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把清辉联盟在燕京的总部找到了?”晓虹总结了一下,“然后解决了他们?那是血族的清辉联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是吧?”
“不过得罪了几只蝙蝠嘛。”何冲一挥手,两个人出现在了炎黄壁垒附近的一处山坡上,明月高悬,光辉皎洁。
“你是打算待会儿让我再走回去?”晓虹白了何冲一眼。
何冲咧嘴一笑:“没事,你可以用飞的。你帮我转告那帮家伙,事情如果做过分了的话,他们没一个能活。”
晓虹皱眉,然后抬头:“你在威胁炎黄壁垒?”
可是她的面前,清清冷冷,空无一人。
看着何赐难得的自信,星野悠就猜到了些什么,何赐身后只有那么几个人。赵诗远,或是何冲。
虽然何赐与何冲的关系看起来好像一般,但是如果是为了保护母亲,那么他一定会通知自己那唯一的父亲的吧?
当然如果联系得到的话,他还可以联系到他的干爹——那个人能把整个血族推平。
星野悠突然觉得何赐的身份其实也没有那么差——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神二代”啊!
“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说没在谈恋爱我都不信。”何赐远远地看着两个人,有种慈父看着孩子谈恋爱的感觉。
星野悠找了个凳子坐下:“都是发情期的孩子,段相思还在追安妮呢!”
何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段相思?追安妮?”
段相思是何赐的室友,血咒c级轻羽的河北小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在没想到,口味居然这么重,色胆居然这么大!
“是啊,你们寝室一共四个人,还剩个刘镇北,也跟柳颦微纠缠不清。还剩下你一个单身狗了。”星野悠哈哈笑。
何赐摇头:“我有你。”
星野悠在何赐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说什么呢你!”
“有你在,哪个妹子敢靠过来啊!”何赐捂着脑袋,“怎么了嘛!”
“我又没拦着你!”星野悠狠狠踩了何赐一脚,这是一次从头到脚的虐待。
在星野悠一阵无理取闹后,何赐亡羊补牢地制止了她:“行了行了,明天晚上去训练场么?”
“一般人家小哥哥约我的时候都是问明天晚上有空一起吃饭么?”星野悠无语地看着何赐。
何赐一挺胸膛:“那是因为我比较别致!”
“其实现在有古滇教授的公开课,应该是几场经典战役的作战分析。”星野悠看了看手上的那块理查德·米尔女士手表,18k白金镶钻的表身加上钛金的龙虎图案和玄黑色的表盘表带。这块售价近600万的手表用她的颜值宣示着——它的主人,是个妖女。
“古滇教授的公开课?我怎么没有听说?”何赐疑惑。
“新生嘛,凝聚力和忠诚程度还不能确定,而且一口气接受那些太血腥的东西也不好。所以这种东西一般不对新生开放的。不过我想——如果我们想去听课,古滇教授应该也不会拒绝吧?”星野悠拉着何赐就往会议教室跑。
这是一间完全隔音的教室,何赐在星野悠的怂恿下敲门之后,开门的是申子期。
“你们俩怎么来了?这堂课不对新生开放,回去吧。”申子期皱眉,他也知道这两位情况特殊,但是古滇主任的课,他可没有做主的权力。
“好奇嘛,来看看。”星野悠嘻嘻一笑,然后大喊:“古主任,我们能进来么?”
古滇转过身来,看见两人,笑吟吟地说:“你们啊,进来吧,只要你们不怕这些学长学姐就好了。”
顿时整个场面有点尴尬,这些所谓的学长学姐在那次突袭演习中被何赐与星野悠收拾得不轻,这个经历也让他们所有人在接下去的训练中拼了命!
星野悠拉着何赐猫腰快速跑到最后排的赵诗远身边。
赵诗远一瞪身边的几个男生:“让两个位置出来。”
于是身边瞬间清空了一片场地。
古滇呵呵一笑:“两个小家伙既然来了,我想,发起一个很有意思的讨论——当晚的突击演习,在座绝大多数人都参与了。我想问问大家,还有能做得更好的战术么?”
一时间议论声音四起。
星野悠悄悄问何赐:“你自己有什么更好的战术么?”
何赐摇头。
“何赐同学,我看见了你的摇头,是不是你认为,没有更好的战术了?”古滇笑着问。
何赐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这句话让他听起来像是一个骄傲自负的人。
他站了起来:“主任,我认为,任何战术都有弱点,但是身为局中人,我只能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我在指挥,指挥者不能动摇!”
古滇与很多人一样,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你在指挥?我一直以为是星野悠在指挥。”
何赐发现自己失策了,他似乎又暴露了很多东西。
古滇哈哈一笑:“那我更有兴趣了,我很想知道,当时你的思路是怎么样的?”
何赐稍一回忆,然后说:“抛弃失去作战能力的队友,保留有生力量,抢夺物资,小股部队骚扰,大部队集中突围。”
教室里一片哗然,有个学姐站起来:“何赐同学,你确定要在战场上抛弃自己的战友们?你怎么能让战友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你?”
