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蛊、咒术
作者:腐败小鱼干   滹沱冰融又一春最新章节     
    宦官传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巫师诈唬人:这都是老天爷的意思。
    愚昧者相信:有神保佑,心想事成。
    小面包正和小半仙调情,电话铃响了。小面包拽过话筒,嗲声嗲气地问:“谁呀?俺正热被窝着哩!你想怎地?”
    米颂像吞下一只苍蝇似的,吐了口唾沫,说:“婶,俺是米颂。俺叔不在?”
    话筒内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噢,是俺侄儿啊!看俺这耳朵败的,没听出来是你。你叔早打起二觉来了,睡得呼呼的,有啥事儿?要不要叫醒他?”
    米颂说:“婶,俺想问问,小半仙还在你店里住着吗?”
    小面包一哆嗦,马上说:“俺给你问问。一会给你打过去。”
    其实这会儿小半仙正在小面包被窝里“舒筋活血”哩,小面包拧了小半仙一把,说:“死鬼,米颂问你在不在,怎回答?”
    小半仙先是一惊,接着喜形于色,说:“就说俺在哩!”
    小面包说:“你得离开俺这屋子!可别让米颂看出破绽来!”
    小半仙说:“怕啥哩?你是开店的,俺是住店的,谁见俺钻你被窝圪筒里了?你问问他,找俺做啥哩?一辈子的老肥派了,就这点胆子?”
    小面包给米颂打去电话:“侄儿,俺问过了,在他住的屋子里打坐哩!你找他做啥哩?”
    米颂说:“俺有要紧事哩,俺这就过去。”
    小面包紧张起来,一边穿衣裳,一边催促小半仙:“快,快起来到那屋去!米颂马上就到了,还磨蹭啥哩?”
    小半仙搂着小面包的腰说:“俺今儿个这钱算是白花了?”
    小面包推开小半仙说:“明儿个俺给你补上!”
    门外响起鸣笛声,小半仙急忙抱着衣裳,跑到隔壁那间客房里,把那冰凉的被子披在冰凉的身上。
    小面包急忙把睡在灶间的死猪似的米田丰打醒来。睡得懵懵懂懂的米田丰问:“怎了?俺又没碍着你们!”
    小面包骂道:“你这死龟,你侄儿来了,你能不露面吗?”
    米田丰问:“哪儿呢?”
    小面包说:“大门外!快开门去呀!”
    米田丰答应着出去了。
    米颂走进院子就问:“叔,人呢?”
    米田丰摇着头说:“不知道。”
    小面包隔着窗户喊道:“活死人,又睡昏了,隔壁住着哩!”
    米颂正要叩门,屋内传出吟唱声:“经年峨眉修仙术,掐诀念咒把妖除,断的身前身后事,阴阳祸福有定数!不知何人叩门?”
    “俺是米颂,有事请教!”
    小半仙拉亮灯,披着被子,袒胸露肚,双手合十,眯缝着眼说:“门没插,进来吧!”
    米颂推门进屋,深施一礼,说:“烦请大仙移驾,到俺家看看,看看俺流年运晦如何?能不能胜选?”
    小半仙张目看了米颂一眼,惊异地说:“一脸富贵相,不用去丈量,只是背后有股煞气缠绕,不除恐有后患矣!”
    米颂被小半仙说的心惊肉跳,着急忙火地说:“那就请您到俺家看看吧!”
    坐着舒服的小汽车,几分钟就到了。一进大门,两只哈巴狗叫着,围上来专啃生人的脚后跟,杜雅儿急忙把它们喝住了,她弯腰抱起两只宠物,亲吻着说:“宝贝,神仙上门,不准瞎啖啖!噢!”
    米颂陪着小半仙在院内转了一圈儿,青砖到顶的大瓦房,布局讲究的四合院,让小半仙眼红,心里话:“看这气派就是个有钱人家,不从他们身上刮点油水,对不住老天爷哩!”
    角落里突然撺出一条藏獒犬来,见了生人就往上扑,就瓮声瓮气地狂吠,铁链子哗哗地响,小半仙急忙躲到米颂背后。冷不防又撺出一条半大混种狗来,摇着尾巴舔米颂的手。小半仙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用手摁着胸脯叫道:“哎哟!你这院子里的祟气太重了!你的竞争对手太强了,俺一个人恐怕力不从心,俺给你举荐几位同行,众人是圣人嘛,或许能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只是这花费就多一点,你看?”
    “嗨,俺不在乎花这几个钱!俺要的是立竿见影,当选村一把手!”
