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烟看到沉裕。
    脚步一顿，想转身离开。
    被谢桐拉住。
    “哎呀！黄姐！”
    拉着郁烟就过去坐了。
    刚好，直接把郁烟安排在了自己身边。
    旁边就是沉裕。
    沉裕起身离开。
    郁烟的眼睛下垂。
    不一会儿，沉裕拿了碗筷回来。
    拿热水烫了，给她们。
    “谢谢。”
    沉裕没说话，一直默默的吃。
    黄姐和谢桐一个对视。
    明白。
    沉裕不想。
    没办法。
    沉裕的手机放在桌上。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
    沉裕直接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
    来电是谁，她很清楚。
    郁烟也看见了。
    沉裕拿起手机，站起身，“我出去一下，你们吃。”
    沉裕出去了。
    谢桐时不时就瞄一眼郁烟。
    郁烟给她夹了一筷子肉菜，“我不好吃。”
    “啊？”
    谢桐反应过来。
    “嘿嘿嘿。你们之间总要解决的嘛。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我就是那个夹心饼干，还是苦的~”
    郁烟：“正常点。”
    说完又视线又对上了黄和黄姐。
    郁烟放下筷子，“我和她之间没有矛盾。只是立场不同。”
    “需要时间。”
    “我不想草率。”
    其他三人默默点头。
    沉裕回到位置上。
    谢桐：“谁呀？”
    “费涂。问明天去不去聚会。”
    “啊？她不是我们小学同学吧。”
    “初中玩的好的聚一下。”
    谢桐：“我知道。你不看消息。不，你不爱看群消息。”
    沉裕点头。
    她现在就几个人的群和班级群。
    都是置顶的。
    其他的都是免打扰。
    沉裕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谢桐直接歪头。
    天要亡我！！
    沉裕直接按了外放。
    “沉狗！你明天不去吗？”
    “说话！”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沉裕：“周狗。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不去。”
    “那我也不去。”
    “嘿嘿嘿！还好你没去。”
    “要不然，哈哈哈哈！”
    沉裕：“我挂了。”
    “别！她们打算给你来个鸿门宴。”
    “再说了，你也是单身哎。”
    “多好。”
    沉裕面无表情：“没其他事就挂了。在吃饭。”
    “行。慢慢吃。”
    “有空我们见一面。”
    “好。”
    沉裕挂了电话。
    抬头对视几人的视线。
    淡定的移开，夹了菜。
    “小鱼，你们的称呼挺特别哈。”
    沉裕：“怎么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她那么熟了？”
    “初中同寝，高中同校。”
    “呵！”
    沉裕：“对了，伍的比赛在什么时候？”
    “12月中旬吧。好像是”
    “我可能去不了。”
    “咋啦？”
    “那段时间有事。”
    黄突然说话了，“姐，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沉裕一笑，“我本来就记得。你们说的那些，我只有碎片。”
    黄姐：“你还抽烟吗？”
    沉裕愣了一下。
    “不知道。”
    “不知道？”
    “我箱子里有，但我基本没抽。”
    “怎么了？看你们表情，我以前好像是个老烟民一样，烟不离手的。”
    几人默默点头。
    沉裕下意识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我手上没有啊。”
    谢桐凑过去，在她身上闻了几下。
    “你身上也没。可能是你没抽了。”
    沉裕偏头，看向窗外。
    下雨了。
    脑海里闪过打着伞，并肩的两个人。
    突然脑子一痛。
    沉裕下意识就按住了太阳穴。
    黄去找前台要了杯温水。
    谢桐：“怎么了？”
    黄姐掐着她的虎口。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沉裕感觉头要裂了。
    闪过一幕幕画面。
    唯独看不清脸。
    沉裕直接跑了出去。
    几个人追了出去。
    路过收银台的时候，说了一声。
    沉裕在一个暗的角落蹲着，双手抱着头，不知道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谢桐一靠近，沉裕就叫。
    没办法了。
    黄贴着墙边，小心翼翼的走到她旁边。
    看准机会，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然后抱住了她。
    “姐，是我。没事了，没事了。”
    不断的重复。
    沉裕不停的在抖。
    黄回头，无声的说了句：玉坠。
    谢桐把贴身戴着的玉坠拿在手里，一步步靠近她。
    沉裕躲在黄的怀里。
    “姐，是玉坠。没事没事。”
    沉裕一把把玉坠夺了过来，死死攥在手里。
    “回去。”
    “回去。”
    黄：“好。我送你回去。我们回去。”
    黄用身体挡住了她们。
    两个人走远。
    黄姐皱着眉，“考虑去检查吗？”
    谢桐摇头。
    “她不去。”
    郁烟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神深沉。
    “去检查吧。我怕她真的会人格分裂。”
    “她精神状态不太好，很脆弱。”
    谢桐惊讶回头，拒绝了。
    “不行。”
    “你们总不能讳疾忌医。”
    “我们决定不了。如果她不愿意，谁说都没有用。”
    “那就这样看着她痛苦吗？”
    谢桐低着头没说话。
    三个人站在那。
    雨越下越大。
    最后还是黄姐说回去。
    三个人去了酒店。
    还好，车里有新的衣服。
    谢桐就坐在阳台上，抱着双腿，望着窗外。
    沉裕跟着黄离开后，就恢复了。
    只是表情淡淡的。
    她让黄回去。
    黄不愿意，跟着她到了校门口。
    “回去吧。这里很近。”
    “我看着你进去。”
    沉裕点头。
    直到看不见沉裕的身影，黄才离开。
    黄敲门进去了。
    走到谢桐身边。
    “她说抱歉。”
    手伸在她面前。
    谢桐看过去。
    不管是手还是手上的玉坠都湿漉漉的，还有雨滴残留在上面。
    谢桐拿过，放在怀里。
    “她怎么样了？”
    “正常了，不是，恢复了。”
    谢桐幽幽的看着他，“为什么，她选择的是你？”
    黄同样看向窗外，“因为我们彼此都有对方的秘密。”
    “我不信。”
    “初中和高中是我在陪着她。我在她身边的时间，比你们久。”
    “虽然如此，但你们在她心里的份量，没有改变。”
    “我和她更像是两个互相舔舐伤口的人。”
    “和你们不太一样。”
    谢桐嘴角扯出一抹笑，“可她还是没有选择过我们。”
    “你们不是选择，也不是必选项。”
    “你们在她那里，从来都不需要被选择。”
    “谢桐，如果，有一天，你了解她大部分的过去，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她身边吗？”
    问题，来的莫名其妙。
    谢桐思考了一会儿，“会。没有人比她更在乎我。我也不想再花精力去认识其他人。”
    黄没说话。
    如果，有一天，她的全部，被知晓，会逃离的，是更多的吧。
    谢桐知道黄问题的根源。
    因为沉裕有自毁倾向和反社会情绪。
    那次检查报告，谢桐隐瞒了沉裕。
    知道的只有她和伍以及谢爸谢妈。
    她知道沉裕有时候不像她大多时候那样温和。
    可那又能怎样？
    初中发生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高中自杀那次，她也一直没说理由。
    高中毕业，去玩。
    在民宿时。
    沉裕的左手总得在衣服兜里。
    烟，她也没有避着人。
    脸上笑意满满，眼睛里却一片冷漠。
    谁都不完美，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是个完美无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