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在长公主府闭门不出,消息倒是源源不断传到府上,看着姜梨又赢一局在府里大笑,这沈玉容阿,薄情寡义,怕是一个姜梨他都应付不了。
婉宁:“吾儿如何了?”
长夜:“小主子说了,不论主子想做何事,他都支持主子,也请主子放心,不日他就要来京了。”
婉宁:“吾儿对我之心,自是最好的。”
长夜:“肃国公从那秦公子嘴里撬出了杨松,只是那杨松已经自杀认罪了,但是无论如何成王已经失了盐铁司银钱路子,小主子的叶家怕是要被他们盯上了。”
婉宁:“无妨,吾儿怎么是他们这些蠢货摆弄的了的。”
朝堂之上,关于科举改革之事,议论纷纷,众人据理力争。沈玉容和姜元柏力挺科举新政。
婉宁:“诸位大人讨论的如此热闹,本宫也有些想法呢。”
洪孝帝:“皇姐,这里是朝堂,皇姐不经通报就这样过来怕是不妥。”
婉宁:“陛下,这大燕没有什么地方是本宫去不了的,诸位公卿对科举讨论的这般激烈,本宫也有些新想法呢,陛下推崇女学也不是为了女子嫁人后就沉寂后宅的吧,不如今年六学就国子监和明义堂一起组队如何?”
洪孝帝:“皇姐,此举不是儿戏。”
婉宁:“无妨,都是改革,这也是陛下女学新策的验收不是吗?还是诸位都觉得这女子不如男子?”
李相国:“陛下,臣觉得长公主的话也有理。”
众人:“臣等负议。”
洪孝帝:“既如此,那就如长公主所言吧,还要麻烦皇姐了。”
婉宁:“陛下客气了。”
洪孝帝:“今年两所岁试就由沈卿和长公主主理吧,好好的替朕过一眼,拔擢些志存高远又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
婉宁\/沈玉容:领旨。”
御书房里,婉宁懒懒散散坐在旁边椅子上,洪孝帝和萧蘅看着婉宁。
婉宁:“可看出来了,本宫那位哥哥,虽远在北境 但是朝中势力也不可小觑啊,陛下和肃国公还是快些吧,不然这李相国再找不到新的财路,陛下怕是又要出血了啊。虽说本宫也是一个蠹虫,但是本宫就是喜好奢华,怕是供不起哥哥的军队。”
洪孝帝:“皇姐,这江山可是赵氏江山。”
婉宁:“不,这是我赵婉宁换回来的江山,陛下。”
长公主府
婉宁:“沈郎还真是白衣无尘少官人,可是沈郎,本宫不喜欢你在本宫身边这般姿态。”
沈玉容放下酒杯直接掀开外袍跪下“殿下此举本就是错”
婉宁:“那又如何,我不喜欢官场清明,就是要把水搅的更浑。沈郎,你可知自己错在哪儿了。”团扇轻轻拍着沈玉容的脸颊,看着沈玉容脑门上青筋直跳,痴痴笑出声“沈郎,莫要再自作主张了,本宫不喜欢。”
看着伴着月色离去的沈玉容,婉宁微微眯了眯眼眸,这样脑后长骨的东西,总要慢慢折磨的。
两所学院联合的岁试,引起了轩然大波,洪孝帝说会亲自召见岁试头筹。听到消息的姜梨动起了心思,对于给她透露消息的姜景睿,姜梨说要跟他组队,姜景睿说姜梨进不去明义堂,进的去就倒立爬出去,姜景睿被姜梨怼的气呼呼的走了。
姜梨去了姜老夫人院子,直言想去明义堂读书,带着自己写的字帖,得了老夫人夸奖。姜老夫人亲自去找姜元柏说让姜梨去读书,姜元柏最终应承下来,但是要先找个夫子测一测姜梨学识,季淑然又想一计,沈玉容。
等着沈玉容到姜府,季淑然直接让孙妈妈拿出银子,她知道沈玉容寒门出身,当年高中状元欲请高门权贵赴宴,无一人前来,所以他恨透那些仗势欺人高门子弟,是个银钱买不通的主。屋内寂静无声,屋外电闪雷鸣,看着和薛芳菲一模一样的脸,沈玉容思绪难平。姜梨呢,内心也不平静。
姜梨:“沈学士你有些失礼了”
