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别找我。”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出好远,惹的几只猎犬吠叫不止。
那两个走夜路回来的衙役也吓了一跳,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对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村长道:“你当什么疯,我们县城的衙役,有事不找你这个村长找谁去?”
村长这才悄摸抬头,确认两人的确是衙役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想起身但腿还有些软,就蹲在那里声音沙哑的道歉:“对不住二位官爷,我一时没看清,还以为是……”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村长连忙止住话头:“二位官爷怎么这么晚还跑一趟。”
他以为怎么着也得明天天亮才回呢,虽说他们村也不算太闭塞,但往前十几里可都没有村落,这大晚上黑漆漆的,胆子小的可不敢走夜路。
那两个衙役也是无奈:“县太爷怕那些猎户跑了,这不是让连夜把赏银带过来。”
这事倒是也不怨县太爷,他都交代好了,但交代到师爷那里就没了后续,说白了,就是师爷有些别的想法,想着等猎狼结束一起结算,到时候做些手脚克扣一二也不是不能运作。
可他又不是猎户,哪里知道狼群抱团后还会分开,拿不到钱这些人就要撂挑子不干。
至于师爷后面是否会被县太爷责罚可就不关他们的事情。
他们反倒希望能罚的狠一点,也让其长长教训,免得师爷不做人,背锅的还总是他们下边这些衙役。
“现在猎户都住在何处,我把赏银送过去。”
村长提到这个心里还有些气闷,这些猎户一个个的也是有够能闹的,逼着他把自家让出来住。
“除了带夫郎一起来的那个,其他都在我家呢。”村长说着把最后那点纸钱丢进火堆里,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带着两个衙役往村子里走。
主要是刚才那一吓,他这会有点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但这话又不好说出去,毕竟是个汉子。
出来烧纸钱都大言不惭的不用其他人陪,这会说怕,实在是太丢脸。
那衙役一开始还没注意他烧的是什么,这会才仔细去看,随即想起今天好像是头七,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们平时办案看到的死人多了,倒是并没有太害怕。
他们先去了村长家,那些猎户有些已经睡下了,但因为猎犬叫声,有两个爬起来出门看情况,又顺道解决了下三急。
所以衙役过来时,屋里还有光亮。
有人靠近,猎犬又叫了两声,开门后知道是衙役送赏钱过来,他们倒是没了之前的脾气,还将人请进来喝了水。
听了衙役说的前因后果,又一起痛斥了那师爷一顿。
说着说着夜就越发深了,倒是也不好这会去打扰闫镇深,主要是也都不太愿意半夜往那凶宅里面跑。
所以第二日临近出发前,闫镇深才拿到八十两的赏银。
再次上山这些猎户并不会像昨日那般将人远远落在身后,反而都围在了两人左右。
“闫兄弟,你们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猎户们也有些好奇,命丧狼嘴的人死后会不会真的怨气滔天。
“昨夜村头有人大喊,听声音应当是村长,还有你们的猎犬叫声,其他没有。”
说没有那是真的没有,就连老鼠跑动的声音都没有,往日还有呼呼风声,可昨夜风不大,不仔细那等同于没声音。
他们又看向楚潇:“小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啊?”
“怕什么?”楚潇头都没抬,认真的注意脚下,他们现在翻过一个山头,正走过结冰的河流,这冰也不知道冻透没有。
不过他试了几次,发现冻的挺结实,但这时候的鞋子防滑做的是真差,他都怕自己不小心就摔一个跟头。
也幸好这河不深,要是像运河那种根本不会结冰,就算结冰也是薄薄的一层,那一脚下去,就真的要呵呵了。
“行,看出来了,小哥胆子是真大。”那猎户悻悻的转移话题,又说起了别的。
这一日几人毫无收获,别说狼了,连毛都没看到一根。
每天白日上山,夜晚回村,就这么过了四五日。
眼见离冬至越来越近,楚潇道:“再寻三日,若是还找不到就算了。”
闫镇深点头:“行,再寻三日,咱们也该回去了,出来太久娘会担心。”
“闫猎户,你们还没睡吧?”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闫镇深心里一紧,他心里有了一种预感,狼群下山了。
这会天早已经黑透,而最近也非月圆,在白茫茫的雪光映照下,虽能看清路,但太急还是很容易摔跤。
来叫人的衙役就摔了好几个跟头,但他也不敢停。
闫镇深披着棉衣打开门,那衙役就气喘吁吁的开口:“狼群又下山了,他们这次攻击的是清灵村,离这里十几里的距离,好再有了这个村子的教训,他们用粗木围了栅栏,可狼群包围了村口,村里汉子现在都在村口严防死守,刚才来了两个腿脚快的,过来请咱们过去围剿。”
这少说也过去半个时辰了,他们再赶过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楚潇听到声音就快速将衣服穿好,闫镇深也进来换衣服。
衙役这边着急,不停的催促。
“闫猎户,你快些啊,那都是人命啊。”
急也没用,总不能穿着中衣去猎狼,怕是还没到地方,人就冻死了。
等两人换好衣服,闫镇深带着楚潇出门,那衙役还一脸的不赞成:“闫猎户,这会真的是人命关天,你就别带着你夫郎了,你放心,我绝对交代村里人好心照应着。”
这些驻守的衙役都知道闫镇深猎了八头狼,可他们不知道那八头狼并非他一人猎杀。
主要其他猎户回来就顾着吵架了,哪里会提这件事,后面几天空手而归,更是懒得说话。
可就算他们讲了,这些衙役也不一定会信,只当闫镇深小两口感情好,再加上他艺高人胆大,才会带着到处跑。
“不用。”闫镇深开口拒绝。
他夫郎不去,就当他能去得,没看正用你敢答应试试的眼神看着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