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走到屋子里,从箱子底下拿出了尘封已久的布袋,然后又走出了屋子。
“当年她接生后,把孩子带回来过一次,第二日就不见了。”
“这里面,有身孩子的被褥,当年她抱着孩子走到河边,丢下被褥匆匆离去。”
闻言,叶澜音激动的打开布袋。
霎时,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鼻而来。
但当她看到那床熟悉的被褥时,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的孩子……”她哽咽着,将被褥紧紧抱在怀中,仿佛想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拥抱回来。
林绾绾在她怀里安静地睡着,仿佛也能感受到母亲的悲伤和激动。
这一刻,所有的念想和痛苦都化作了泪水,流淌在叶澜音的脸上。
几人在云溪村里,待到了傍晚。
林绾绾用她奶呼呼听不懂的婴声,威逼酆都大帝开后门,云溪村的村民们终于与无辜枉死的家人再次相见。
这一幕幕重逢让每个人都感动不已。
离开时,云溪村仅剩的不多的百姓全都聚集起来,,亲自送她们离开,些百姓的脸上洋溢着感激和不舍。
更是请求村长将村里唯一一块上古玉佩送给了林绾绾。
直到见她收下,云溪村的村民们才肯让她们上马车。
目送着叶澜音一行人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回到镇北侯府的已经是半夜了。
走过老夫人院子的时候,听见老夫人哀嚎的叫声,叶澜音微顿了一下。
“娘,您别叫了,这里没有鬼,您别怕。”镇北侯按耐不住的对着老夫人发怒。
老夫人直接躲进了镇北侯的怀里,“有,有,就在那个床榻上,你爹说他冷。”
“儿子,儿子,娘不敢睡,要不,娘和你谁?”
“荒唐,娘,儿大避母,您怎能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老夫人身子颤抖的厉害,根本不敢看外面。
叶澜音轻笑一声,抱着林绾绾朝着芙蓉院走去。
【哎呀,老夫人的相公不想走啦。】
【活该,谁叫她不烧纸钱给人家,人家现在不想她好过咯。】
叶澜音瘆得慌,真的有鬼?
她低头看着打哈欠的女儿,脚步加快了不少。
画梅经过这日,心智都不一样了。
整个人像是重获新生,见过了大世面的样子,走起路来都带风。
画心瞧见画梅的模样,心里嘀咕了几下,“出去一日,像是如游山玩水了一月似得,嘚瑟什么劲?”
“画心,心心妹妹,我跟你说啊,我今日啊见着酆都大帝了呢。”她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两个小鼻孔伴随着用力呼吸,张大又缩小。
画心打趣的朝她笑了笑,敷衍道:“是是是,困了吧,说梦话去床榻上说去,今夜我帮你值班。”她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我说真的。”画梅噘着嘴跺了跺脚。
“行啦,我知道是真的,我今儿个也见着东岳上神啦,快去睡觉吧。”画心把她往院子外一推,随后把门‘砰’的关上了。
画梅见她已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做了个鬼脸,不悦的离去。
“夫人,您累了吧,奴婢帮小姐沐浴。”
画心接过林绾绾,抱着她走到后屋去。
沐浴的水早就准备好了。
就是怕小姐回来太累没得洗。
奶呼呼的娃,闭着眼睛,想要努力睁开,可小眼皮子却不听话,最后无声的睡着了。
次日。
镇北侯昨日一整日没有瞧见叶澜音,一晚上又在伺候老夫人。
于是一早就来芙蓉院找她。
当见到叶澜音精神抖擞,穿戴整齐之时,眼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夫人,昨日你去哪里了?”镇北侯的语气中充满了质问和不满。
“娘昨日生病了,身为儿媳,你居然出去玩到半夜才回来?”
叶澜音垂眸,语气平静地回应,“侯爷说什么,昨日我带绾绾去上香,怎么就是玩了?”
“上香?她一个还不到一岁的女娃娃,上什么香?”
“侯爷不是说,绾绾出生那日,我把稳婆和奶娘送去府衙,会让女儿折寿吗?除了捐银子外,不是还得去祈福积德么?老爷怎么好像很不高兴?”
“昨日娘生病了,自然是以娘为主,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叶澜音敛眉:
“侯爷,我不是和你说过想再生一个孩子吗?这两日我总是梦见我生世明时候的场景,九死一生至今心有余悸,不知道为什么,梦里面我的孩子被偷了,我害怕梦境是真的,所以去乞求神明保佑我他们,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
此话如同雷阵般传入镇北侯的耳中,他震惊的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而后又急切切的换回关切的模样,“夫人,怎么会,如今孩子好好的,你不要乱想。”
“而且。”他顿了顿,“府上孩子够多了,还是不要生了,省的你受苦。”
“侯爷真的这么想吗?”
“当然,你是我娘子,我还能害你不成?”
“当年侯爷许诺我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人。”
“妾室不是你自己做主的吗?”镇北侯反问。
“除此之外,侯爷会违背誓言吗?”
叶澜音用力的压下心口的沉重和恨意,笑着看向他。
“夫人,我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怎会违背誓言?”他眼带笑意,却又不达心底。
“若是违背誓言,我不得好死。”他举起手发誓。
叶澜音勾唇一笑,望着天边日出的阳光,像是第一次见到镇北侯那般,笑的如同一个孩子。
镇北侯看的如痴如醉。
“侯爷话说的重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
见她心情好,镇北侯突然想起这库房的事。
撑着一张笑脸走到叶澜音身旁,替她捏了捏肩膀。
“夫人,娘如今身子不好,要不管家权还是交回给你吧?就当我这个夫君请求你。”
“哎。”叶澜音叹了口气,“侯爷不知,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已经当着族老的面,把掌家权给了娘,我再拿回来成什么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媳妇欺压娘,给你们脸色瞧。”
“再者,我请的厨子,娘也不满意,这掌家权交回给娘,娘可自由做主。”
“早知道,就不该给慕雅十万两银子做零花。”
“如今我听了你们话,为绾绾祈福,没多少银子在身上了。”
镇北侯还打算让叶澜音拿点钱出来贴补府上的,如今听了她的话,他哪里还有脸提?
“给了慕雅十万两银子?”
叶澜音懊恼的点头,“嗯。”
“夫人,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