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霄无奈的斜了这帮人一眼,轻声对李竹道,“等会儿我同他们去船屋那儿搬箱子,你去吗?”
李竹刚要拒绝,喻霄小声说了句,“我想跟你说说话。”
她摇摇怀里的小馒头,“那得带着它。”
喻霄沉思,“要不我把白云也逮回来?”
李竹没好气的瞅他,“逮白云回来做什么?”
喻霄:“要说大事,一家人得整整齐齐。”
李竹心里一动,似想到了什么,不经意抚了下头上的竹节簪。
喻霄也在那竹节簪上流连几眼,以后他还要送她更好的。
这群人没在门前逗留许久,把带来的凳子都往李竹院里放,就热热闹闹的往西山河去。
听说喻霄新买了条船,他们都想去开开眼界!
几个男人和老汉搀在其中,既是去看船,也是帮忙搬箱子。
喻霄可跟他们说好了,帮着把箱子搬回新宅,喝喜酒请他们坐前桌!
喻霄悠闲的坠在一群人最后头,伴着李竹一同慢悠悠的走。
船屋的钥匙他给了秋满,这些人只要开了门搬箱笼出来就成,也没他这个船主什么事。
行到半途,他停住脚步,李竹也跟着停下,扭头看他。
喻霄:“我去把白云找回来。”
李竹拉住男人的手腕,既羞又恼的问他,“难不成白云不在场,你今日要说的事就不说了?”
喻霄转回身,见那群人已经走远,这路上除了两边树木草丛,就只有他跟李竹二人。
他看眼李竹怀里的馒头,忽的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一只手还迅速的把小馒头抓出来拿的远远的。
馒头:“汪?汪汪汪!”
连续的狗吠像是在激情辱骂喻霄,他却完全没注意听,只看着怀里因为动作突然而用双手撑着他胸口,抬头与他对视的姑娘。
男人忽然笑起来,眼里只有仰头看他的李竹。
他低头凑近,鼻息几乎要喷在李竹的脸上。
喻霄:“李竹,我心悦你,你愿意嫁给我吗?要是愿意的话,我请媒人来提亲。”
李竹偏要跟他对着干,一双水润的眼睛调皮的转了转,“我要是不愿意呢?”
喻霄笑的胸腔都在震动,震得李竹的双手也有些麻,想收回离开他怀里,却被他伸手一把按住。
男人手掌宽大,一下把两只带有细小伤口、略显粗糙的手掌包住大半,声音愉悦而坚定。
“那我就隔两日向你求一次亲,直到你愿意,我再请媒人来提亲。”
李竹:“你这是耍无赖。”
喻霄把人松开,牵过李竹的还没垂到身侧的左手,粗大的指节硬挤到五指中间,缓慢而不容抗拒的扣住,“我想求娶心爱的姑娘,耍耍无赖怎么了。你说是吧,小馒头。”
馒头早就骂累了,还没休息几息,又听到喻霄喊它,激动地又骂起来。
李竹:“你再逗它,接亲可进不去我家的门。”
喻霄愣了一刹,眼里溢出欣喜,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嘴角勾了几回又抹平。
李竹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傻啦?”
她却被轻轻拥入怀里。
喻霄:“你刚刚是答应我了对吧?”
李竹从拥抱中挣扎出来往前走 ,高大的男人也乖乖被拉着跟在一边,左手的小狗还跟着一甩一甩。
李竹:“没有,你听错了。”
喻霄:“那我找村长做媒人还是找刘呦或是胡小英?”
李竹:“……”
喻霄:“婚期就找飞叶道长算吧,她好歹是个懂行的,合八字肯定也行。”
李竹:“……你提亲打算空口问一句就成了?还有,把馒头给我吧,我看它要被你晃吐了。”
喻霄把晕晕乎乎的馒头放到臂弯,抬眼看向前边扛着大木箱回程的几人,“聘礼来了。”
李竹:“嗯?”
她抬眼望去,见到四只在船上见过的红木箱,似反应过来什么,“你买船时就买好了?”
喻霄把人拉到身边,十指紧扣的手藏到身后,“嗯,想娶你,就得早做准备。”
扛着大木箱的几人一眼就瞧见相携而立停在路边的两人,见两人靠的这么近,徐明笑骂了句,“好小子,你这不给我多备些好酒好菜,都对不住哥几个给你搬这么沉的家伙什!”
喻霄扬声回道,“酒肉管够,夜里大家都来我家吃!”
“好!爽快!”
赵青枣喝了一声,加快步子,霎时把几人甩在身后。
***
因为李竹没给明确的答复,耍赖皮的喻霄愣是在日落前把白云也找了回来。
一手猫一手狗的男人逆光站在李竹的小院里,站在李竹面前,一字一顿又问了一遍,“现在一家人都齐了,李竹姑娘,我心悦你,想求娶你,你愿意吗?”
李竹端着茶杯,刚喝下一口水,艰难的咽下去,眯眼走近喻霄,借着男人宽厚的臂膀避开刺眼的落日霞光。
她无奈的抬头,喻霄那张俊脸逆光看着更撩人心弦了。
李竹:“愿意,我愿意,所以你能把它俩放下吗,你这样真的像拐孩子的。”
好像她只要说不愿意,喻霄就要带着她的猫猫狗狗远走高飞一样。
喻霄又欣喜一回,夜里在新宅里款待白日帮他搬箱子的几人,没喝多少酒,屋里却沾染了一屋挥散不去的酒气。
秋满认命的把几个喝的东倒西歪的男人扛到木床上,又去给基本没醉但一整夜笑容没散的师傅烧水洗脸。
春来早在一屋子男人进门时,就被上门的李竹领到隔壁睡去了。
李竹走时还瞪着喻霄,咬牙切齿警告道,“少喝些,喝多了明日头疼,就别登我家门!”
于是喻霄夜里就只喝了两杯,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如喝醉般爬上了树,看着李竹的小院,傻傻的乐了许久。
求亲成功,喻霄的动作极快。
九月廿七,他请了刘呦做媒,带着三十两聘金、一担聘饼、一只帖盒、四小坛酒、四色糖、一对野鸡、一条大鱼、一对龙凤镯登门。
这手笔大的,若不是李竹家偏僻些,两人又低调,非得被贼惦记不成。
李竹红着脸坐在家中正厅,刘呦不甚熟练的做着这个走过场的媒人,最后得了个“好”,激动的比自己成亲时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