古滇饶有兴趣地看向何赐,脑中渐渐浮现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
“作为一个军人,我的目标只有胜利,而不能只顾着私人感情。”何赐顿了顿,星野悠在他身边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我也知道在那个时候抛弃队友,或许会给往后几年的大学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如果你把这场演习视为一场真正的战斗,我想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申子期在一旁沉吟片刻,然后发言:“或许我会考虑血战到底,同归于尽。”
这个答案是很多人心中想的。
“但如果这样,你一个人都救不了,而且这场战役,你输了。”何赐昂首挺胸,大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意思,“我坚信,我的坚持是对的,并且,我的坚持,让我们撑到了最后。”
“我相信从战术上来说你是对的。”申子期点头,“但我没法从情感上来说服我自己这么做。”
很多人跟着点头。
“我想,在战场上,你会是最怕死的那个。”那个学姐大声说。
“对于军人来说,胜利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义气不行。”何赐说完,坐下,表明了态度——我表达完了,不接受掌声,不接受反驳。
这个时候,古滇开口:“何赐同学与在座的许多同学不一样,他或主动或被动地参与进了多次战场。自觉醒以来,面对奥德利安两次。军训开始前一天,击杀血族一名,血仆五名。新生军训第一天,面对神仆偷袭击杀得手。与赵诗远同学配合在首尔守卫大使馆,击杀异血生物数百,甚至弹尽粮绝誓死不退,肉搏战直至撤退任务完成。前几天在利比亚地区的一场大战中,独自一人肉搏伪神,给安妮·吉尔伯特与星野悠争取时间。今天早上,他刚刚在长白山,与血族,江湖会周旋。”古滇说完,环视众人,“我可以理解大家对何赐同学选择的异议,但是如果说何赐同学是怕死的那个,我是不同意的。正如他所言,他可以为胜利,付出生命的代价。”
有人鼓掌,有人沉默,有人嫉恨地看着何赐,有人惊恐。
何赐知道这些学长学姐中有人受了上面的嘱托,将在未来给自己制造无数障碍。
只是上面的那些人没有想到,当何赐正式开始入学的那天,绝大多数学生已经无法威胁到他了。
古滇笑吟吟地点开了下一段视频:“好了,我们接着做技战术分析,这是一段来自高天原天才‘野田高志’的实战视频。感谢星野悠同学提供的这段视频”
何赐皱眉,抬头,野田高志?那不就是那个自称为星野悠的未婚夫的人?据说他过两天还要来找自己的麻烦?
何赐感觉自己上当了,星野悠根本就是要借着古滇和在场那么多人,帮助何赐分析野田高志的作战风格。
“野田高志,22岁,东京神学院大三学生,高天原中级作战人员,号称三百年一遇的天才战士。”古滇一边介绍一边播放视频,“血统a+,血咒‘乌金宝体’,s级以下最强的身体天赋,修炼到脱俗期之后,凭身体就能对抗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攻击。这是他与极地霜人族的战斗。”
极地霜人族是一种中阶的血族,这两年在俄罗斯,加拿大和东瀛等地,这个种族出现得特别频繁,袭击了几个村子之后,被各地的异血部门联手清缴了一波,于是安分了许多。
这段视频,应该来自于那次清剿行动。
野田高志本来是个挺白净的小伙子,只是眉宇中多少有些邪魅的味道。一旦用出血咒,皮肤就泛起暗金色泽。这些能在身上凝聚起玄冰,徒手挥出小范围暴风雪的极地霜人族根本挡不住这人形坦克的冲击。
“乌金宝体,一种能够改变自身血肉原子组成方式的血咒,类似于铁皮,钢骨,区别在于硬度更大。”古滇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瞥过何赐的方向,“乌金宝体遍布全身,连眼球和下阴都能被顾及到,并且因为密度上升而体积不变,乌金宝体的自重会发生不可逆的增长。”
何赐眼神一闪,这是一个重点,不可逆增长的自重会让骨骼接近承受的极限,到时候施展者必然要放弃施展血咒,那个时间点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但前提是需要等到那个契机,他的身体太强了,绝大多数人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就被他碾碎了。
何赐的身体也不差,只是视觉效果上没有钢骨,乌金宝体等那么霸道。他胜在韧性和恢复能力。阿修罗的身体,功能分化,器官不再各行其道,韧性十足的肌肤下没有一处是要害。
“乌金宝体几乎代表了身体硬度的极致,那么力量呢?”申子期问。
“这种身体类的异血对于力量也会有极大的增幅,但对于那些纯粹力量性的对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古滇说,“乌金宝体这种血咒的对手我没遇到过,因为我这一代没有这样的人物出现。”
高级血咒的集中爆发时段是最近五六年才出现的,之前连b级都算是高级血咒。古滇没见过乌金宝体也在情理之中——这世界数千种血咒,哪有谁能一一见过?
就算何赐觉醒三世识海,掌握三世记忆,也没有任何关于乌金宝体的记载。
古滇用了整整半个小时来分析野田高志,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游走,别硬打,拖到乌金宝体失效的时候,搏命一击。
很显然,古滇对何赐的信心并不足——因为他也不知道,何赐还有一张底牌——幽冥魂刃。
自打从冥界回来,何赐感觉自己对幽冥魂刃的理解以几何速度增长——甚至还多了许多本不属于这种血咒的理解。
加上元宗塔对魂术的加强,幽冥魂刃甚至比识海更加好用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星野悠除了抬头看几眼,其他时间似乎都在看手机,一直在和谁聊天的样子。
直到下课,星野悠深深看了一眼何赐:“宿舍楼外的马路,似乎有个人在等你。”
何赐眨眨眼:“谁?”
星野悠耸肩:“或许你会乐意见到她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等个人,送点东西过来。”
何赐愣了愣,星野悠努努嘴:“你没有发现,你亲爱的姐姐,已经不见了么?”
何赐都不知道赵诗远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按理说,作为亲姐弟,下课了也该一起回宿舍吧。
当何赐走到教学楼门口,迎面又撞见了赵诗远,她手里拿着一个袋子,直接塞给何赐:“就说你刚刚拿房回来,后面的一切谎言,你自己去圆。需要的所有资料,都在这个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