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那么多老鼠吗？我问你，有那么多老鼠吗！”
    赵小河一听就不乐意了：“当然有！”
    朱导一瞪眼：“你亲眼见了？”
    “我今早过来，发现我贴在墙里的粘鼠板跑到墙外去了，还被撕成了两半！”
    “……”
    “你猜这老鼠得多大，粘鼠板都能带跑了，还特么给我撕了。”
    朱导嘴角一抽，忍不住问：“你怎么就认定那肯定是老鼠呢？”
    赵小河冷笑一声：“上面粘着两团黑毛，不是老鼠还能是啥？”
    “……”
    赵小河话音刚落，突然愣了下，他仔细端详起朱导的脸，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朱导，你等等。”
    “啥情况？？？”
    赵小河一溜烟跑到后院，捡回了那半张被撕破的粘鼠板。
    他沿着裂痕拼凑起板子，往朱导脸上一比划。
    小河哥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去。”
    “别想歪了，明白不？！”
    赵小河捂着嘴笑：“对，肯定不是，绝对是老鼠干的。”
    朱导深吸一口气：“老鼠也是生命，咱们做人，好歹得有点爱心吧？”
    “我以后不放了。”
    “放也可以，别搁墙角就行。”
    “谁知道你不用腿，偏要用脸着地呢。”
    “啥玩意儿？？？”
    这时，东方新用勺子敲了敲炒锅。
    清脆的响声让朱导瞬间回过神来。
    望着空空如也的锅，他一脸茫然。
    “菜呢？”
    “都被抢光了。”
    朱导咬牙切齿，对赵小河的怨念又深了一层。
    不过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没空跟赵小河计较。
    朱导深吸一口气，转向东方新。
    “东方大厨，明天剧组杀青宴，你可得好好准备。”
    东方新微微抬眼：“有什么要求直说吧。”
    朱导咳了一声：“首先，档次得高点，至少要比老靳那桌强。”
    “他那桌可是十五道菜，摆了五桌。”
    “那我就来十桌，每桌三十道。”
    “我没意见，但你知道我私下接活的价码吧？”
    “放心，我心里有谱，只要你面子上给我撑足了，我感激不尽。”
    东方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钱准备好了？”
    朱导拍拍钱包：“放心，老朱比老靳大方，再说孙总也在，我得压他一头！”
    “行，但我这不赊账。”
    “你尽管做，付不起算我栽了！”
    朱导自信一笑，摇头晃脑地离开了厨房。
    他打听过了，老靳那场杀青宴花了十万。
    自己规格翻倍，怎么也不至于超过二十万。
    关键是要让孙总吃得开心。
    这样他的剧才能顺利拉到投资。
    所以这二十万虽然心疼，但也值了。
    朱导哼着小曲，随手拿起筷子走向餐桌。
    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僵住。
    我连菜都没抢到，吃个屁啊？
    想到这，他忍不住回头瞥了赵小河一眼，随即走过去。
    “小河，你还记得你欠我点啥不？”
    “嗯？不记得啊，欠啥了？”
    朱导双手抱胸：“你之前说要攒钱做佛跳墙给我吃，忘了？”
    赵小河猛然想起：“好像有这么回事……”
    “剧组马上杀青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天开始做吧。”
    “可我还差些钱，买不齐材料。”
    朱导摸摸下巴：“这样，差的我补上，佛跳墙不是要做一天一夜嘛，正好当杀青宴的一道菜。”
    赵小河：“……”
    “咋了？”
    东方新这时笑道：“朱导，要不要问问小河哥攒了多少钱？”
    朱导看向赵小河：“你攒了多少？不够我补。”
    “其实没多少。”
    “既然不多，你犹豫啥？”
    “我是说我没攒多少。”
    赵小河掏了掏口袋，掏出一张五块的。
    朱导见状，愣了愣。
    “继续掏啊。”
    “就这五块。”
    “啥玩意儿？？？”
    东方新憋不住笑了：“这才十月，小河哥从媳妇那领的零花钱，一分没敢花。”
    朱导难以置信：“你一个月就五块钱零花？”
    “我老婆说男人兜里超过五块就容易学坏。”
    “……”
    西洲，飞亚市。
    草台班子演艺公司。
    总裁老陈和签约导演老明正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编剧刚出炉的剧本，细细品读。
    哎呀妈呀，太烂了，这故事烂得离谱。
    这样的剧本，放到网文平台当开头都签不了约。
    但它有个致命的优点——
    剧情单一，不用动脑子。
    没有高难度动作，特效需求也少。
    这剧本能以最低成本、最快速度拍出来。
    到时候打包卖给视频网站，狠狠赚一波广告费！
    “不错，剧本挺好，拍这种低级网大，闭着眼睛都能拍！”
    “对，特别是女鬼洗澡那场，拍出来绝对吸引眼球。”
    陈总和明导对这个剧本非常满意。
    不仅连连称赞，眼里还闪烁着光芒。
    他们其实算不上真正的电影人，也没拍过几部像样的作品。
    比如陈总，原本是搞房地产的。
    后来资金链断裂，房产证也办不下来。
    辛苦二十年挣的钱，差点打了水漂。
    那次打击后，陈总大病一场，康复后决定转行。
    后来他开过超市，搞过运输，但做什么亏什么。
    一次偶然，在侄女的婚礼上，陈总结识了明导。
    老明是个三流导演，拍过无数烂片。
    尤其热衷于网络大电影，作品从未上过电影院线。
    他对电影虽不精通，但对男人心理门儿清。
    尤其是打擦边球的技巧，玩得那叫一个溜。
    比如孙尚香骑马，半路遇到一阵风。
    裙子被吹起，里面竟是黑丝袜，你敢信？
    虽然是古装配黑丝，哪个男人能忍住不看？
    尤其是影片播出后，网上骂声一片，说不尊重历史，但点击量却蹭蹭上涨。
    不少网友在弹幕里刷：兄弟们，又来学历史了？
    所以，别看这电影口碑差，但它赚的钱可不少。
    这一行的规则就是这样。
    要么你就拍出顶尖的好片，要么就拍得特别烂。
    如果做得普普通通，既不好也不坏，哪来的关注度呢？
    没有关注度，又哪来的收益呢？
    听了明导演这么一说，陈总对高大上的影视界真是刮目相看。
    原来，不仅好评如潮能赚钱，被骂也能成为生财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