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溪的脚步在石板路上踩得咚咚作响,每一步都像是在宣泄着内心的不平与错愕。
她原本回丞相府就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私事!也没想过这件事情背后居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却不料这一举动竟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更没想到萧煜辰会因此抛下朝堂,直接跑来寻她,还因此背负上了“贪图美色”的骂名。
心里的某处好似软了不少。
“哼,我倒成了那红颜祸水了?”姜棠溪心中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不甘。
她转头对紧跟其后的隐舟说道,“走,去飞霜院,我倒要看看,这位二皇子殿下还好不好哄!要是不哄好,你们恐怕都没好日子过了!到时候整个府上都得怪我!不过....我只怕他此时正借酒消愁!”
飞霜院。
院内轻纱曼舞,乐声悠扬,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姜棠溪穿过曲折的回廊,每一步都似踏在针尖上。
看到这一幕,姜棠溪好容易升起的一丝痒意瞬间被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的醋意如同野火燎原,难以遏制。
她透过半开的窗棂,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萧煜辰正坐在院中石桌旁,面容冷峻,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追逐着那些翩翩起舞的舞女。
不过姜棠溪没注意的是。
萧煜辰看似专注,实则心不在焉。
感官细节被无限放大,姜棠溪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以及胸腔中那股难以名状的怒火。
她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原来,他也过得挺开心的不是??完全看不出有一点不开心啊!!”
说完,姜棠溪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她就不该来!
人家过得多好!
她刚才还真的因为隐舟的话,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现在看来!!大可不必!!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彻底断了这份念想时,隐舟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冒大不韪的伸手挡住了姜棠溪的路,急道:“姜姑娘,您听我说,殿下他这些日子是真的心情不好....他....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他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啊!”
隐舟的话如同炸药一般,让姜棠溪的心更加火急火燎。
她猛地推开隐舟,怒视着院内的一切,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只有我一个?那他为何还要让这些女人在这里搔首弄姿?”
隐舟见状,急得满头大汗,他深知自家主子的心意。
早知道!!!
他就提前打探清楚了!!
若是最后俩人不欢而散!!他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能赎罪啊!
与姜棠溪认识了这么久。
他也明白姜棠溪的脾气,只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
“姜姑娘,您误会殿下了。这些舞女是宫中赐下的,殿下不得不留,但他从未正眼看过她们。您要是就这么走了,殿下该多伤心啊!”
姜棠溪停下脚步,背对着飞霜院,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最终,她缓缓转身,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你倒是替他说话,但是你俩这是没提前串通好吧?你看他像是伤心的样子吗?”
姜棠溪说完那句掷地有声的话,脚下生风,大步流星地朝院外走去。
隐舟见状,急得直跳脚,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嘛!这不是???这误会大了去了!”
他急忙转身,迈开双腿,几乎是飞奔着去找萧煜辰,心中暗自祈祷能挽回些什么。
夜幕降临,飞霜院外一片寂静,只有几盏灯笼摇曳着昏黄的光,映照着姜棠溪房间内忙碌的身影。
她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凝神,试图通过修炼来平复内心的烦躁。
但每当闭上眼,脑海中便浮现出萧煜辰与那些舞女嬉戏的画面,心中的怒火便如野草般疯长。
最终,她猛地睁开眼,一拳砸在床板上,疼得自己倒吸一口冷气,却也借此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苍穹碧玺!苍穹碧玺到底在哪里!”姜棠溪低声咆哮,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不甘。
她环顾四周,简陋的房间,陌生的摆设,一切都提醒着她,自己正身处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这样想着,心里越发的烦躁!
她用力捶打着床沿,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的郁闷和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响动从门外传来,姜棠溪警觉地抬起头,却并未发现异常。
待那声响消失后,她自嘲一笑,心想自己大概是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
然而,她并未注意到,那扇门后,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立了许久,直到确认姜棠溪的情绪稳定下来,才悄然离去。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萧煜辰苍白的脸庞。
他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摩挲着生命绿翡。
想到今天下午的那一幕,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中五味杂陈。
喜!
她心里终究是有自己!
悲!
“她终究还是想要离开......”
萧煜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明白,自己与姜棠溪之间,横亘着太多无法逾越的鸿沟。
比如时空的差异,比如身份的悬殊,还有那些姜棠溪嘴里的所谓的思想不和!
每当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突然,一股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却因用力过猛,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溅落在书桌上,触目惊心。
这一幕吓坏了守在一旁的玉竹和隐舟,两人连忙上前搀扶,眼中满是担忧。
“殿下,您这是何苦呢?”隐舟哽咽着说,“为了姜姑娘,您已经牺牲太多了。”
萧煜辰摇了摇头,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目光坚定地说:“我不后悔。只要能留住她,我愿意付出一切。”
第二日清晨,寒风凛冽,吹散了夜的寂静。
姜棠溪醒来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萧煜辰正蜷缩在她身旁,眉宇间是难见的平和与放松。
她愣了愣,随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难怪昨天晚上会觉得那么暖和,原来是有个人形的移动暖床器!
但随即又被昨天下午的愤怒所取代。
她毫不留情地一肘子捅向萧煜辰的腰间,将他从梦中惊醒。
“醒了?”萧煜辰捂着腰,皱起眉,却仍不忘将姜棠溪往怀里带。
姜棠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又半夜爬上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