    米颂按照小半仙的吩咐,开足马力,请来几位能下阴、能通神的巫婆神汉。他们是:明大仙、胡大仙、小仙姑、大仙姑、白瘸子、赖拐子。
    人到齐了,米颂在客厅摆了一桌酒宴,七位落座,好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待到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一边茗着香茶,一边听着小半仙的安排。先剪出几个黄纸人儿,纸人上写下米颂的竞争对手张春来的名字,用银针把黄纸人儿钉在供桌上,杀了一只大红公鸡,把鸡血洒在纸人上。案头上还准备了一碗狗血,可怜那只不会咬人的混种狗,为了主人的前途,献出了自己卑微的生命。
    供桌前摆放着三生祭品:猪头、羊头、牛头。二十四个碗大的馍馍呈金字塔摆放着,塔上插着一把桃木宝剑,香炉内燃着数支高香,在晚风中,香头儿闪着点点红光,显得阴森森的可怕。
    七位灵神鹤裳抖抖,散发飘飘,手里擎着桃木剑,轮番上阵做法,他们挥舞着桃木剑,在夜空中划着各种神秘符咒,嘴里发出各种怪异的声音,好像真有什么鬼怪窥视着这座平安宅第,想在这里兴风作浪似的。那两只可爱的叭儿狗,被关了紧闭,不时发出委屈的哀嚎声,它们望着那只死去的同类,浑身颤抖着,为其啼哭,为其鸣冤吧?每当叭儿狗叫得厉害时,雅儿不得不拿出香肠来安慰它们。
    七位灵神面无表情,瞪着扑朔迷离的眼睛,扫视着米颂院内的各个角落,烧一通符,念一通咒,敲一声云板,舞一番木剑,踏着罡步,绕桌一周,摇动一下钉着纸人的银针,把狗血抹到桃木剑上,大吼一声:“啊呸!孽畜还不归位!”
    这种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是米颂从未听过的,好像那些被诅咒的对象,一刹那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从此在人世上销声匿迹、不复存在。
    这里单表一下那位行动不便的赖拐子。姓赖,名白三儿,是一个肢体残缺的中年妇女。小时候老爹疼爱,举着她打能能,孩子高兴的笑,大人喜欢的乐,玩着玩着玩过头了,老爹用一只手捏着她的两只脚举着玩,孩子害怕,使劲挣扎,把大胯扭伤了,当时医疗条件极差,大人又没当一回事儿,结果成了一个撅着半边屁股行走的残疾人。岁月流逝,赖白三儿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村里有个外号叫憨憨的光棍汉,姓池,名二胡,经常帮赖家干点零活儿,一来二去,赖白三儿就和池二胡好上了。直到赖白三儿怀上了池二胡的孩子,爹娘没法子,只好让他们领证结婚,同居在一块儿。赖白三儿一连给池二胡生了四个孩子:明明、亮亮、花花、草草。两个儿子像池二胡憨,两个女儿像赖白三儿一样俊俏,人多负担重,生活苦巴巴的,两个女儿都早早嫁到大山沟里,不图别的,就图山沟里有的吃、给的彩礼多。两个儿子虽然憨,但也懂得要媳妇。二胡没本事,白三儿干着急。两个憨儿子不知从哪儿弄得a片子、dvd,先是偷偷地看,后来拉着爹娘一块儿看,赖白三儿知道孩子们的心思,但家里这种条件,拿什么给孩子们娶媳妇?只能埋怨二胡没本事、自己命苦、孩子们投错了胎。
    金大浪执政时,迎合部分人的迷信心理,村周围哪哪都是大仙庙,这给那些装神弄鬼的巫婆神汉们打开了方便之门,国家拨下来的救济粮、救济款,都有这些人一份儿,美其名曰:从善如流。
    赖白三儿眼红那些有钱人,也眼红那些游手好闲、装神弄鬼骗钱的人,看着人家又是钱又是面的往家里拿,心里就痒痒的难受。女人四十一枝花,她那好看的脸蛋儿不就是本钱吗?有人挑逗她,他就顺杆儿爬,她也看开了,这世道,龟,龟不死;兔,兔不死;没有钱,能穷死。王八水蛋,有钱好汉。为了过上好光景,不得不凭借脸蛋儿吃饭。
    好色的小半仙嗅到了赖白三儿的骚味,花了不少钱,与赖白三儿勾搭上了。小半仙成了赖白三儿家的常客,赖白三儿虽有残疾,但火一样的激情,能满足小半仙各种要求。小半仙喜欢赖白三儿身上的十八般武艺,是个可造之材,便收下这位特殊徒弟,把江湖那套骗人的把戏全部传授给赖白三儿。
    从此,小半仙为她设置骗局,让她披挂上阵,让她在前台表演。很快,未卜先知的拐大仙就在这山沟沟里出了名了。骗的人越多,挣的钱越多,名气也越大,请她的人也越多,架子也越大,身价也越高。迷信的人们把她宣传的神乎其神,求教的人排着队等待拐大仙给指教前程。
    赖白三儿越干越上瘾,越干越精明,越干越会懵人,有时候歪打正着居然把求教者哄骗的信以为真,成了她忠实的粉丝,义务宣传的工具。一传十,十传百,拐大仙一时名声大噪。有几位达官巨富竟然找上门来,用小轿车请她去看风水、算运晦,指教迷津。
    赖白三儿很快就发财了。光景好过了,池二胡的腰也挺直了,整天乐呵呵的,摆起有钱人的谱来了。村里人的顺口溜也就出来了:“池二胡为啥牛?拐腿女人真风流。头上顶着大仙爷,票子花花往进流。吃不愁,穿不愁,破房换成小洋楼。滹沱河里发大水,乌龟王八露出头。雨过天晴晒鳖盖,伸长脖子真舒服。”人们损他贬他调侃他,池二胡便喝醉酒骂大街:“日你娘们的,放啥屁哩?想当年老子吃糠咽菜的时候,谁拿正眼儿看过俺们?现在老子有钱了,你们眼红了,不想想俺家白三儿她容易吗?尽干那些伤身子不要命的事,那是拼着命换钱哩!不信,你们试试!”
