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说,只要让他进行一次交配行为,或许就能成功?”利伯拉问道
“我想是这样。”
因为触及的话题有点劲爆,所以罗心莲一直都是胆怯地听着,不敢开口说话,向房间里的林海投以同情的目光,云绫华则一直皱着眉思索。
三下紧凑的敲门声响起,隔了片刻又是两下,这样的敲门声意味着上游的到达。
我走上前打开门,把他请进来,“哟。”
“哟。”他的右手轻抚似的拍了拍我的头,“这是什么阵势?”
“我们在商讨。”
“商讨什么?今晚做什么饭?”上游细细嗅了嗅空气,他的眼睛在转瞬的失神以后突然发出了诡异的光芒,一脸兴奋地把住我的手臂,摇晃了两三下。
“你干什么,”我不乐意地尝试挣脱他的控制,“这跟晚上吃什么有关系吗?”
“喂,志仁,你到底在家里藏了些什么?”上游贪婪地眨巴着眼睛,咧开嘴露出满嘴利牙,他凭空冒出的尾巴左右晃动,罗心莲急忙闪身,免得被他的尾巴刮到脸。
“我藏了什么?”我更是莫名其妙。
“你们都闻不到吗?”上游不满地扫视了一下客厅里的复兴者们,大力一挥手,“仔细闻一下啊,感受一下空气,你们能不能想象出一块冒着热气的鲜肉,一大块水嫩耐嚼的鲜肉,正在眼前自由地跳动啊?”上游狂热地摇晃着我的手臂,一股透明的粘稠液体从他的嘴角缓缓滴落下来。
我们面面相觑,一齐将脑袋歪了四十五度表示疑惑。
“我活着的时候,只有一次体验过这种感觉,”上游深吸一口气,稍微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那时我年纪还很轻,刚刚离开我妈,正在独自闯荡。我那个时候经常闯进其他地主的地盘,冒着被干掉的风险,只为了抢口饭吃不饿死。你们想也知道这样的生活有多艰难。经验不足,老是失败,偶尔成功一次,还很容易就会被地主抢走,逃的慢一点就会把命搭上。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已经是在饿死边缘挣扎的程度了,我不敢踏进地主的地盘,我知道我没力气逃跑。但是在一天晚上,我真的饿到忘了害怕,趁着黑摸进地主的地盘,像贼一样小心翼翼,向一个我经常去的饮水坑走,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了那种香味。”
上游闭上眼睛,久久回顾着那种让他神魂颠倒的香味,几乎称得上虔诚的话语从他的嘴里一句又一句跑出来:“我顺着气味走过去,知道这是一顿大餐,突然开始担心会被地主发现,但是再逃出去也是饿死一条路,就没有回头。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一头长刺的胖子,受了伤,正在那里等着我呐!这也真算是天上掉馅饼,那时候我可真是高兴疯了,居然没想到先把他给结果了,免得他的惨叫声把地主引过来。不过运气很好,他那时候挣扎的太久,连叫也叫不出来。我跳到他身上,把他的肚子撕开,首先就把肝脏剖出来大嚼一顿。我不是故意让他看着的啊,我只是被本能压倒了,先想着吃后想着杀的,所以嘛就让他死的不是那么舒服,味道真不赖!真不知道他平时怎么调理的,能把自己养的那么美味。等到我吃了个半饱的时候,他也就剩一口气了,这个时候我才把他的脑袋咬下来。”
上游笑吟吟地讲完了自己的故事,“我运气挺好,不是恰巧遇到那个胖子,我上辈子估计就这样结束了。幸好遇到这么一顿及时的大餐啊,”他翘起二郎腿,兴奋地朝我问:“所以你到底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除去上游,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沉默着,气氛一时变得异常沉重。
“喂,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上游不明所以地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干咳了两声,“干嘛都跟木头人一样?”
