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滚开——”
黎汐狠狠把要实施暴行的男人推开,爬了起来。
但中了药的身体本就虚弱,加上脚伤,又被那个男人再次扑倒。
就在男人身体压下来一刹那,黎汐心脏骤缩,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顷刻间弥漫全身。
瞳色陡然一变,原本圆润的指甲瞬间长出长长的利爪,身体爆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一转身,把爪子直接戳进了男人的胸膛。
“唔……”
男人闷哼一声,低头怔怔看着自己胸膛。
鲜血一点一滴流了出来,很快汇聚成流,流向地面,把洒落地上的月光都染红。
黎汐把男人重重一推,甩了出去,那人就像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抽搐。
“臭娘们还真能跑……喂,赖头,你怎么了?”
后面追赶过来的另外一个男人惊骇发现自己同伴胸膛出现了一个大血洞,嘴里也流着血。
他双眼瞬间瞪成铜铃,不可置信望向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黎汐此时就像爬行动物一样半趴在地上,深绿色的眼珠子,冰冷盯着他,如同看待猎物。
男人看着她撑着上半身的十指,修长的指甲染着鲜血。
手指间长着一层薄薄透明的璞,后脖颈黑色藤纹若隐若现。
一双深绿色的瞳眸,在月光下,妖魅无比。
让他毛骨悚然。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黎汐瞳孔一缩,头发突然暴长。
就像无数条蜿蜒爬行的蛇,把男人的双腿一卷,极速拖了过来。
毫无犹豫将利爪刺进对方的胸膛。
“啊——”
男人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声,口吐鲜血。
黎汐把他甩在地上,对方抽搐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声音。
山林间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虫鸣蛙叫声不绝于耳。
但很快被一道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也瞬间惊醒失控的黎汐。
黎汐瞳色瞬息恢复正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以及自己满手鲜血的样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这时,一个焦急又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离离——”
是迟焱。
他来了?
黎汐浑身一震,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霎时褪的干干净净。
她死死咬住颤抖的嘴唇,努力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但不小心被一个石头绊倒。
“离离——”
迟焱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黎汐拼命在地上爬着,早已泪流满面。
我怎么敢这样见你。
迟焱,我怎么敢用这副鬼样子见你。
我就是一个怪物!
“离离——”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黎汐惊恐地把自己蜷缩了起来,躲在一个茂密的草丛里。
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迟焱紧紧握着黎汐的手机,在林间焦急找人。
“主子,这里——”
迟焱听到手下的声音,立马调转方向跑了过去。
然而,当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两具男人的尸体,身体僵住了。
顺着地上爬行的血迹,他沉重迈着腿艰难一步步走过去。
几秒后,他看到不远处一个草丛里,那个披头散发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人。
心如刀绞。
迟焱放轻脚步,像是不敢惊吓到她,小心翼翼靠近。
直到站在她身旁,蹲下去,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声音低沉又暗哑,
“对不起,我来晚了。”
黎汐不断挣扎,呜咽啜泣着:
“放开我,我身上太脏了,别抱我……”
满是鲜血的双手不拉扯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脸挡住,不敢让他看见。
迟焱死死抱住她,低着头一遍又一遍亲吻她的额头,脸颊。
温柔到极致的声音不断安抚:
“别怕,没事的,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黎汐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直到完全沉默。
迟焱松开她,想撩开她的头发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黎汐害怕一躲,把脸庞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很快,迟焱感受自己胸前的衣襟被泪水浸湿。
滚烫的泪水几乎把他的胸膛烫伤,连心口也跟着抽痛了起来。
他把黎汐打横抱了起来,朝外走去。
“主子,他们……”
迟墨话还没说出完,就被迟焱一个眼神制止了。
身为迟家家主影子的迟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颔了颔首。
迟焱抱着一言不发的黎汐上了直升飞机,朝锦郦庄园飞去。
不到是半刻钟飞机到了庄园。
一位穿着中山装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携着一名穿着旗袍,头发插着发簪,古韵十足年轻貌美的女人,以及一众菲佣恭候在停机坪边。
“大少爷。” 众人微微躬身迎接。
迟焱抱着黎汐下了直升机,朝主楼走去。
“其他人去忙吧,德叔,月岚,你们随我来。”
“是。” 德叔和月岚异口同声。
德叔让其他人都散了,两人亦步亦趋跟着迟焱的身后。
“月岚,你去准备一些女性的换洗衣服,送到汤泉室。”
“是,我这就去。” 月岚温温柔柔应道。
“德叔,你去联系家庭医生过来。”
迟焱话音刚落,怀里安静的人突然剧烈挣扎了起来,
“不要医生,我不看医生……”
她的声音惊恐又抗拒。
迟焱连忙抱紧了她,“好好,不叫医生,别怕。”
黎汐这才安静了下来。
德叔抬眸望了过去,眼里闪过睿智的光芒。
“德叔,你去书房,联系迟墨协助他,我一会儿就过来。”
“是。”
吩咐完两人,迟焱抱着黎汐去到了一处充满了设计感,空间非常宽敞的室内温泉室。
低头温声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温柔说:
“泡一个澡好好吗?”
黎汐轻轻嗯了一声。
她动了动身体,示意迟焱放她下来。
迟焱顺势放下她,“我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喊一声,有人会在门口候着。”
“嗯。”
迟焱静静看了她几秒后,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
走出去后,给她带上房门。
看着如此温柔的迟焱,黎汐心中的痛楚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用力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心中充满无尽悲凉。
她脱了衣服,跳下水池,不断用力搓着身体,好似想把身上的血腥味洗掉。
动作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焦虑。
然而,任凭她怎么洗,鼻间那股血腥气仍旧挥之不去。
几秒后,再也绷不住,趴在池边嚎啕大哭。
她现在是一个杀人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