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好？”
    管恒眼中迷茫一闪而逝，迅速恢复了清明：
    “呸~”
    “你这天魔，别想用你那魔音迷糊我。”
    “我不是那些废物，你这招对我没用。”
    白术诧异：
    “呦，你还知道模因啊？”
    “可惜我这不是模因，只是信息素的简单应用。”
    “想要把信息素完善成一语修改认知的模因，还有不少路要走。”
    管恒一愣：
    “不是魔音？”
    “何为信息素？”
    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等过一会各地起势，是以现在有点闲的白术，先是伸手一抬，控制泥石制作了一把躺椅。
    躺下后，他一边梳理自己对知识，对信息素的利用，一边兴致勃勃地回答起了管恒的问题。
    “信息素，是一种指的是由一个个体分泌到体外，被同物种的其他个体通过器官察觉，使后者表现出某种行为，情绪，心理或生理机制改变的物质。”
    “在我看来，信息素有可以分成两部分。”
    “一是信息，二是素。”
    “素是一种物质，也可以是一种概念，它承载着信息交互的过程。”
    “所以素也是信息的载体，它可以图像，文字、声音、触觉，甚至是温度。”
    “一切交互的过程，都是素。”
    “而交互产生的概念，就是信息。”
    “我通过能量...”
    “呃，你们这个世界，把能量成为灵气。”
    “我把信息记载在灵气上，只要人跟灵气产生联系，哪怕不是吸收，只是单纯的接触，就会收到我记载在灵气上的信息。”
    “信息会潜移默化地改变他们的认知，从而让他们认可我的观点。”
    “怎么样？”
    “信息素是我从一个被毁灭的差不多的世界里获得的知识，然后用超凡手段完善了它，让我可以不借用任何工具就可以使用它。”
    “你觉得怎么样？”
    管恒原先还在认真思考信息素的含义。
    他想师夷技长以制夷。
    可等他听到‘被毁灭的差不多的世界’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毁灭文明？”
    “你果然是天魔！”
    “你真的该死啊！”
    面对管恒一副要吃了自己的表情，白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文明可不是我毁灭的。”
    “诸天万界无比危险，每时每刻都可能有世界在被毁灭。”
    “像你们玄黄界的上古时期，也不是被所谓的‘天魔’毁灭了么？”
    “我对玄黄界，特别是对玄黄界百姓，真的没有太大恶意。”
    “甚至要是可以，合作交流，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我可以告诉你。”
    “在那个被毁灭的差不多的世界里，我还跟那个世界的文明守墓人交流了一下，最后甚至还答应帮他们重建文明。”
    “所以啊。”
    “域外天魔这词，确实不太适合用来称呼我。”
    “你知道么？”
    “现在那些百姓，都称呼我为降世天神，是救苦救难的上界天仙。”
    “啧，他们可都争着给我立生祠来着。”
    说到这里，白术一挥手，解开了束缚着管恒的力量，伸手一指，又造了一把石椅在他身后：
    “站了一个月也累了吧。”
    “坐吧。”
    “呵，说的好像把我束缚在原地的不是你一样。”嘴上虽然骂骂咧咧，但管恒还是坐在了石凳上：
    “别想着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
    嗯，他还在嘴硬。
    白术则觉得这管恒还蛮好玩的。
    意志坚定，被自己掳来的数万人里边，也就他挺过了信息素干扰，没有被自己情绪、意志同化。
    立场坚定也灵活。
    他坚定地站在玄黄界这一边，但又因为各种原因可以左右摇摆，进行妥协。
    这要是放到地球上去，这性格最适合当官。
    也就在白术心里暗自乐呵的时候，管恒再次开口了：
    “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躺在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满是松弛感的白术抬眼看了眼管恒，笑道：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么？”
    “既然有数了，何必再来问我？”
    管恒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玄黄，真的是魔天？”
    白术耸了耸肩膀：
    “不一定。”
    “也可能只是被单纯的污染了。”
    “也可能他就是玄黄天道，只是为了恢复全盛状态，才出现血祭这东西。”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管恒有些崩溃。
    他受不了这种信仰受到冲击的刺激感。
    也受不了明知灾厄根源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弱小感。
    “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我？”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留着我，不该是个祸害么？”
    “为什么不杀了我！”
    白术也察觉到了管恒的意志已经临近崩溃。
    可这可是他看好的工具人之一。
    怎么能就这样随便崩溃了？
    所以他站起身子，来到管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担心。”
    “请你相信，我对玄黄界是真的很有好感。”
    “只要你们不作死，我是不会行灭世之举的。”
    “留着你，单纯是因为我看好你。”
    “你心里有百姓。”
    “我的足迹虽说不是遍及大周，但其实也差不多。”
    “我也看到过许多所谓的天之骄子。”
    “但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大多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家族而活。”
    “愿意给百姓做事实的人，太少太少了。”
    “不能说他们做错了，但从内心讲，我更喜欢你这样的。”
    “等我离开后，你还有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能给这个世界的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
    “让他们过上人能过的日子。”
    听到这话，管恒一愣：
    “你真准备走？”
    “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张开双手拥抱天空。
    “你感觉到了么？”
    “感觉到什么？”管恒摸不着头脑，他有些跟不上白术的脑回路：
    “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术没睁眼，再度深吸一口气后，笑了。
    “一个多月前，玄黄诸圣想要弑帝，于神都上空展开大战。”
    “那一战，圣人没死几个，但余波之下，这满城百姓，却死了个七七八八。”
    “这还是在大周首善之地的神都。”
    “你再放眼看看整个玄黄界。”
    “你感觉到这恨天不公，怨地不平的怨恨了么？”
    “我要做的，很简单。”
    “就是举起那把蕴含了无尽岁月，无尽众生怨恨之念的民意刀。”
    “然后，劈死玄黄。”
    说到这里，随着日上当空，白术也察觉到了自己留在玄黄各地的后手被一一触发。
    “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