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春给萧凛川的回应就只是摇头,“很抱歉殿下,奴婢什么都不能说,奴婢知道您问这些都是为了小姐好,可是再怎么样,奴婢都是小姐的奴婢,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季春的回答不卑不亢,甚至每一句话都是点到为止,饶是萧凛川想要发脾气也是不可能的。
说不失望是假的,萧凛川原本是寄希望于季春,可是看样子季春也不会告诉他,
“季春,你家小姐变化这么大,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你就不想知道你家小姐,为什么会从之前的唯唯诺诺,变成现在这样杀伐决断?”
“奴婢不想知道。”
季春坚定的摇头,她抬眸对上萧凛川的眼睛,“摄政王殿下,奴婢也想奉劝摄政王殿下,有些执念没有这个必要,小姐不告诉您,自然有她不愿意说的理由,等她愿意说了,您自然会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一个结果呢?”
“季春,这不是执着一个结果,而是你家小姐的改变,根本就不正常,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萧凛川有些急了,他虽然知道沈莫忧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可是这般的油盐不进,也让他有些难做了。
“奴婢不想感觉,奴婢只觉得现在这样的小姐很好,起码不会跟从前一样,任人欺凌,摄政王殿下,奴婢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您在小姐的心目中,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季春其实有些同情萧凛川,明明那么喜欢沈莫忧,明明为沈莫忧做了那么多事,可到头来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连沈莫忧是什么时候有了变化都不知道,想来也是挺悲哀的。
萧凛川心里五味杂陈,知道不论如何季春都是说不通的了,不过他也不着急,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只是他的不着急,仅限于在沈莫忧没有拒绝他好意的前提下,一旦沈莫忧有一丝丝冷落的苗头,萧凛川就要慌不择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这一点不需要你的提醒本王也清楚。”
萧凛川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他觉得沈莫忧有些太敏感,很多事情本可以避免,可因为沈莫忧的敏感,全都避无可避。
“既然摄政王殿下都知道的话,那您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小姐既然说了让您给她一些时间,那您何不听小姐的,就给她一些时间呢?”
季春循循善诱,知道萧凛川已经有些动摇了,因此再接再厉的劝说,“何况您也看见了,现在小姐心心念念的就是复仇,什么都不愿意花太多心思,那您安心等着便是了。”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现在沈莫忧只要听到“复仇”二字,是像打了鸡血的,至于其他的,似乎都与她无关。
萧凛川对季春都有些刮目相看了,虽然知道沈莫忧身边的婢女都不是普通婢女,但也不是人人都像季春这般活的如此通透的。
“既然这样,那就照顾好你家小姐,有任何事,尽管来找本王。”
萧凛川到底还是被说服了的,因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沈莫忧,那就不如改变他自己来的更快。
“奴婢知道的。”
将萧凛川打发了,季春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摄政王殿下也太难忽悠了。
……
从紫云宫离开,萧凛川并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又绕道去见了萧翎。
“小皇叔,是我办事不力,还请小皇叔责罚。”
萧翎心里难免内疚,没想到这个萧廷那么难对付,是他太大意了。
不过关于这件事,萧凛川却没打算找他的麻烦,抬抬手让他站起来,“无妨,这件事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小皇叔,现在萧廷摆明了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何况他又有父皇护着,难保不会翻身。”
萧翎字字句句都透露着他的不甘心,好不容易将皇后母子三人扳倒了,他可不甘心就这样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放心吧,萧廷蹦跶不了几日了。”
萧凛川这话说的很笃定,倒是让萧翎看不透了,“难不成小皇叔已经想到了对付萧廷的法子?”
“并没有。”
萧凛川摇头否认,“这个法子不是我想到的,而是沈莫忧。”
“沈家大小姐!?”
萧翎有些诧异的拔高音调,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说起来我倒是有点不太明白,沈家大小姐似乎格外讨厌萧廷,不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有恩怨?”
“这点不是你该关心的,你现在要做的,是一心处理好陛下交给你的事,虽然他对萧廷青眼有加,可你不要忘记了,萧廷之前做的事,足够让明瑧帝在关键时刻产生膈应。”
萧凛川这话说的不假,毕竟之前萧廷的那些事,换做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
“是,我明白的,这些事我都有在尽力做好,只是小皇叔,您怕是不知道,沈家大小姐似乎有意劝说我母妃,假死跟随我四皇姐一同前往大昭,这件事您是否知情?”
萧翎问这话时,其实多少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他虽然很听萧凛川的话,可他毕竟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而阮贵妃和萧璇,就是他的罩门。
“这件事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萧凛川点头承认了,慢条斯理的解释,“的确是我让她劝说阮贵妃,因为这么做,才能真的保住你母妃和你姐姐。”
“小皇叔这话谈何说起?”
萧翎皱着眉头有些不解,他觉得自家母妃好好待在明瑧就是了,反正明瑧迟早都是要易主的。
而且这个主人应当是他没错了,既然是他,那又有什么好怕的,他不可能对自己的母妃下手,所以说来说去,阮贵妃留在明瑧,哪里就危险了?
“难道你觉得阮贵妃可以留在明瑧?”
萧凛川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他,“萧翎,你是不是觉得,我答应了你,明瑧以后交给你,就可以万事大愁?”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觉得我母妃好歹也是父皇的妃嫔,应当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