    赖白三儿倒不在乎人们怎样褒贬她,自己本来干得是装神弄鬼的勾当,不这样,能赚到钱吗?她可不愿意再过那种苦巴巴的日子了。所以她劝二胡:“生啥气哩?由他们嚼去!他们越宣传,越能提高咱的知名度哩!”
    池二胡并不憨,也跟着白三儿学会闹钱了。他在楼下开了个烟酒专卖店,专卖高档烟酒营养品,他既是赖白三儿的保安门卫,又是专卖店的老板。门口戳一块广告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进门一条烟、两瓶酒,补品随便挑!”那些排着队想一睹拐大仙风采的顾客,自然要花大价钱买烟买酒买补品,作觐见之礼了。那些烟酒补品,很快又回流到门市里,继续发挥它们的价值。这叫循环利用,无穷无尽。多么精明的商业头脑啊!谁能做到这一本万利的生意?也只有赖白三儿能。
    赖白三儿不能像其它师兄弟们一样载歌载舞,但她有自己的绝活儿,在别人轮番上阵表演后,拐大仙突然浑身索索发抖,牙关咬的嘎嘎响,口吐白沫,匍匐在地。这是她粉墨登场的前奏,小半仙立即双膝下跪,呼喊道:“大仙爷上身了!都跪下迎接吧!”呼啦啦米颂、雅儿都跪下了。
    拐大仙噢的一声长啸,端然而坐,睁开双眼,高声叫道:“本大仙云游到此,口干舌燥,为何不拿酒来?”
    米颂慌忙打开一瓶汾酒,满斟一杯,递到赖白三儿手里:“大仙请用!”
    赖白三儿三天没买卖了,刚来时一上桌子就闻到酒香,多贪了几杯,微有醉意,不敢再喝白酒,便说:“本仙不爱白的!”
    米颂平时爱喝辣酒,家里储藏的都是名贵的白酒,雅儿说:“俺的娘哎,得亏俺还存着两瓶红葡萄酒哩,不然今儿个可就抓瞎了!”
    米颂高兴地说:“娘的,看来存下啥都有用哩!哪儿放着哩?快取去呀!”
    赖白三儿面对好酒好菜,从不吝啬自己的肚皮,吃饱喝足就算赚下了。可她忘了,今儿个这场戏,是在院里唱,坐在冷风飕飕的院子里,又不能活动,肚子胀的鼓鼓的,实在无缝隙再喝了。她看着拧开盖儿的红葡萄酒瓶,暗骂自己混蛋,肚子撑得满满的,要什么酒?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行也得行。不能坏了自己的道行。她一咬牙,绰起那瓶红葡萄酒,咕咕咕灌进肚里,使劲把空酒瓶子扔向远处,“嘭!哗啦”!摔碎了。“打中了!打中了!”她狂笑着呼叫。接着用双手打着节拍唱起了道情:“天灵灵,地灵灵,小仙焚香请大神,西天请来如来佛,南海请来观世音,前面走着金蝉子,后面跟着三弟兄,孙悟空、猪八戒,还有和尚沙悟净,八洞神仙都请到,腾云驾雾快如风,上界神仙全请到,再请下界五阎君,判官展开生死簿,黑白无常听命令,别迟缓,别留情,看准桌上黄纸人,快上锁,快动刑,打入地下十八层,若是阳寿还没尽,百病攒身不能动。给米颂,添鸿运,当官步步得高升,财源滚滚进大门,莫忘大仙助你功。红布丈二肉十斤,随心布施见诚心。看你答应不答应?”
