧，好像有些疑惑的样子。
“但是，也只有那么一次，之后就不见昙湛深来找那人了。”
“也就是说，这五年里，除了你们刚来京城那次，昙湛深只找过冒牌货那么一次？”
“是。”
这就奇怪了。
五年前在安临的时候，昙湛深为了能让自己回昙家，态度可是很积极的啊。
不仅三番五次去云鹤斋溜达，最后还把昙月盈叫去了安临，想让他大女儿能说服自己。
那时候，就差他自己亲自上门要她回昙家了。
按理说，他竟然不顾危险跑来京城，怎么可能只找冒牌货一次，就没动静了？
不应该啊。
“这件事，我其实有个想法。”
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元晟突然开口。
柳依依看向他。
“你想到什么了？”
“你知道，除了早就离开昙家的昙白洛，昙湛深的长子和三子，一直接触不到昙家的生意。”
柳依依点头，“是，这事我知道。”
“昙湛深与其他很多商贾一样，非常看中家族生意的延续。”
这话一出，柳依依瞬间明白过来，惊道。
“你的意思是，昙湛深之所以想让我回昙家，是看中我会做生意的本事？”
“是。”
元晟笑了笑。
自傲源头容貌变聋了，脑子性情却没变，依旧还是那个聪慧机灵的依依。
“当年子谦在青徽的时候了，无意中发现了你，回到昙家后，把这件事告诉昙湛深，他当即让子越过来调查你。
“子越将你处理邓家那些事，还有开了云鹤宅的事，都写进信里，让手下送回昙家。
“昙湛深收到子越整理的信息后，知道你在经商这块有些天赋，便有了让你回昙家的打算。”
想起当年齐陵的事，柳依依问他。
“那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就是你使计让子越将我掳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我去昙家？”
“那次我主要的目的是云鹏，首先要确保把云鹏带回去。
“至于你，首先，你不会一下子就跑了；再来，若是真的掳走你，小公爷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出了岔子，我没能将你和云鹏带回昙家不说，就是昙家，也可能会被小公爷发现。”
柳依依点了点头。
“当初你被刺了一剑后又活了过来，昙湛深听说外孙女没死，才从安临追到京城。
“但他那时候还不知道，醒过来的人，已经不是柳依依，压根不会生意上的事，就连最简单的账簿都看不懂。
“那次见过裴铭与冒牌货时，四娘说昙湛深临走时看了冒牌货一会，可能是他察觉到眼前的人，与先前见过几面的人，有些不一样。”
“兴许那日离开后，昙湛深又派人好好查了冒牌货。确定她不知是何原因，已经失去了做生意的本事，所以就没了下文。”柳依依接口道。
元晟赞成她这推论。
“不错，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咕咕咕~”
严肃的氛围中，突然响起几声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元晟笑道。
“先前让你吃点东西，你说不饿，现在饿了吧。”
目光在屋中几人扫了下。
“今日先这样，下次再继续。”
“别别别！”
柳依依抓住正要起身的四娘。
“先别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再走。”
又眼巴巴瞅着元晟。
“就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吃饭，行不行？”
如此女儿家的做派，元晟还能说什么呢。
“就一个问题。”
从进来这个房间就站着不动的子谦，见柳依依故意做作的样子，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再看自己父亲居然还很受用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四娘，云鹤斋如今在谁的手中？还有，你们有没有在那人跟前提过平阳？”
其实，还是两个问题。
四娘知道她的意思。
“小主子放心，知道她不是小主子后，云鹤斋之后就一直是卓然在打理，那人后来还想插手云鹤斋的事，我们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至于平阳，小主子更是放宽心，之前小主子骗小公爷，说我和三哥是心地善良的山匪，我也是这样告诉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