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陷入死寂。
云薇本来想用装睡,躲避尴尬的,但这时候,脑袋撞在了车壁上,再不醒来,可就要引起容桢的怀疑了。
她只好顺势睁开了眼睛,伸手揉着撞疼的脑袋,故意用疑惑的语气,嘀咕了一句:“方才好像有人推了我一下,好疼啊。”
容桢眼皮跳了跳,但这时候,他自是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戳开她脑袋的举动,才导致她撞到车壁的。
他垂下眼睛,佯装没有听到。
云薇也不想继续追究此事,因为要继续追究的话,那她方才装睡一事,势必会被发现,而她摸了他敏感部位一事,也就逃避不了了。
想到此,她顿了下,手下意识地在裙子上蹭了蹭。
虽然隔着裤子的布料,但夏季衫薄,触感还是清晰的。
云薇想到当时的情况,她的脸莫名有些发烫。
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她轻咳一声,连忙打住思绪,不敢再往下想。
但经此一事,她是不敢再睡了。
毕竟马车不稳当,时不时会晃动。
别等下睡着了,又不小心被晃到容桢身上。
那就尴尬了。
容桢虽然没有说话,但方才的事情,给他的冲击不小,所以眼角余光,下意识地注意着云薇的动静。
在看到她右手蹭着裙子的动作时,他顿了下,俊脸忽然滚烫。
所以,在那时,她其实已经醒了?却在装睡?
意识到这层,容桢脸上消退的红晕,再次蔓延,这下,是连耳根都红了。
云薇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可一抬头,便看到了男人通红的侧脸和耳根。
这家伙怎么忽然脸红了?
难道还在想着方才的尴尬事情?
想到此,云薇再次尴尬了,真想一头将自己撞晕。
早知今日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容桢上车的。
两人虽然尴尬,却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方才的事情。
好在栖霞马场很快就到了。
一到马场,云薇便立即下了马车。
再跟容桢同处在一个车厢里,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
现在好了,她不用再独自面对他了。
栖霞马场主,是个五十开外的中年男子,长得很干瘦,精神却很矍铄,得知云薇到来,老远便迎了过来,“东家。”在看到后面下车的容桢时,有些迟疑,“这位是……”
云薇道:“这是我带来的客人。”
凌场主点点头,转而询问道:“东家许久未来,可是要先跑上几圈?我将流云给您牵来?”
“不用,我自己过去骑就好,我的这位客人,他遇到了一些麻烦,你给他准备一套新的衣袍,另准备住的地方,这几天,他恐怕要住在马场里。”云薇吩咐道。
凌场主闻言,惊讶地看了眼容桢。
这时也才发现,东家这位客人,看起来虽然有些狼狈,但气度非凡,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虽然疑惑,但凌场主并没有多问,他恭敬地应了下来,对容桢道,“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容桢看了眼云薇,没说什么,跟着凌场主走了。
他一走,云薇便带着阿正去了马圈。
牵出她的爱马流云后,她便翻身上马,在马场上肆意奔跑着。
她许久没来,流云许是也憋坏了,此时撒开四蹄后,载着云薇,跑了一圈又一圈。
阿正骑了两圈,便拉着马,伫立在一旁,看着主子骑马。
主子看着柔弱,实则什么都会,跟京中那些内宅中的夫人、小姐,是截然不同的。
医术、武功、骑马,通通不在话下。
她此时骑马的飒爽英姿,若是被京中那些人瞧见了,怕是要惊掉下巴。
不过也是来了这个地方,主子才能无所顾忌,肆意奔驰。
跑了十几圈下来,云薇只觉得酣畅淋漓,痛快非常。
她刚从马上下来,凌场主便迎了上来,“东家,今日阿建打到了一些野味,东家这次想怎么吃,我立即吩咐下去。”
云薇闻言,看了看天色,这才发现太阳已经下山了。
方才她顾着骑马,都忘了看时辰。
见她不说话,凌场主又道:“天色不早了,山路不好走,东家今日就别回去了,歇在马场吧,您住的凌霜阁,我已让秀儿收拾好了。”
云薇见他一脸期盼的模样,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凌场主了。”
凌场主见她愿意住下,高兴坏了,忙道:“东家太见外了,您许久没来,我还以为您把我们给忘了,您肯来,肯住下,我高兴还来不及。
对了,那些野味,您想怎么吃?”
云薇笑道:“你看着办就行。”
凌场主顿时笑眯了眼,“东家最喜欢炙肉了,那我吩咐下去,一部分用来炙,一部分用来炖汤吧。”
“行,都可以。”云薇含笑点头。
“那我先去忙了,东家跑马累了,可先去泡个温泉,歇上一会儿,晚膳马上就好了。”凌场主道。
见他要走,云薇想起一事,又叫住了他,“对了,我那位客人,可安顿好了?”
“都安顿好了,就安顿在凌霜阁旁边的院子里。”凌场主回道。
云薇闻言,点了点头,带着阿正去了凌霜阁。
她很喜欢栖霞山。
这里很安静,离京城也不算远,当日就能来回。
所以当年,她一眼便相中了,然后便建了这座马场。
马场很大,一部分圈作饲养马匹,一部分则建了院落屋舍。
她一有空,便会跑来这里小住几日。
这三年,她常常会找借口,来这里住。
每次来,凌场主和他的家人,都特别开心。
说起凌场主和他的家人,是当年他们在进京求医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危急关头,遇到了她,是她救了他们,结下了缘分。
凌场主为了给妻子治病,花光了积蓄,无处可去,
她正好要筹建这个马场,便收留了他们一家。
没想到凌场主曾经是给人养马的,对养马颇有心得,她索性便将这个马场,交给了他打理。
凌场主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一家人也都勤快踏实,栖霞马场在他们的打理下,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她便很少管马场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
云薇刚踏进凌霜阁,便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
她上楼后,果然看到隔壁院子里,凌场主的女儿秀儿,正在缠着容桢,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爱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