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将蛇粥向前一推道:“你拿这东西来是什么意思?!”
那粥被这样一推不小心撒了一些出来,其中就有那粉白的蛇肉。
看起来的确有些骇人。
常月连忙跪下道:“女儿昨日到了院子中,便发现了这蛇,听说蛇肉做粥能够补养身子,所以今日特意做了这粥来孝敬父亲和大夫人。”
院子中的蛇,那不就是自己让人放在哪里的吗?
“这有毒的蛇你竟然也敢做粥,是要毒死我和你父亲吗?”
萧青芷简直要疯了,这个常月难不成连蛇都不害怕的吗?
寻常人,若是看到那样大的蛇,不说吓得尿了裤子,怎么都要腿软了吧。
但是常月非但没有害怕,更没有被毒蛇咬伤,反而是杀了那蛇,又剥了蛇皮做了蛇粥。
她的胆子可真是大啊。
常月立刻道:“母亲怎么知道这是毒蛇?”
常月这一问,也恰好问到了苏鸿疑心之事。
她一上来就说是毒蛇,若不是她当时就在场,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蛇就是她命人放的。
而昨天自己一直和萧青芷在一起,断然不会是第一种可能。
想到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苏鸿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萧青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却想不到辩解之话。
常月却又道:“虽然这蛇是有毒的,但是女儿做粥的时候已经将蛇的毒牙和毒腺全都去掉了,这有毒的蛇已经无毒,更加补养身子。”
“你这丫头胆子实在是太大!”苏鸿放缓了声音斥责道。
他行军打仗总是在荒郊野地,遇见蛇也是经常的事情。
他那酒坛子中还泡了不少的蛇酒,自然是知道蛇有补身之效。
只是,这蛇险少有人敢去动,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搭上了。
他看向萧青芷道:“我倒是要问问你,这蛇怎么会在家中出现?难不成家中的下人都没有发现吗?”
“老爷,这蛇神出鬼没或许是下面的人疏忽了。”
她总不能承认这蛇是她特意让人捉来放在常月的屋子里的吧。
“是啊父亲您也不要太过苛责大夫人了,家中的事情这么多,大夫人也不一定都能管的过来。”常月竟然开口为萧青芷说话。
萧青芷满腹狐疑,她和常月都是明白人,一开始就知道两人是没有办法好好相处的,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思索间却又听到,常月接着说道:“只是母亲要小心了,这次这蛇是出现在了我的院子中,若是下次不小心出现在了祖母和父亲的院子中那就不好了。”
苏鸿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若这蛇是半夜人熟睡之时出现,他满身的功夫也无从施展,只能乖乖等死。
想到这里,苏鸿的脸色更差了。
“你是将军府的主母,若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有什么用?”
常月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看吧,事情不涉及到自己是不知道害怕的。
明明苏鸿刚刚也起了疑心,知道这蛇是萧青芷陷害自己的,但是仍旧不闻不问。
面对苏鸿的怒火,萧青芷再也坐不下去,直接跪在了苏鸿的脚边。
“夫君,这件事是妾身的错,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萧青芷哭的梨花带雨,仿佛这件事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可是苏鸿却不买账,仍旧是面若冰霜,想来是还在后怕。
“父亲,您就原谅大夫人吧,其实这件事也不全是大夫人的错,月儿也是有错的。”
“你在说什么?”
苏鸿被常月的话给弄懵了,萧青芷却是只想让常月闭嘴。
这丫头心机深沉,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萧青芷知道这一定是对她不利的。
“常月别说了,这都是母亲照顾不周到。”
常月却没有理会萧青芷,而是继续道:“都说这蛇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或许是月儿院子中的杂草太多,房间又比较潮湿所以才会引了这蛇来。”
常月眼眶微微发红,抬起头来看向苏鸿的时候更显得柔弱无辜:“女儿这就回去好好收拾自己的院子,绝对不会让父亲再担心了。”
萧青芷猛地回头对上常月,原来她还是为了自己的院子来的。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先用蛇粥的事情让苏鸿对她的信任动摇。
再以退为进引出院子破败。
这样一来,她完全不是为了告状,但是达到的效果却是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还能踩上自己一脚。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
苏鸿的脸色变得铁青,他道:“你说你的院子满是杂草还阴暗潮湿?”
常月忙摇头道:“不不不,女儿很喜欢那院子,还请父亲千万不要赶女儿走。”
常月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鹿,好像担心会再次失去自己的家。
苏鸿站起身来,亲自扶起来了常月道:“你放心,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人会赶走你的。”
常月的一滴泪水落了下来,她吸吸鼻子道:“父亲。”
苏鸿让常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转头对还跪在地上的萧青芷道:“我将常月的事情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女儿的吗?”
萧青芷连忙摇头道:“常月也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会这么对待她呢?”
“你是不是又要说这件事是下人疏忽了?”
苏鸿冷哼一声,她的女儿,在她的心中,只有苏奕柳才是她的女儿。
而自己和书毓的女儿,只怕是她的眼中钉罢了。
但是这话苏鸿并没有说出来。
当着常月还有下人的面,他还是要给萧青芷留些颜面的。
萧青芷被苏鸿的话噎住,她其实就是想这么推脱的。
苏鸿看看萧青芷又看看常月。
直到现在他才仔细的端详了常月,她与林书毓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与他的相似之处并不多。
但是想到她的性子,却又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
天不怕地不怕,又有一股子倔强傲气。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一身素净的衣裳正是平日里林书毓最喜欢的打扮。
当初林书毓嫁给自己的时候,家中不宁,公中没有多少银子,而林书毓便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他。
自己只穿最素净便宜的衣裳,还说自己就喜欢这样素净。
哪怕后来家里慢慢好起来,她也依旧没有忘记初心,仍旧是厉行节俭。
而常月如今的一身衣裳,布料绣花甚至都没有家里下人打扮的好。
可见萧青芷是何等的疏忽,不,应该说她是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