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祝景言声音冷淡地骂他，“操场上没有班服的班级也不少，他们都穿校服，这也算情侣装？”
梁川笑嘻嘻地凑近：“别班我管不着，可二十八班就你俩同款衣服，就是情侣装。”
祝景言往前推了推轮椅，“滚。”
梁川立即嬉皮笑脸地拽住，“干嘛，我还不了解你吗。虽然脸臭着，但心里还是挺乐意听这话的。”
闻言，祝景言的眉眼更沉，冷嗤：“你很了解我么？”
“当然。”梁川自信回答，说着话的间隙已经到了拍照搭建的台子前，朝棠溪微喊，“微姐，你看一下景言吧。”
棠溪微像是不情愿地从台阶上下来，接过祝景言的轮椅。
前排原本是留给校领导和老师的位置，但顾及到祝景言的特殊性，他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棠溪微答应过祝景言，拍毕业照时要待在他身侧。
前排的一众领导和老师没有任何意见，她便推着祝景言站在最外侧。
两人穿着校服，和后几排整齐划一的班服格格不入，倒是他们站在第一排分外和谐。
摄影师站在摄影机前，朝他们扬声：“都站好了，准备拍照！”
棠溪微站直身子，余光偷看祝景言。
他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冷淡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眼看过来。
祝景言漆黑的眸底像是一点点浸蕴上星星点点的暖意，和身后的阳光一样明亮。
棠溪微看得失神了几秒，听见快门声才回过神来。
她迅速看向镜头，摄影师已经开始准备下一个班级的拍摄了。
啧，也就是说，刚刚她和祝景言的对视都被拍了下来？
摄影师浏览过一遍照片，确认没有人是正好闭着眼之后，满意地点头，“ok，下一个班！”
棠溪微还没回过神来，想申请重新拍一张的要求只能咽了回去。
“还不走么，29班的人都已经上台了。”
祝景言的催促声拉回了棠溪微的思绪，她才心不在焉地推着他离开。
梁川早就在边上等着了，两人对视的一幕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主动接过祝景言的轮椅，笑得不怀好意：“你们刚刚……我可是看见了哦。”
棠溪微难得地耳根一热，面上却还是强装淡定：“是祝景言引我看他的。”
一口锅甩到自己头上，祝景言嗤笑了声：“你就是想看我，找什么借口。”
“哥哥长这么好看，不能看么？”她以退为进，反而笑起来，“懂不懂什么叫秀色可餐？”
梁川现在笑不出来了，他觉得这两人莫名像是在撒狗粮。
“你们打情骂俏能不能背着我点？”
他觉得庆幸，幸好及时脱身了，没有完全陷进去。
棠溪微和祝景言这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外人能插进去的间隙。
万莹一直在不远处偷看，可没有凑过来的机会，只能眼巴巴看着。
她望眼欲穿，“好想知道他们三个在说什么，是不是两男争抢一女的修罗场戏码啊？”
祝景言只答应了棠溪微回来拍照，刚结束就让白功明过来接他回去了。
他来时还说了句：“棠溪小姐，辛苦了。”
棠溪微笑盈盈回：“举手之劳。”
祝景言没给面子地直接拆穿：“说是照顾，在我面前全程臭着脸，还是阿川推我去的操场。”
她立即捂住他的嘴，笑得更灿烂了：“别听他胡说，我这么喜欢景言哥哥，怎么舍得让他受委屈？”
今日天晴，太阳有些烈，棠溪微的掌心被晒出一层薄汗。
祝景言被湿润柔软的掌心贴主，痒意顷刻从鼻尖蔓延，他四肢像是漫过电流，酥麻到失去知觉。
白功明定定地看着自家少爷半晌，棠溪微也没刻意用力，只是虚虚掩着，他也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只是双眼失去焦距地空洞看着前方。
他轻咳一声：“景言少爷，你还要留下来吗？”
祝景言才回神，两指钳住棠溪微手腕推开，“不留，回家。”
棠溪微按住他的轮椅，“哥哥，你就待半个上午么？班上的同学都很想你。”
他试着动弹了一下，依旧无济于事。
果然有了缺陷，就容易被人掣肘。
祝景言偏过头，眯了眯眼，随即弯唇：“既然你和他们这么团结友爱，想让我留下来的话，再答应我一个条件也不过分吧？”
棠溪微眉心剧烈一跳，微微咬牙。她怎么后知后觉才发现祝景言真是腹黑呢。
她艰涩扯出一个笑：“行啊，您请讲。”
“你求我，我高兴了就留下来。”
梁川震惊地定住：“不是吧景言，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闭嘴。”祝景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操场上人多，二十八班的学生大多都回教室了，但万莹和几个看热闹的学生还在不远处看着，棠溪微无处发作，只得答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祝景言真是恶趣味！
棠溪微那点悸动渐渐平静下来，深呼一口气。
不就是演戏讨好么，她早就学得炉火纯青了。
她眼眸轻弯，嗓音甜软：“好哥哥，留下来吧，求求你了。”
祝景言听得眼皮一颤。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她虚伪做作地讨好了，可还是难抑地心跳骤停了一瞬。
他捏了捏额角，面上却不动声色：“就这？”
棠溪微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
祝景言，她真是惹错了！
她双手撑在扶手上，直接拉近距离。
祝景言原本安然搭在双膝上的手倏地扣紧，他惊慌了一瞬的情绪映入她澄澈的杏眼。
棠溪微捕捉到，得逞似的掀起嘴角，“啧，这么纯情还装什么高高在上呢，哥、哥。”
她的尾调被刻意拉长，低哑又勾人。
像是有根柔软的羽毛在恶作剧似的挠他的耳廓，周围的声音顷刻消失了。
“行了，我只待一天。”
祝景言别开脸，“离我远点。”
棠溪微计划成功，才直起身子后退两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美人计就是好用呀。”
梁川难以置信地盯着祝景言的脸看，“景言，你脸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