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爬上半空,呼呼的风声吹的树叶飒飒作响,朦胧的月色下,吃饱喝足的楚潇问坐在院子里磨刀的男人:“我晚上睡哪?”
“你睡西屋。”闫镇深头也没抬的回道。
“那你睡哪?”楚潇继续问。
闫镇深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没吭声。
楚潇笑道:“我都看过了,东屋是空的,炕上连个席子都没有,而且西屋也只有一套被褥。”
“嗯,你睡。”闫镇深倒是也没否认,他一个大男人,睡哪不是睡呢。
“今晚这风有点大啊,你说晚上会不会下雨。”楚潇抬头看天,随后在胳膊上使劲搓了两下:“这山里到了晚上居然还有点冷,你这幕天席地的睡一晚,不会生病吧,我可还指望你明天送我回家呢。”
闫镇深看了楚潇一眼,道:“不会。”
楚潇叹气,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怎么还在那装傻啊,给个钩子就咬啊,还要他说的多直白。
算了,舍不得脸面钓不到男人,“主要是这荒山野岭的,我有些害怕,要是晚上有野兽怎么办?”
“我会注意的,你放心。”闫镇深不为所动。
“那野兽你能发现,要是有鬼呢,你不在我跟前怎么发现?”楚潇算是豁出去了。
他话刚说完,闫镇深就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才道:“你说你是恶鬼,还会怕鬼嘛?”
楚潇:“……”
居然没发现,这个家伙还会噎人。
“我那是逗你的。”楚潇有些尴尬的笑道:“我就是被雷给劈开窍了,觉得与其窝窝囊囊的活着,还不如活的随心所欲一点,所以性情变化有些大。”
闫镇深‘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楚潇有些气馁了,是这个男人不好钓,还是他水平不够呢,他看他们基地的那些小姐姐都是这样的啊,先是关心一下,再说自己怕怕,男人就给领走了,他现在虽然不是女人,但小哥这种生物跟女人应该差不多才对,怎么就不好使呢?
楚潇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末世的男女关系和这封建社会的男女关系是真的大不同。
看男人无动于衷的样子,楚潇继续道:“其实我这几天人都是懵懵的,好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就比如你,咱们既然一个村,以前肯定是见过的,但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闫镇深停下手里的动作,侧头看他:“被雷劈傻了?”
楚潇:“……”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其实男人是懂楚潇话里意思的,他也就索性把话摊开了说:“你是打算今晚让我和你一起睡,生米煮成熟饭,把你娶回家。”
这直球打的楚潇一个措手不及。
说话这么直接的嘛,就不懂的什么是委婉嘛,这样说会让人尴尬的好嘛。
男人继续道:“既然你忘了,我就跟你说一下我家的情况,我爹八年前腿摔伤了,现在走路都困难,还总是要吃药,我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二弟十七在给曹木匠做学徒,一月只给五十文工钱,三妹十二,四弟只有九岁,没有土地,住的是老猎户留下的茅草房。”
沉默片刻后,他继续道:“你真嫁给我,日子过的不见得比现在好。更何况我已经二十二了,比你大很多,人也无趣,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男人很平静,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他没有自卑,好像只是希望楚潇能认真考虑清楚,不要后悔。
“哦。”楚潇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自卖自夸道:“这都不是事,你没有我有啊,我嫁妆应该还算挺丰厚的,你娶我不亏的。”
闫镇深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不过我也先跟你说清楚,我现在性子不是特别好,但还是讲道理的,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可以保证,你闫家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但你要是对我好,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以后我同你一起赚钱养家。”
闫镇深点头:“你若真的愿意嫁我,那以后我自会护着你,也会努力赚钱养家,不能保证给你太好的生活,但是肯定不会让你饿着,冻着。”
听男人这么说,楚潇莫名还有点脸热,这是不是就算是求婚了,他是不是应该大声的喊出‘我愿意’。
“那行,不早了,进屋睡觉。”楚潇很是傲娇的大步进屋,昂头挺胸的样子,像只开屏的公孔雀。
闫镇深看人进了屋,也跟着站起身,检查了一下大门,确定关的严实才回了屋。
楚潇已经上了炕,睡在正中间,而他左边五只小兔子也都乖乖的趴在那里,留给闫镇深的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是够让他躺下的。
闫镇深还是有些犹疑,他觉得即便两个人说了会成亲,但这会就睡一扑炕上还是有些不妥,正想着要不还是出去睡,就听炕上的人道:“你要敢出去,我明天回村就说你非礼我,强占了我。”
闫镇深:“……这不是你一个小哥该说的话。”
“你管我?你是我的谁,你就管我?”楚潇一个骨碌爬起,看着站在地上的人:“要不你就赶紧过来睡,回去就让你明媒正娶,你要不过来,那我就只能逼婚了。”
闫镇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哥拿自身的清白做威胁,重点是他什么都没做。
无奈的脱鞋上炕,掀开被子躺下,一动都不敢动,全身肌肉的处于紧绷状态。
楚潇也是第一次跟别人一起睡,身边多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确实让人有点压迫感,但更多的是安心,毕竟只有在实力强的人身边,才能真正安心的睡去。
但这话他才不要告诉闫镇深,免得他骄傲。
屋内屋外都变得安静起来,楚潇这身体弱,今天又爬了那么久的山,很快就睡着了,倒是闫镇深却久久不能入睡。
听着耳边清浅的呼吸声,他身体有些躁动不安,他清楚是什么原因,毕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边没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去想那些,但此时身边躺着个小哥,还是自己未来的夫郎,脑子就会不受控的胡思乱想,而越想越觉得燥热。
林中的风吹着树叶飒飒响个不停,身旁熟睡的人或许是睡的不舒服,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在了男人的胯间,还不自觉的动了动。
闫镇深:“……”
他这下是真没控制住,心跳乱了节拍,而那里也直愣愣的站了起来,闫镇深闭着眼深呼吸,想要打散那不该有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