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叶澜音一直在想着白日里的事,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摄政王若是听见,那岂不是知道了一切?”
她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心慌,最后在提心吊胆中睡了过去。
梦中,她梦见了那个小木屋。
恍惚间,她透过纸窗,瞧见了屋内两个小孩似乎在画着什么,二人皆是欢喜。
少女笑着抬头。
叶澜音正巧见到了她的容貌,心中大惊。
这不是自己吗?
她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为何她从来都不知道?
“澜音妹妹,你画的可真好看。”
少女听后,好看的双眼望向对面的小少年。
“嘻嘻,凌哥哥,这儿画一个我,然后再画一个你,可好?”
小少年伸出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好,只要你喜欢。”
“嘻嘻。”
得到小少年的肯定,少女眼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光芒,拿起笔开始认真的画起来。
“先画一个你,一会再画一个我,然后日光画得斜一点,这样就有种我们一起看日落的感觉了。”
“凌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意境?”
“是啊。”小少年满眼都是宠溺。
可就在这时候,小木屋外面突然响起几个丫鬟得喊叫声。
“小姐,小姐,您在哪里啊?”
“小姐,您若是再不回去,夫人就要去衙门报案了啊。”
“小姐……”
屋内的少女听后,急忙丢下笔。
“糟了,我丫鬟来了。”
“陵哥哥,我先出去了,你先不要出来,万一我丫鬟瞧见了,告诉我娘,我会被打的。”
小少年浅浅一笑,“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少女顾不得其他,急忙转身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叶澜音站在远处,瞧见了那熟悉的人物。
刹那间,一股剧烈的疼痛猛然袭击了她的脑海。
她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眼泪忍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就在她猜不透那一抹的悲伤从何而来,画面突然又转了。
一条古老的的街道,到处都是烟火气息。
这不是东安街吗?
小女孩拿着糖葫芦,正和几个同样年岁的人一块玩。
突然她来到一个小男孩的身边,“陵哥哥,你怎么不吃糖葫芦?”
小男孩将手中的糖葫芦,塞进了小女孩的手中。
“这里的糖葫芦很难买,我想留给你吃。”
小女孩听后,笑嘻嘻的从他手中接过。
“陵哥哥,你真好,比我大哥和二哥对我还要好。”
“凌哥哥,你长大会不会成亲呀?”
小女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小男孩。
“会。”小男孩温柔的冲她一笑。
“啊,那你会不会娶坏女人?”
小男孩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不会。”
在小女孩未见到的一刹那,小男孩眼中一瞬间的柔情一闪而过。
“那就好,不然我都不敢找你玩了。”
“对了,陵哥哥,以后你会经常给我买糖葫芦吗?”
小男子故作思考,随即道:“唔,若是没成亲前会给你买,但是我成亲以后只给我娘子买。”
不知怎么的,叶澜音看着这些画面感,总觉得似乎很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心中,觉得似乎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她伸出手摸了摸脸颊上的泪珠,心里情绪难解。
“摄政王?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就在叶澜音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时,画面再次一转。
竟是她大婚时的场景。
这一刻,她不再是刚刚那悲伤难过表情,她死死的盯着镇北侯府
“双儿,你放心,哪怕是成婚了,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喜宴上,镇北侯拿着一杯茶水,向面前满面红光的女子敬酒,女子这不是别人,正是镇北侯的外室,邹双儿。
叶澜音呼吸急促,死死的攥紧拳头。
“夫君,你会与她行床笫之事吗?”
镇北侯在无人瞧见的地方,拉过了邹双儿的手,低声道:
“双儿,不会的,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
邹双儿面色羞红,轻捶了一下镇北侯的胸膛,手却被镇北侯抓住了。
随即,他左看右看,猛地往邹双儿脸上亲了一口。
叶澜音这一刻滔天的恨意,袭遍全身。
原来,她的一开始就是一场笑话。
喜宴,就已经让外室入门喝喜酒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她突然大笑,笑着笑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断地往下流。
“镇北侯,从今日起,我叶澜音与你势不两立!”
邹双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碰了一下镇北侯的酒杯。
“侯爷,上回我们求大师算的八字,您可还记得?”
“我与叶澜音一人是福命,一人是草命,如何选择,全都在您。”
“若您真的选了叶澜音,也无妨,双儿…祝福您便是。”
“只是,日后侯府……”
镇北侯急忙打断邹双儿,“双儿,你说什么呢?”
“我是不可能会喜欢她的,她整日高高在上,不把我当人看,若是不为了我的仕途,我岂会娶她?”
“只是没想到,她一个草命,居然会是将军的女儿。”
草命?
她什么时候变成草命了?
她记得爹爹曾求玄禅大师算过,大师说她生来就是天命,但命中有一劫难,若是能渡过去,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啊,原来外室利用这个诱骗了镇北侯呀。】
叶澜音脑子一嗡。
她不是在梦中吗?
怎么会有女儿的心声?
她左看右看都没有瞧见林绾绾的身影。
殊不知,小家伙是个透明的,就乖巧的站在她身边。
【娘亲是不是受伤过,失忆啦?】
【刚刚那两个小孩,分明就是摄政王爹爹和娘亲,怎么娘一点表情都没有?】
小家伙吃瓜似得看着自家娘亲的婚宴。
失忆?
叶澜音喃喃自语,“怎会失忆?”
她摇了摇头,不会的。
她竭力要从梦境的深渊中挣脱,但无论怎样挣扎,那沉重的嗜睡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地将她束缚。
“不,不,我不能在这里。”
“我的四个孩子还需要我,我不能在这里。”
她心急如焚,四处奔波,企图冲破这束缚她灵魂的枷锁,寻找回从梦中醒来的出口。
就在她冲向街上的时候,画风再次一转。
她整个人直接被撞倒在马车跟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