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向云简,然后像是被那片旖旎烫到了一样,眼睛马上转开,耳根都红了一寸。
天杀的!
自己来救人的,难道反而成了害她的人?
他伸手从床边扯过一件被扯的凌乱的衣衫,胡乱给云简遮了一下。
就在这时,眼尾余光扫到云简似乎皱了皱眉,接着她嘤咛一声,便缓缓动了动眼皮。
吓得游承睿赶快准备翻身下床,却不防被身下纠缠的被褥衣裳绞住了腿,一个趔趄绊倒在床上。
这动静彻底惊醒了云简,她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游承睿跪立在床边,一片精壮赤裸的胸膛反射着晨光。
“啊---”
她惊叫一声连连倒退,直到退无可退,贴到了床里侧的墙上,才意识到自己更是衣不蔽体。
她扯起滑落香肩的衣衫,避过身去慌乱张口:
“你你你,我我我.......什么,什么情况!!”
游承睿看她受到惊吓,也着了慌,脸色发白还要安慰她:“你不要急!不要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来救你的!”
云简回头,看那人上身未着寸缕,下身也差点挂不住的亵裤,她真的很难对游承睿的话完全相信。
看她一脸戒备的样子,游承睿懊恼道:
“哎呀,反正,反正无论如何,如果我真的做了,我会负责!”
这是什么话?!!
他一个小叔子,他怎么负责?!
荒唐至极!
云简正待辩驳,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哐当哐当开始撞门!
屋内两人迅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开始慌乱穿衣。
门外人分外有力,两下就将破败的院门撞开,便有人大步迈了进来。
人越靠近,云简越慌张,她本就中了迷药,身子发软,又熏了一晚上那香,此刻手抖啊抖的,半天扣不上一粒纽扣。
下一刻,屋门哐当一声巨响,被人抬脚踹开。
......
游承安一路赶来,心中已经抱了最坏的打算,他明白一个女子若是落到了歹徒手中,若不是仇杀,最可能遭遇的是什么。
而沈夫人和游若盈没有理由仇杀云简,她们要的,不过是云简跌落云端。
他一路千想万想,可万万没想到,踹开屋门最先见到的人......
竟然是游承睿!!!
眼前男人一脸慌张,显然是刚从床上下来,衣衫刚刚虚套在身上,还来不及系上。
而身后那张宽大的床上,衣裳抛的到处都是,被衾凌乱,赫然坐着一脸慌乱的娇娇美人儿...
正是云简。
游承安脑子‘哄’地一声......
有好几秒钟都似乎听不到身旁任何声音。
巨大的嗡鸣声包裹着他的脑子,让他脚下一晃,眼前场景都虚晃了一瞬。
过了好久,身后有人拍着他的肩膀,他才稍稍回神。
庄柔墨的声音焦急传来:“快让你的人死堵门口!不要让人进来!”
游承安仿佛一具木偶一样,依然冲庄柔墨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万胜一脸焦急的关住了房门,带着院外没进来的暗卫将院门都闭上了。
.......
游承安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来看着心虚的游承睿,直等到耳边嗡鸣声稍稍不那么喧嚣了,才晃了晃脑袋,攥紧了拳头。
他眼眸紧缩,下一刻,猛地一个直拳挥了上去。
游承睿也不闪避,被捶得一个趔趄,后退三步跌倒在床边。
唇角瞬间就肿了起来。
可游承安此刻脸色铁青,根本不放过他,上前两步拽起他的衣领,一个左勾拳又招呼到了他的脸上。
云简尚且慌乱,在场诸人也都吓傻了,谁也不敢拦。
而游承睿梗着脑袋不闪不避,结结实实的又挨了游承安几拳,直到被掀翻在地,他才靠在床柱上擦了擦嘴角,吐出一口血,喘着气道:
“我是来救她的,你爱信不信!”
“救她救到衣裳都脱了?!!!”游承安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我......”
游承睿语塞,他确实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和云简......
理亏在先,他垂头狠狠抹了一把脑袋,声音低了下来:
“我没想到搞成这样......”
游承安的拳头上都是血,有游承睿的,也有自己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青筋一根一根拧着。
他捻动脚尖,狠狠搓了搓地上昨夜留下的不知谁的血迹,这才将目光颤抖的投向床上呆坐着紧紧攥着衣襟的云简。
他的云简......
本该全属于他的云简......
此刻他从云简呆怔又慌乱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点点自己想要的肯定。
他多想云简眼神坚定的告诉他,她和游承睿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
他抬起那只拳头,重重的砸向那张架子床的床架,只听‘咔嚓’一声,床架应声断裂,整个架子床塌了一半......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啊。
......
云简吓得紧紧缩着,下一刻抬头看向游承安的眼睛。
往日里将军望着她,总是热烈的,坚定的。
可是此刻,将军砸完那一拳之后,看着自己,竟倒退了两步。
那眼中再也没有灼灼的坚定,而是盛满了痛苦,甚至还有......
失望。
是的,他对自己失望了......
云简瞳孔瞬间开始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中汹涌而出。
她膝行两步,想和游承安说自己没有,没有......
可是没有什么呢?
真的没有吗?
一男一女被这样撞到,自己说什么还有用吗?
她嘴唇翕动着,却没有说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而游承安看了她这副表情,心痛的更加难以呼吸。
他转身来到门边,撑着门框深呼吸。
告诉自己这不怪她......
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可是难以抑制的痛苦还是席卷了他的全身。
一旁的庄柔墨此刻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不敢安慰游承安,只能上前将云简扶起,为她套上衣衫。
正要扶起云简,忽地听到院外传来叫门声,房间内听不清楚,但是人似乎还不少。
屋里几个人马上动了起来,穿衣衫的穿衣衫,收拾残局的收拾残局。
而游承安紧攥着拳头,带着无处发泄的一身怒气就出了屋门。
院门一推,暗卫们死死拦着要闯进门的妇人。
只见沈夫人站在门前,带着仆从家丁,门口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她看到游承安还是有些害怕,但想了想游若盈的话,还是撑着胆子说道:
“我说是谁擅自闯了我赁下的宅院,原来是游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