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五十岁左右有点驼背老头背着一个木箱子出来,他便是仵作。
仵作立即向王大人行礼。
王大人摆手:“免礼,今日又要麻烦先生走一趟了。”
王大人对仵作这么客气,那是仵作这职务不高,但却没人愿意干这差事。
没人愿意天天跟尸体打交道,都嫌晦气。
仵作瓮声瓮气道:“无碍。”
王大人道:“原告和被告随本大人走,凤大夫也请。”
堂下跪着的慕容勋和慕容世连忙起身,随着王大人出了衙门。
凤云倾也跟上,后面跟来的是那仵作。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慕容府而去,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也跟着去。
此时的慕容府里,四处挂着百幡,灵堂里哭嚎声一片。
而慕容府门口来来往往来吊唁慕容老夫人的人也络绎不绝。
而管家正站在门口招呼来住的客人,见到王大人带着慕容家主下得马车来,他急忙上前拜见。
王大人道:“带我们去灵堂吧。”
“是是是,奴才这就带大人前去。”
王大人点点头,先与来吊唁认识的官员和不认识的官员打过招呼后,才带着众人来到灵堂。
灵堂里跪满了人,都在哭丧,见到王大人等人进来,他们全都起来让开。
王大人和凤云倾还有仵作先去拜了三拜。
王大人才道:“将棺盖打开吧。”
赵夫人闻言立马拦了下来,她垮着脸道:“大人这是何意?婆母她已经入殓,怎要打开,这是让婆母死了还不得安宁。”
王大人回头看眼慕容世。
慕容世再不愿也不得不喝斥赵氏:“赵氏让开,大人办案不得无礼。”
赵氏愣了一下,不甘不愿的退了下去,在旁边垂下头,眼睛咕噜的直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凤云倾若有所思的看眼这夫妻。
慕容世这才叫管家叫几个小厮过来,将慕容老夫人的棺木打开。
一打开,一股腐败的气息散了出来,灵堂里的人都后退几步,但都好奇的留下来观看。
也有人在纷纷议论,这是出了什么事?
王大人深吐一口气道:“马先生,你跟凤大夫过去看看。”
马仵作和凤云倾点头,两人走向棺木。
现在是五月天,天气炎热,即使慕容老夫人的棺椁是石棺,周边还用冰冰着,但慕容老夫人的脸也浮肿,泛着黑青。
更是气味难闻。
看到这样的慕容老夫人,凤云倾心里有些不适,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见过已经死了几天的人。
马仵作很是习以为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一个面罩给到凤云倾:“凤大夫戴上吧,会好些。”
“谢谢!”
凤云倾拿过这个跟面罩有点不一样的罩子,她还没有见过,便看着马仵作怎么戴。
见他将那罩子蒙住嘴和鼻子,旁边的带子挂在耳朵上。
凤云倾立即照做,戴上之后果然闻不到那气味了。
马仵作看她一眼:“这个叫口罩,可以预防疾病传染和传播,当然还可以隔离气息。”
凤云倾听了心中一喜,她道:“谢谢马先生。”
这次下大安郡,就有可能用得上。
她看了下这个叫口罩的东西制作简单,会用针的人都可以做。
马仵作摆摆手,又从他的箱子里拿出一根银针来,在慕容老夫人的尸体上扎下,停顿下后才拔出银针来,见并没有变色。
这便排除了中毒死亡。
这个凤云倾早就看出来了。
随后马仵作伸手在慕容老夫人身上捏,不方便的地方,便让凤云倾出手。
他还边为她解释:“这般是看人的骨头是否变形或断裂,若有就说明有问题,反之没有就没有。当然这也不是绝对,有的人用内力可以伤及肺腑,但,肺腑受伤,尸体会在三天左右吐出淤血来,显然慕容老夫人都不是这些,那我们就得看看其他地方……”
凤云倾听得认真,将马仵作说的这些都牢牢的记住,不一定哪天就能用得上了。
随后马仵作又在慕容老夫人的头上仔细的摸索,也是边摸边说。
“有的人身体上看不出问题来,还有几种手段,第一就是头顶,这里有几个致命的大穴,一旦有异物插入,那样一定能置人于死地,这里没有c,啊,这里没有检测手段,就只能摸……”
马仵作差点将现代设备说了出来。
他也是倒霉,穿在一个几十岁的老仵作身上,他见凤云倾见了尸体还面不改色,又是个大夫,就想着把他的尸检经验都传授点她,她能学多少是多少。
反正这原主身体因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不懂保护,没几年好活了。
凤云倾不知道仵作的心思,学得倒挺认真,她记性好,说一遍她便懂了也记住了。
头顶上没摸到异物之后,马仵作又把慕容老夫人的鞋给脱掉,然后在鞋底在脚底摸。
不一会儿他脸色一变。
“大人,您过来看。”马仵作向王大人招手。
王大人知道他定是发现了异常,紧崩的心忽然间放松,他赶紧带着捕快过去。
这一趟来能查到什么当然好,若是没查过什么来,他这京兆尹不被人诟病死,说他一点办案能力也没有,跟着慕容勋瞎闹。
还让已死之人不得安宁。
“大人,慕容老夫人的脚底有异常,您在这里看着,小人这就取出。”
马仵作道,在取证物的时候一定要有判案的官员在场,这是取证的规矩。
王大人点头。
而此时,慕容世听到马仵作说的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又很快又镇定下来,双眼死死的盯着马仵作的手。
马仵作这时已经脱下慕容老夫子都袜子,他让捕快们帮忙将慕容老夫人的那只脚抬高了点起来。
此时大家都可以看得到在慕容老夫人的脚底板中间,有指头大一块黑斑,在黑斑中间,能肉眼看得到一点点红肿。
马仵作又从他的木箱里面拿出一块磁石来,放在慕容老夫人的脚底,很快就有一根绣花针从脚底板里慢慢吸了出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