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赐拿眼一瞥,魂都吓掉了半截。
奥德利安那巨大的白色身躯就在他的右侧,仅剩的一只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何赐。
何赐记得他另一只眼睛就是被自己打瞎的,看来这货是恨上自己了。
可是他这么一躲避,离落下的装备箱更远了,那里有一把强化的95式突击步枪,有五个弹夹的黄铜子弹和两个弹夹的精钢子弹。
这是唯一能和这皮糙肉厚的大家伙较量的装备。
“我去,哥们,大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你有点不道德了。”何赐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手里几十公分的军刺和奥德利安手里那把三米长的镰刀。
“我,找到你了。”奥德利安咧嘴一笑,吐出一句中文,如同一只瑕眦必报的毒蛇。
何赐大惊:“我去,你还会说话?了不起了不起。”他说这话,伏身快速后退。
“这次你跑不了。”奥德利安怒吼一句,镰刀挥出,他的长臂加上那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巨大镰刀,瞬间抹平了何赐后退的这几步。他劈开的空气带着电弧噼啪作响。
\"你说得有道理。\"何赐微微一笑,眼神中突然透出一股让奥德利安都胆寒的决绝。
他变后退为前进,跃起踏在镰刀的刀柄上,借这股力量被甩出,直接扑进奥德利安的怀里。
军刺刺进了奥德利安身上充满韧性的皮肤。何赐把军刺当做登山镐一般,手脚并用地在奥德利安身上向上爬。
军刺的长度根本不能对伪神造成一丝丝实质性的损伤,但是奥德利安怒吼,这对他作为神的尊严是莫大的侮辱。
于是电弧从心脏位置爆发,开始蔓延全身,要把何赐活活电死在胸口。
但何赐有白泽的提示,他在那一刻突然翻身下坠,两柄军刺直接死死扎在奥德利安的脚面上。
所有大型生物的弱点都是足部,这是杀生术中反复强调的事情。以小博大的时候,刺中咽喉和心脏的难度极大,但攻击脚面很容易。
全盛时期的奥德利安根本不会在意这种程度的攻击,因为长在皮肤上的甲胄会覆盖全身。
但现在不同,他逃狱出来,根本来不及打造一身神甲,他的脚趾在裸露在外,这一下,差点让他的脚趾被剁了下来。
他惨叫着挥舞手中的镰刀。
一声爆炸从何赐身后传来,是面包车的油箱因为乱窜的电弧炸了,也不知道王久仁和杨恒的状况。
但现在何赐实在是没有余力救他们两个,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那么明显的爆炸声,应该会引起伏击队伍的注意。
何赐发现奥德利安确实远不如当日,但依旧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
伪神的身体太彪悍了,他的足部肌肉正在快速愈合,快速恢复着自己的战斗力。
在何赐还没抢到装备箱之前就恢复了战斗力。
而那边,三支伏击小组陷入了和吞火狸的交手,一时还真够呛注意到三公里外的爆炸。
何赐尽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他的脑子瞬间分析了优劣势。就算拿到装备箱,在战斗力上,也很难与奥德利安去抗衡,现在唯一的胜负手就是身边的这片树林。
奥德利安选了一个很好的伏击地点,树林遮挡了伏击小组的所有视线,但是同时,身高将近四米的伪神也很难再这片丛林中自在地闪转腾挪。
但何赐不一样,杀生术加云影步的存在,让他更像是一个点满敏捷属性的刺客。
临近夜晚,天色昏暗,何赐不知道对面这家伙有没有近视,反正自己的视觉中枢为自己提供了目光能及的所有信息,事无巨细。
奥德利安在这里,未必能够占尽优势!
何赐猫在树后,他看着奥德利安,奥德利安也看着他。
但何赐还用余光看着一件东西,三十米外的装备箱。
奥德利安也肯定防着自己,这个时候,如果有个钩锁就好了,三面倒钩锋利无比,能刺穿装备箱上的海绵,直接把箱子拖过来。牛筋的绳索,轻便,韧性好的那种。
何赐这么想着,恨恨地握了握手。
突然,他感觉手里多了什么东西,他低头,吓得差点没坐倒下去。
那是一卷的牛筋绳,充斥着韧性,头里有锋利无比的倒钩,拿去钓鲨鱼都行,与想象的一模一样。
“愣着干嘛,你的异血模拟出天阁了,你先把装备箱拿来,待会慢慢跟你解释。”白泽大喊。
奥德利安就看见一根钩锁从树后飞出,准确命中装备箱,把那个军绿色的箱子拖到了树后。
这一切,快到他来不及反应。
于是他大吼,镰刀劈向那棵大树,
但于是同时,枪声响起。
何赐上来就用了精钢弹头,加持了消音器的95式突击步枪吐出火舌,子弹直奔奥德利安面门。
在这片树林中,他那大脑袋就像一个活靶子一般。
何赐右手单手持枪,强大的肌肉消弭着后坐力,左手摸出一个手雷,扔出。然后在奥德利安头顶,用子弹点爆。
那一刻,何赐弱小的身躯却如渊渟岳峙,他如主神般拿起燃烧着烈火的皮鞭,审判卑微的逆臣。一切如同,理所应当。
另外一侧,枪声也及时响起,何赐看了一眼方位,就知道,那是杨恒和王久仁。这两位果然还活着,并在此刻,及时地给出了火力支援。
何赐把手雷一个个地扔了出去,这种疯狂的全火力输出,不留后路的打法,只有两种可能。要不是神经病,要不就是泄愤。这两种,其实都是疯子。
而何赐这个脑力类的异血,在这场战斗中,无时无刻不表现得像个疯子,
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步步为营的抉择,让王久仁和杨恒不寒而栗。
天生的杀手!这是两个人对何赐的评价,上一次,这个脑力类异血小子已经在战场上给了他们眼前一亮的感觉,经过短短几天,他的水准又不可同日而语。
奥德利安闭着眼睛,厚达五厘米,极为坚韧的眼皮保护住了仅剩一只的眼睛。何赐的子弹反复击打在眼皮的位置上,将眼球打得一毫米一毫米凹陷下去。
奥德利安只感觉一阵又一阵地头晕目眩,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被一点一点地撕裂了开来。
他低下头,张嘴,佶屈聱牙的文字再次从嘴里吐出,组成一个令人胆寒的韵律。
而后,水蓝色的电光以他的心脏为中心,迅速爆发,一道道高压电组成的冲击波瞬间把树木劈开,然后燃烧。精钢的子弹在空中也被这些高压电冲击得偏移了路径。
何赐眼看着电弧飞来,他下意识地卧倒,但射击动作依旧没有停止。而且他的身体似乎正在渐渐脱离控制,连意识也在不知不觉中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