埃雷拉站起身,走到我那一片寂静的房间里,往角落里看了一眼,“喂,老爷,咱们的amigo好像昏过去了哦。”
……
“抱歉抱歉。”上游双手合十,极力做出诚挚道歉的模样,我们也知道他在努力尝试着诚挚,结果味道总是有那么点不对头。
“不用道歉……”林海姿势僵硬地摆了摆手,脸色煞白地躲在角落。
“抱歉抱歉。”
“所以现在想想对策?”我插了话。刚才我让林海把本体召唤了出来,我确认了他的本体是多棘沱江龙。
“老弟啊,你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上游远离了林海两步,“这种事情还需要对策?”
“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简单啊,找到一位秀色可餐的小姐,问问她愿不愿意和这位俊郎喜结良缘呀。”
“但是最重要的一步好像不是相亲吧?”埃雷拉试探着问道,一直在观察上游的脸色。
“我也觉得不是,”上游吹了声口哨,“但是我直接说那个词或许就太直白了。”
“那或许我们可以出去,然后你们几个在这聊?反正这里没有那种经验的也就我们仨了?”我忍不住开了个小玩笑,云绫华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我的后背,罗心莲懵懂地朝我歪歪头,“志仁哥,他们在说什么啊?”
“我恳请你们不要把我算在有那种经验的群体里,不要。”林海恐惧地从地上半蹲起来,看了眼上游,随后又畏缩回去。
“至少你脑子里有完整的操作指南啊,怎么说它都是珍贵的线索嘛。”上游打趣道。
“我觉得这种东西应当算作纪录片而不是性经验。”林海苍白的面孔有些泛红,他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激动。
“只是提个建议:把你的记忆当作素材,我们可能写出一篇划时代的动物行为学报告。”
利伯拉挥了挥手打断了我们的闲谈,“诸位,回到正题吧。林海,首先我要向你确认一点,你是否认为,有必要恢复作为人类的记忆?”
“有必要。”
“好。那么为了这个目的,你是否愿意进行一次性行为?”
“……我觉得可以接受,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
看来利伯拉是准备走一遍和罗心莲一样的程序。
“小利,我就只是提个问题,不是针对你们联盟。我想问,这事真的用得着你们出手吗?”上游抓了抓头,靠在椅背上。
“你可以解释一下。”
“林海同学的本体和我都来自沙溪庙,我还在王朝的时候,那里曾是我的地盘。”
“鞭长莫及的意思,对吗?”利伯拉淡然转眸,“然而这话对你或许同样适用,上游。”
“问题总结起来就是,我们要去到沙溪庙才有完成任务的条件,但是沙溪庙的入场权却掌握在王朝手里,这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云绫华站起身来说道。
“我们能不能请林海同学主动去和王朝协商,请求帮助呢?”罗心莲担忧地环顾了一下客厅里的众人,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现在他除了自己,没有谈判的筹码,请求王朝协商与亲近王朝没有区别。”利伯拉冷酷地回答,这话只说了半句,更具有威胁意味的半句隐藏在她的语气里:你最好不要有加入王朝的意思。
“那么地狱溪或阿那克莱托会考虑和王朝进行谈判吗?”云绫华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肯定,“只是为了帮助一位半人复兴者的话。”
“第一,我们的紧张关系意味着进入对方的领地需要非常麻烦的程序与夸张的代价,我们必须考虑这是否值得。第二,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大量半人复兴者的出现与王朝近来的活动存在关系,此时带上一位半人复兴者前去王朝的领地,几乎可以肯定会引起特别的关注。”利伯拉回答。
“还有一个问题是,用这种办法就意味着林海各自依赖了一部分王朝与联盟的力量,因此也就有可能向其中任意一方倾斜,这样的盟友百分百会遭到怀疑,援助也会遇到很多阻力。”我倚靠着墙壁,吐露了一下我的看法。
“那就是说,没办法,对吗?”林海垂下光芒黯淡的眼睛。
“我现在向君王汇报一下,或许还是有希望的。”利伯拉见到他的样子,温和了一些,似乎准备安慰他。
“除此以外还有人有想法吗?”我问道。
整齐地摇头,众人都陷入了思考。
“还有个办法。”上游打破了沉默。
“你说说看。”
“我可以向王朝的一些高层以个人名义发出请求,不经过撒哈拉的批准。”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