    米颂急忙说:“俺答应,俺答应。”
    拐大仙突然单腿站立,蹦到香案前,伸手把黄纸人心口窝扎着的银针使劲地往下拧,好像这纸人儿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边拧边咬牙切齿地诅咒着:“阎王叫你三更死,哪个留你到天明!快去死吧!”她端起案上那碗狗血,本想含到嘴里再喷到黄纸人上,没想到刚到嘴边,一股狗血的腥臭味儿呛得她恶心起来,喝下去的红葡萄酒在胃里翻江倒海般搅动,终于泛滥溃堤,“啊哇”!倾吐出来。不是吐在黄纸人上,而是吐在米颂的头上。赖白三儿叫了一声“俺的娘!”咕咚栽倒到雅儿身上。小半仙一惊:“这是怎了?从来没有过的事啊!”又是给赖白三儿捋胸脯,又是掐人中,好长时间,赖白三儿才呼出气来,又是一阵呕吐,把胃里的汤汤水水全倒腾干净了,才有气无力地躺在那儿不动了。她这一吐,把神坛糟践的臭气熏天,米颂、雅儿捂着鼻子躲到一边,忍不住干哕作呕。
    赖白三儿慢慢睁开眼睛,故作惊讶地问:“俺这是怎了?”
    小半仙说:“白三儿,吓死人了!刚才大仙上身显灵了,动静太大了,简直是惊天动地啊!你感觉怎样?能吃得消吗?唉,你为米颂办好事,连命都快搭上了!这死一出活一出的,真不容易哩!”
    赖白三儿慌忙跪趴在地,磕头祈祷起来:“阿弥陀佛!大仙爷借俺之口,传达上天旨意,俺却如在梦中,浑然不知。现在醒过来了,倒觉得腰酸背疼,浑身无力。俺的娘,折腾这么一出,恐怕十天半月都歇不过来哩!”
    小半仙说:“快休息一会儿吧,米颂不会亏待你的!”
    狗血喷头,满身污垢、肮脏不堪的米颂,不知是福是祸,心中扑通扑通打鼓,杜雅儿也忧心忡忡,不知该说啥好。小半仙眼珠子轱辘轱辘转动,心里话:“难道忙乎了大半夜白干了?”他使出了最后一招:烧钱化纸吞符咒,擎着桃木剑大喝一声:“谨遵法旨,急急如律令!”“嗖”一剑,把供桌上的香烛砍灭,那些巫婆神汉们齐呼:“成功也!”
    香烛灭,代表着敌人被消灭,米颂仿佛战胜了对手,不由心里高兴。小半仙他们收拾起法器,齐刷刷站在米颂面前,等待着奖赏。杜雅儿推了米颂一把,悄悄问:“怎打发这些人?说话!”米颂拍拍脑袋说:“娘的,光顾着高兴,把这茬儿忘了!雅儿,每人三百。别嫌少,今后咱们还要打交道哩!本村的自便,外村的俺开车送你们回家!”
    东方发白时,一场闹剧结束了。杜雅儿急忙把肮脏的院子打扫干净,拖着疲惫的身子把心爱的叭儿狗放开,一同滚到床上睡着了。
    清晨,米颂接到“铁屁股”的电话:“哥们儿,要不要弟兄们去为你站台助威?”
    米颂高兴地说:“好啊!文有小半仙,武有铁屁股,俺这擂台肯定能打下来!”
    时钟敲过八下,铁屁股风风火火闯进门来,他的身后站着十几个光头、袒胸、满脸煞气的小弟兄,每个人手里拎着一根一米长的镢柄子,乜斜着眼睛等待头领发话。铁屁股脸上那道伤疤闪着亮光,把插在牙缝里的牙签儿唾到地上,瓮声瓮气地问米颂:“哥们儿,砸谁?要死的还是要活的?请画出道道来!”
    雅儿看着这些流里流气的人,感到害怕,把米颂拉到一边说:“至于吗?要遭人命是怎的?出了事算谁的?你怎不过过脑子呢?”
    米颂说:“上门的都是朋友,先吃好喝好再说。”
    铁屁股说:“俺们一大早就奔来,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米颂拿出一万元作为酬劳,开出条件:不让他们到投票现场去搅闹,只让他们都埋伏在张春来必经之河岸边,等待命令。若需要出手时,要掌握分寸,只打伤,不致残,更不能失手弄出人命来。
    铁屁股他们饱餐了一顿后,拿着赏钱,隐蔽起来了。
    一切安排妥当,米颂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信心满满地健步向村委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