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讲,张桂芝气的晚饭都不想做了,她指着闫镇南好半天,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气的。
闫镇深其实相对爹娘,他还是比较怕他大哥,既然闫镇深那关都过了,这会反倒没那么担心。
“爹娘,儿子知道错了,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已是我情之所终,我是不会放手的。”
说的大气凛然,无惧无畏。
“放屁。”
闫正道也是一脸愠怒之色:“你愿意有用吗,那得别人愿意,你这是不知廉耻,不知所谓。”
闫镇南还想狡辩一下,被楚潇踢了一脚,只能悻悻的闭上嘴。
闫正道看他那样子也来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老二,你回屋面壁思过去,别出来晃悠惹家里人心烦。”
“哦。”闫镇南很是乖顺的站起身,又偷瞄了闫镇深一眼,看他大哥都没看他,这才悻悻的走了。
闫镇南一走,屋内的气氛也不见得有缓和,楚潇只能开口道:“爹,娘,这种事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也没必要太苛责二弟,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是不负责任,没担当。”赵桂芝这会终于缓过那口气,看着闫镇深:“你就该把他腿直接打断。”
闫镇深‘嗯’了一声,他这会倒是已经气过了,事情既然已经出现,那光生气无用,还是得去解决。
显然赵桂芝这会正在气头上,嘴里不停的抱怨起闫镇南:“早知道他能做出这种事,我当年就不该去护着他,直接被摔死算了。”
“平时就总嬉皮笑脸,肚子里就没憋几个好屁,今日居然还跟我们甩起了墨水,他刚才那话啥意思,明明是自己没本事,人家才不嫁的,就他那德行,入赘都不一定有人要,就让他去牢房蹲着去吧,以后谁也别管他。”
这显然都是气话,屋里的人谁也没打断赵桂芝的喋喋不休,让她能痛快的发泄一顿。
闫家人虽说都是泥腿子,但家里孩子几乎都上过学堂,赵桂芝和闫正道对孩子的关心和教育也不少,基本的礼义廉耻那肯定都懂。
他们是打死也没想到自家会出来个这种货色。
而回了房间的闫镇南,虽说被打骂了一顿,心里却松快了不少。
有些话无法宣之于口也挺憋屈的,如今家里人知道了,也算能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他也好全心全意去缠着那个人,都说好女怕缠郎,他就不信自己死皮赖脸往上凑,那家伙还能继续摆谱不跟他好。
想着想着他就睡了过去。
冬日里带着伤雪地躺太久,再加上神经绷紧又放松,闫镇南半夜就发起了高热。
赵桂芝此时还在生气,这一晚根本就没怎么睡着,闫镇北一叫她就醒了。
听到闫镇南发了高热,她又躺了回去:“别管他,烧死算了,免得我看着糟心。”
闫正道知道赵桂芝就是嘴上硬气几句,心里肯定也还是惦记的。
推了推她说道:“还是过去看看,这要是没烧死,再给烧傻了怎么办?”
“那也比他出去祸害别人家小哥强。”嘴上这么说着,赵桂芝还是披上衣服起来,去闫镇南屋子看了一眼。
闫镇深也听到了动静,他看了眼楚潇睡的还挺沉,就将胳膊抽出来,将被子给夫郎裹好。
楚潇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只眼睛,“怎么了?”
“你睡,我出去一下。”闫镇深伸手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楚潇就又将眼睛闭上,只当他深哥是去如厕。
闫镇南这次发热来势汹汹,整个人都烧迷糊了,赵桂芝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他醒来,顶多哼哼几声算是应答。
赵桂芝本没太当回事,这下却有点着急,以前村里冬日受寒没挺过去的人多了。
不管嘴上说的多硬,这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得去找闫镇深将人送去县城医馆:“小北,去叫你大哥。”
“好。”闫镇北说着就往门外跑。
只是还不待他跑出门,闫镇深就已经推门进来,两人正好撞在一起,闫镇深没啥反应,闫镇北冲的太快,被撞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摔倒后闫镇北根本不管摔疼的屁股,麻溜的站起身:“大哥,你快看看二哥,他都烧的意识不清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闫镇北急的小脸通红,很是怕闫镇南真的出了事。
闫镇深应了声,伸手去探了下闫镇南的额头,眉头微微皱起,怎么这么烫,他今天虽然气,倒也没真的下重手啊,不至于把人打出内伤吧。
“我去套牛车,娘你去我屋里把上次去府城用的被褥拿出来。”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在炕尾的大箱子里。”
赵桂芝点头,去了楚潇屋子,楚潇一个人睡时本就不会睡的太沉,听到声音也爬了起来。
看到赵桂芝进来就问了一句:“娘,这是怎么了。”
“吵到你睡觉了?”赵桂芝叹了口气:“没啥事,就是老二发了热,送县城找个郎中看看就成,你不用管,继续睡。”
楚潇倒是想继续睡,但这时代高烧可大可小,也不是送医馆一副药就都能吃好的。
“不睡了,我跟着一起去看看。”
“这么冷的天你就别跟着折腾,再把自己冻病了多不值当。”赵桂芝阻止楚潇起来:“我跟老大去一趟就成,你就在家待着。”
赵桂芝将被褥从箱子里拿出来,“你继续睡,我们要是回来的晚,你叫三妹跟你一起张罗饭食。”
楚潇知道赵桂芝心里肯定比所有人都担心,要是不一起过去,在家等着肯定也着急。
所以楚潇也就点了点头,“那你们路上小心些。”
却不想,这几人到了次日午饭时都没有回来,闫镇北在院里院外的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书都看不进去。
“这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还给二哥烧出什么疑难杂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