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桢:“……”
“你不必害羞,我懂我懂。”裴清见他不说话,整个人更加兴奋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兴致勃勃地问道,“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呃,疼疼疼……”
话音未落,他竟被容桢扭住了手臂。
裴清痛得面色煞白,“快放开,我的手要断了。”
容桢冷哼一声,松开了他,一脸的嫌弃,“无用。”
裴清揉着自己的手腕,抱怨道:“我是文官,又不是像你一样,是上过战场厮杀的武将。不过你这么恼羞成怒,看来,是被我说对了,你着急忙慌的,就是为了赶回去见小娘子。”
“聒噪!”容桢烦不胜烦,“给你一个机会,是自己下车,还是本王踢你下去?”
裴清噎住,“你认真的?”
“你觉得本王在跟你说笑?”容桢的脸上没有笑意。
裴清咽了咽口水。
以他对这厮的了解,他真的能做出,将他踢下马的事来。
踢下马车事小,但万一被同僚看见了,他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他好歹是礼部尚书。
最终,他还是选择下了马车。
反正来日方长,总能叫他看见那位小娘子的。
容桢回到王府时,下人告知,云薇已经回去了。
他召来客院伺候的侍女,问道:“云东家醒来时,可有说什么?”
“云东家只问了是谁送她到客院的,别的没问。”侍女垂着头,战战兢兢回道。
容桢怔了下,那个女人竟那么平静?
她轻薄他一事,她可记得?
想到那件事情,他薄唇抿了下,有些不自在,沉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
清漪园。
云薇沐浴过后,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色,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唇瓣。
傍晚在摄政王府的客院醒来时,她感觉到唇瓣有些肿胀,当时她急着离开摄政王府,便没有细思,这会儿闲下来后,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算醉酒,她的嘴唇,也不至于肿胀才对。
可是对于醉酒后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记不起来了。
总不可能是容桢趁她醉酒时,轻薄了她吧?
意识到这个可能,她怔愕地瞪大了眼睛。
但很快,她便摇头否定了。
容桢不是那样的人。
况且,他身体的毒还没有清,根本就不行,并不会对女人产生那种想法。
也许,客院里有蚊子,她在睡着时,被蚊子给叮了嘴唇。
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
嗯,肯定是这样。
云薇理清楚后,便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日子平静无波地过了几天后,容桢突然来了清漪园。
他来时,是午后,云薇还在歇息。
陈伯没敢怠慢,将人请到了前厅,然后说道:“王爷请稍等片刻,主子还在休憩,小的去请她。”
容桢闻言,顿了下,淡淡道:“不必吵她,让她睡吧。”
“那……”陈伯有些犹豫。
“本王等她醒来便是。”容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伯见状,立即上了茶水。
“你也下去吧。”容桢道。
“是。”陈伯应了声,退出门去,然后去了云薇住的海棠院,将甜儿叫了出来。
甜儿问道:“陈伯,是有什么事吗?”
“摄政王来了,一会儿主子醒来,跟主子说一声。”陈伯笑呵呵地说。
“摄政王来了?那我去将小姐叫起来吧。”甜儿立即道。
“先别忙。”陈伯连忙将她拦了下来,“摄政王吩咐了,别吵醒主子,等主子醒来,你再跟她说不迟。”
“啊?”甜儿愣住,“那是让摄政王等着小姐吗?”
“对。”陈伯点点头,“摄政王是那么吩咐的。”
“那好吧。”甜儿心里有些纳闷。
摄政王来找小姐,可是却不愿意吵醒小姐,难道他来找小姐,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那他是来做什么的?
对上陈伯笑意吟吟的眼睛,她蓦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说:“陈伯,你摄政王是不是对小姐她……”
陈伯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甜儿闻言,便打住了话头。
这些只是他们的猜想罢了,具体是不是真的,便不得而知了。
……
云薇睡醒来时,已经快傍晚了。
她伸了个懒腰,从屋里出来,正好撞上了甜儿。
“小姐,您可总算醒来了。”甜儿神色有些着急。
“怎么了?”云薇不解。
“摄政王来了,在前厅等了您一个下午。”甜儿连忙道。
她见小姐一直不醒来,好几次都想去将她叫醒,但又生怕小姐那样会睡得不舒坦,便去前厅看了看,见摄政王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便打消了叫醒小姐的想法。
云薇愣了下,“他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反正摄政王来了一个下午了。”甜儿道。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云薇蹙眉。
“是摄政王吩咐陈伯的,说不用叫醒您的。”甜儿回道。
云薇闻言,心里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多想,赶紧去了前厅。
她以为容桢突然找上门来,定是找她有要事。
可当她走到前厅时,竟见男人靠着椅子睡着了。
见状,云薇不由放轻了脚步。
正当她迟疑,是进去叫醒他,还是先行离开时,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许是才睡醒的关系,他的眼睛,有些惺忪,人也有些迟钝的感觉,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就这么望着云薇。
云薇滞了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开口打破了沉默,“王爷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容桢怔了怔,眼眸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坐直了身体,却发现衣袍有些乱,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拉了拉有些皱的袍角。
“王爷?”云薇半天没等到他开口说话,不由疑惑地看着他。
容桢抬起眸看向她,“云东家终于睡够了?”
许是才睡醒,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云薇奇怪地看着他,但还是点了点头,“睡够了。”都睡了一个下午,没睡够才对。
但是这话题,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可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且这个男人也太奇怪了,怎么跑到她府上来睡觉?
他不像是这么随便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