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娇被问得怔愣了一下。
坦白说,看到里面的人不是他,她确实有一点点的失落。
尽管这段时间和他相处得像老夫老妻,可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他未来的人生很复杂,何况她是穿书的,书中的主角是董七七。
荆启山是这本书里面的大反派!
见她不回答,荆启山又问了一句:“这个问题还要考虑这么久吗?”
问完之后,他继续往前走。
李玉娇不由地跟上。
她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狡辩:“是里面的老婆子过来通知我,说里面的人是你。”
他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问:“他们说你就信?”
“……”李玉娇当时并不是很相信,但也不是一点都不信。
她转移话题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为什么说里面的人是你?你是不是也进去了?不然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荆启山道:“李玉蛾想陷害我,让人下药在我的茶水里面,那种药我上……我见过,一闻就闻出来了,我就反过来把药下在他们的茶里,然后就有了你们看到的那一幕。”
上辈子想害他的,或者想上他的女人,数不胜数。再说当朝能买到的媚药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三种,他还能闻不出来?
李玉娇对他表示钦佩:“幸好你没有上当,可是他们的药是你下的,你不会有事吧?”
“娘子现在担心起我来了?”
她心虚地道:“我就问问。”
到了家门口,荆启山停了下来,再转身对她道:“你自己进去吧。”
“你呢?”她疑惑地问。
荆启山清冷地道:“衙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回去处理,还要想个法子把自己置身事外。”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走了。
李玉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涌上一丝复杂的感觉。
或许,她应该相信他的。
罢了,既然和离不成,那就走一步是一步吧。
……
李玉娇一觉睡到天亮,起来的时候,她先是发了一会儿呆。
要下床的时候,她发现旁边的床褥还是昨晚的样子,叠得整整齐齐。
荆启山昨晚没回来?
莫非是李玉蛾那案子太复杂了,需要审很久?
也是,虎头帮的六当家和七当家都溜回来了,这是大事,容不得小觑。
她出去洗漱。
刚洗好,荆启山回来了。
荆启山一看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下巴发青,一圈的胡子渣。
“回来了?昨晚那案子如何?”李玉娇一边将自己的帕子挂起来,一边问他。
荆启山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来,再道:“他们跑了。”
“跑了?”
“我送你回去的时候,他们就跑了,想必是吴兴安故意放人走的,我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找到人。”
“他们?包括李玉蛾吗?”李玉娇问。
“自然是包括。”
李玉娇咋舌,随后想想也是。
李玉蛾以前干的那些事顶多粗鄙缺德,可昨晚光着身子和三个人男人在床上,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她自然没脸再待在榕城了。
就是可惜了李员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如今又得找一次。
李玉娇在发呆的时候,荆启山道:“娘子,我想洗脸,再刮一下胡子。”
“好啊。”李玉娇道。
但回答过后,她才反应过来,荆启山是想让她伺候呢!
她当即道:“你自己来吧。”
“娘子就不能代劳?”
这个时代的女性嫁了人都要伺候男人,李玉娇一开始也事无精细在照顾他,但后来有了春哥后,她就不干这些事了。
李玉娇道:“你自己有手有脚,自己洗去。”
她一个新时代的女性,不干这种伺候人的活。
荆启山只好道:“行,那我就自己来吧。”
这女人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他。
……
李玉娇去了粉店,并在大堂忙活了一阵。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桃色事件。
李玉蛾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来这里吃粉的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说这个事。
“听说,咱城里那个李员外,哟呵不得了,他家闺女在县令大人家里苟且,和虎头帮的前两个当家!”
“才两个吗?我听说有四五个男人。”
“不止吧?我听说有十几个。”
“那李员外不得羞死?”
“李员外家现在大门紧闭,任何人都不见。”
“……”
李员外家。
如今主家死气沉沉,蚊子飞进来都要憋屈地飞走,下人们一声不敢吭,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主家。
李员外和李夫人从中秋那晚回来就一直哭。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现在又丢了,跟六当家和七当家跑了!
但就算她没跑,出了那样的事,他们也不容不下她了,这简直是家族的羞耻!
李夫人这句话已经念叨了十几次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家里不缺她吃,不缺她穿,她怎么就非要去较这个劲,就非要追着李玉娇不放呢?
老老实实找个人嫁了不好吗?”
如今事态发展成这样,他们也不打算再找李玉蛾了,她若是肯回来,那就给她在乡下找一个鳏夫嫁了,若是不肯回来,那便由她了,是死是活,他们也不关心了。
……
榕城的桃色新闻才过去几天,现在又出了一件大事:
朝廷要加大税收了,想必是西南战场战事告急,需要集资军费。
李玉娇的美食铺每个月都要加收四两银子的税费,虽然不至于经营下去,但毕竟已经等于两个伙计的月钱了。
李玉娇对此很不满,但是又无可奈何。
比起缴税,她更担心荆启山。
现在西南战场缺人又缺钱,荆启山不会又要被叫去打仗吧?
原书没有详细说他何时重返战场,只说把伤养好之后就去了,那么算一算时间点,也差不多了。
她隐隐觉得生活会有大变化。
果然,那天她准备出门,结果一出门就看见了江力。
“江力?”李玉娇能重新看到江力,她还是挺开心的。
江力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她觉得他是一个憨厚忠诚之人,虽然有时候一根筋,但他有一腔报效朝廷的热血。
但江力这次和以前不同,脸上没有再带着憨厚,看着李玉娇的眼神充满了纠结与不安。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娇姐。”
“你先进屋吧,”李玉娇把他迎进门,又和他寒暄道:“你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