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晚一觉睡醒,发觉天色已经大亮。
她捂住脑袋坐起身,眉头皱成‘川’字,早知道不喝那么多酒了,脑袋里一阵刺痛。
外面是难民们的欢呼声:“水患解决了,太好了!我们很快就能回故乡啦!”
她走出营帐,外面站着的是萧卓,他是专门来送消息的。
见她走出来,萧卓回头,对她一笑:“侯夫人,又见面了。”
余非晚脸上的惊喜不比百姓少:“水患当真解决了?”
“是。”他很肯定回答:“今早传来的消息,多亏侯夫人设计的那些水车,南方大雨已停,水患得到解决,百姓死伤没有往年灾情时严重。”
“那就好,等瘟疫结束,他们便能如愿回到家乡。”
萧卓走到她身边,不知从哪变出一本医书递到她眼前:“侯夫人,你连瘟疫都能治,想必医术不错,我最近研究医理,有些地方不是很懂,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你。”
“当然可以,跟我来。”
他们进入营帐,余非晚在桌后坐下,萧卓摊开医书,把不懂的地方指给她看,两人一坐一立,都低垂着眉眼,看上去郎才女貌。
余非晚正给萧卓讲解着,营帐外就冲进来一个人,二话不说气急败坏的抄起桌上的医书撕个粉碎。
“余非晚,是你搞的鬼对吗?现在百姓联名上书,说我的药吃死了人,他们写下血书传到皇上手中,口口声声恳求要你医治。”
来的正是赵家五小姐,三皇子也因为这事受到牵连。
赵思若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这一切都是余非晚的阴谋。
余非晚料定赵家五小姐不会善罢甘休,她抬起头,眼里是轻蔑之色:“是你急功近利,给病人们用毒,怎可怪罪到我身上?你不会以为百姓用了你的药可以一直相安无事吧。”
“你胡说,是你给病人下毒陷害我,那些病人来我这里前可都有喝过你给的药,你怎么证明不是你下的毒?”
她摊手,指向外面的棚子:“就凭还有一部分人在我这里医治,他们现在有所好转,那些药他们都有喝,并没有中毒迹象。”
她起身,缓步到赵思若身边,语气冷冰冰道:“五小姐,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当真不清楚吗?普通中药治瘟疫从来没有一天就治好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骗那些病人倒也罢了,毕竟他们求生心切不懂医术,怎么还企图骗得过我呢?”
赵思若惊得后退一步,脸色变得煞白:“不会的,我给的药明明能让他们恢复正常,怎么会这样?”
“消耗人的身体,强行恢复正常,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萧卓看了眼地上被撕碎的医书,面有怒色,他拔出腰间佩剑,抵在赵思若脖间:“你居然撕毁我辛苦寻来的着名医书,我要让你偿命!”
赵思若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摆动:“萧大公子,误会,我以为这医书是余非晚的,没成想是你的。”
“我愿意赔你银子,你消消气。”
“赔银子?你赵府有多少银子能赔得起这孤本?”萧卓冷眼看着她,眼里都是杀意:“你这样的人,坑害病人,死了也是活该。”
“不,萧大公子,我是三皇子的人,你不能杀我,我再给你寻一本珍贵的医书就是。”
萧卓这才收起长剑,冷哼出声:“这还像话。”
赵思若惊魂未定的拍拍心口,脑中一转,看向余非晚:“侯夫人,你身为平阳侯夫人,和萧大公子在这营帐里眉来眼去的,怕是不妥吧。”
“我请教侯夫人医理,有何不妥?”萧卓冷冽的神色让赵思若没敢再说下去,不过她心里已经认定余非晚和萧大公子没那么清白。
余非晚捡起地上的医书碎片,声音轻淡:“五小姐还是想想怎么保命要紧,想必皇上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至于你污蔑我与萧大公子,相信棚子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圣旨到!”像是印证她的话,门外响起徐公公尖锐的声音。
赵思若身子一抖,忙出去跪下,手心直冒虚汗:“臣女赵思若接旨。”
徐公公轻瞥她一眼,冷冰冰的开始念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赵家五小姐利用歪门邪道为瘟疫病人治病,现已引起民愤,百姓万人血书呈于殿前,请求严惩五小姐,为平民怨,特赐五小姐服下自己的药,以承受百姓之苦。”
“不要,我还想活着,我不要喝那些药。”赵思若身子一直往后缩。
她一抬头就看到三皇子往这边走来,她跪着爬过去,抱住三皇子的大腿,苦苦哀求:“三皇子,我也是为了帮你才这么做的,你救救我,我不能喝那些药。”
三皇子很嫌弃的踹开她:“废物!你连累得本皇子罚俸半年,还想让本皇子救你?”
赵思若被一股大力踹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却难以消除三皇子眼中的恨意。
“五小姐,你是想抗旨吗?”徐公公瞪她一眼,很是不满的盯着她。
“臣女不敢,臣女接旨。”赵思若忍着身体的疼痛,从徐公公手里接过圣旨。
徐公公一挥手,声音又尖又细:“来人,给杂家把药灌进她嘴里!”
身后的下人端着一碗药,捏开赵思若的嘴巴往里灌,赵思若呜咽着不想喝,可下人没给她机会,一碗药咕嘟着下了肚,她嘴角和身上流的都是药汁。
徐公公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下人回去复命。
余非晚站在营帐门口,看赵思若痛心的抬头望着三皇子,声声谒问:“三皇子,你对我当真一点情谊都没有吗?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
“那是因为你还能为本皇子讨来好处,现在本皇子因为你受到连累,不杀你都算本皇子仁慈。”
三皇子嫌恶的瞧着赵思若:“你如此蠢,可比不上你的二姐赵宛意,宛意才是秀外慧中的人,本皇子念在你是宛意妹妹的份上才给你一次做侧妃的机会,谁知你竟用毒糊弄本皇子和父皇。”
“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是余非晚给病人下毒,三皇子,她是为了赢我们才这么做的,你信我。”
三皇子抬眸,目光落在余非晚身上,眸中透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