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只浪愣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含蓄的情话。但它所表现出的情感又是那样的强烈而张扬，仿佛要把李只浪整个人都烙印进脑海。
    心脏莫名被触动，问题的答案似乎在这一刻也了然于心了。
    李只浪扭头，和林观海对视：“问天圣地继承了存在道祖大部分的遗产，其中有什么延年益寿的宝物吗？我愿意付出代价。”
    “抱歉，没有。”
    林观海叹了口气了，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怜惜。
    下一秒，李只浪脑海中响起了传音。
    “办法肯定有。十大名器之一，不死书。它的使用者，并不需要获得认可，就可以得到最基础的永生功效。”
    “代价？”
    “这是我师父的所有物。代价我相信你也能猜到。那就是你放弃大道之争，将道祖之位拱手让出。”
    “这样吗。”
    李只浪犹豫了很久。
    最后他还是拒绝了。他很清楚，一但放弃大道之争，任由顾文互登临道祖境，那么自己连同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成为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他不可能为了童玲一个人，而将白月她们的安危弃之不顾。
    “虽然交易没成功，但我还是谢谢你。”
    李只浪闭眼叹了口气。
    这句话倒是发自内心的，他很感谢林观海用传音的方式说出了条件。
    虽然童玲就算知道了，也会帮李只浪拒绝，但无论怎样，两人都会生出那么一点点隔阂。林观海很细心的避免了这个问题。
    “嗯。”
    林观海应了一声。
    他看着依偎在一起，仿佛已经对命运无感的二人，眼神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有羡慕，有怜悯，还有……淡淡的落寞？
    三人不再言语，一起结伴走出滑雪场，一路无话。
    ……
    直到分别前夕，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林观海却又突兀的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观海兄还有事情要交代吗？”
    “有。”
    林观海只犹豫了一瞬就将问天圣地的秘辛说了出来。
    “其实，传说不是假的。虽然存在道果术已经被毁，但它遗址所形成的雪山秘境依旧存在。或许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在哪里！”李只浪眼中爆出高光，猛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就在问天圣地境内。那里仍残留着恐怖的时间大道，所以并没有被完全开发，说不定还有长生道果残留其中。”
    “带我们去！”
    李只浪双臂微微发抖，语气里都多了一丝丝央求的意味。
    “哦？”林观海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按道理来说，我们可是敌人呢。你这么信任的跟我去问天圣地，不怕是个陷阱吗？”
    “不怕。”
    “为什么。”
    “我愿意赌你不会骗我。实际上，我对你的感观很好。若是你生在皓月圣地，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样吗。”
    林观海沉默片刻：“其实，今天也是我百年来最开心的一天。跟你们在一起的某一瞬间，我也想过，你要是生在问天圣地就好了。”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不言而喻。
    “那就劳烦道兄了。”
    “嗯。明日辰时，我会准时在此处，带上你们一起出发。”
    “谢谢。”
    “当然，前提是你们能活到那个时候。”
    林观海最后留下一句忠告，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李只浪揉了揉童玲的脑袋，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而最开心的自然是童玲了。哪怕她努力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但仍然有兴奋的情绪在周身肆虐，蔓延。
    当然，喜悦过后，两人又同时目光一凛。
    因为林观海的话信息量很大，还有一句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活过今晚。
    这是，在暗示我们会有危险？
    然后没等李只浪深究，就发现千缘里多了一条传讯。
    一看，竟是白月发来的。
    “阿浪，我和白星要去冥临界参加问天圣地举办的盟谈，没办法时刻守在空间裂缝边了，你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完蛋！”
    李只浪大惊失色。
    他下意识的撕开空间裂缝，想要逃回圣地。
    但下一秒就傻眼了！那原本如平面一般的裂缝，竟然变成了一条不稳定的空间通道！里面遍布着时空间乱流，帝境之下闯入都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可恶！”李只浪气的一脚踢飞了面前的雪堆：“有人用阵法直接把整个天原界的空间都封锁了！我修为不够，世界珠也被影响到了！”
    大脑飞速运转片刻后，他一把拉起童玲，骑上墨烟就朝着悦雅居飞奔。
    那里是天灵阁的总部，问天圣地的刺客肯定不敢太过分。而且房子里也有九品防御阵和苏雨柔的存在，胜算当然会大很多。
    …………
    皓月圣地，万界峰。
    天欲暗阳还未还夕的时候，龙若雨就已经回到了清月宫了。
    她慢悠悠的修剪了一下院子里新种的花草，然后就在石桌前坐下了。她坐的是林亦最喜欢的位置，手指轻轻擦过形成棋盘的沟壑。
    她的目光有些空洞，平静而沉默。
    直到月明星稀，龙若雨仍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林亦在她身后驻足片刻，最后还是开口了：“再过一会儿，阵法形成的大雨就要落下了。你还不回房间吗？”
    “要你管我！”
    龙若雨赌气似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把脑袋拧去了一边。
    “行行行，我不管。”
    林亦撇撇嘴，重新回到了房间。
    “坏男人，都不肯多安慰一句。”
    龙若雨念叨一句，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下午的时候，她原本以为白星说几句话就会离开。但事实却是，两人进行了大量暧昧的互动和情感交融。
    是的，龙若雨并没有远去，而是在隔着院墙偷听。林亦没有灵力或许不知道，但白星一定是清楚的。
    这算是向我宣誓主权吗？
    龙若雨越想越委屈。
    明明是白星自己让她去拿下林亦的。但等她真正动情的时候，却又将她当做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那样。
    过分。
    龙若雨撅着着嘴，将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下一秒，淅淅沥沥的雨就落下，打湿了她的发梢，滑落于她的脖颈。
    但这冰冰凉凉的感觉转瞬即逝。
    是林亦。
    他不知何时撑起了一把大伞，就这么平静的站在她身后。
    “我不需要！”
    脑子还有些混乱的龙若雨下意识的将伞推开了。
    实际上，她对林亦也是有些幽怨的。明明这家伙喜欢的是白星，却又要对自己这么好。将她的心勾走了，却又不负责任。
    过分。
    “行行行。”
    林亦的语气里，依旧充满着让龙若雨讨厌的无所谓。
    但他却没走，而是就这么坐到了龙若雨对面。然后将伞收起来，丢到了桌子上。
    “既然你想淋雨的话，那我也就不撑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