沈玉容:“姜二娘子像沈某一个故人,一时失态,见谅”
姜梨:“父亲常提起沈学士,今日承蒙指点,姜梨荣幸之至。”
沈玉容:“一炷香为限,香尽之时我来评卷”
姜梨:“沈学士去过清呈山吗”
沈玉容:“去过”
姜梨:“跟谁去的”
沈玉容:“斯人已逝,就不必再提”
姜梨:“沈学士怕打雷”
沈玉容:“隐私之事不是你我之间该谈及的,姜二娘子,自慎”
姜梨:“清呈山的夜,刺骨的冷,冷到可以让人看透一切,我曾经不明白为何我挚爱的亲人会如此狠心,将我送到清呈山整整十年,不过如今我明白了,我看到母亲留下的银子,我知道是我误会了,原来我母亲还是很在意我的,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清呈山十年我孤身一人活了过来,如今我也只想仪仗我自己,所以还请沈学士莫要徇私情。”
姜梨对沈玉容可以说是步步紧逼,且想要打破沈玉容的心里防线,她知道沈玉容过往一切,自然也知道季淑然送银钱就是为了阻止她去明义堂的。看着沈玉容落荒而逃的身影,姜梨心里也没有把握。而沈玉容看着那熟悉的字,有些颤抖,他也不信这世上能有一模一样的人。
姜梨:“沈学士,如何,我进得了明义堂吗”
沈玉容:“以沈某所见,姜二娘子确有才学,但仍要延师一二年,方堪入明义堂”
姜梨:“既然确有才华,为何要延师一二年,为何不敢看我。”
沈玉容:“沈某会如实相告姜相国,告辞。”
姜梨:“沈学士是很讨厌我吗,还是我得罪过沈学士”
沈玉容:“你为何如此问”
姜梨:“你为何如此对我”
沈玉容:“你……”沈玉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脑海里在那个土坑之下的薛芳菲和如今这个豪门贵女姜梨的面容和声音在他脑海里重合了。
姜梨:“世人都说沈学士举世清流,力排众议为寒门仕子辟出科举新道,你是贤者,也是良臣,如今我只是想要一个出门读书机会,你明知道我不输旁人,我配入明义堂,而你此时却在想如何将我抹杀,究竟是我看错了你,还是世人看错了你,你当真问心无愧吗?”
看着转身离开的背影,沈玉容自己也问自己“我无愧吗?”
承认了姜梨的才华,还是告诉姜元柏,最好还是在家里请夫子教导一年再去明义堂。姜元柏送沈玉容离开时候,回忆起了曾经薛芳菲对她说过的话“若我还未出嫁,定是要去明义堂瞧一瞧”
沈玉容:“姜二娘子身上有一点,沈某很是欣赏”
姜元柏:“愿闻其详”
沈玉容:“沈某出身寒门,为官至今见过许多假读书真谋利的小人,倒是姜二娘子身上那求知若渴难能可贵,明义堂的门槛虽然轻跨不得,但以一年之期损她求知之欲得不偿失。”
等待着结果的姜梨坐在亭子里,她不知道今日这手段有没有用,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去明义堂的。能去明义堂的结局让姜若瑶很是不开心,去季淑然处闹腾起来。但是姜元柏真的做了的决定季淑然一般是改变不了的。
回家的沈玉容,脑海里还是回荡着当初薛芳菲说过的话,配着这电闪雷鸣的天气,他觉得自己好像要疯了。大雨滂沱,清呈山当初他埋的那个土坑,又被他刨开了,挖出了拿着一截竹箫的尸骨。
派人跟着沈玉容的姜梨知道沈玉容挖开了那个坑,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就准备去学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