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赐走到那曾姓老者面前,恭声问道:“曾大师,敢问锻造一柄一尺短长的利刃,需要消耗这矿石的几成?”
那老头大手一挥:“最多四成。”
何赐点了点头,而后继续问道:“那我以剩下的六成矿石请您出手打制,不知够不够。”
老头回过头正眼看了何赐一眼,再看了看矿石:“小子有点意思,三天后,来我这里拿。”说罢,一手抓起这矿石,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内堂。
何赐心中一凛,本以为自己炼体九阶的实力,在这外堂也能横着走了,只是没想到短短几天竟然看到了两个不下于炼体九阶的高手。
而且这曾老单手怕有千斤之力,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那接引弟子看曾老走远了,才讪讪对何赐说道:“师弟与流光莫非有什么恩怨不成?”
何赐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戒备之意,问道:“师兄怎么知道?”
接引弟子往外努了努嘴:“你看外头,要不是这帮人忌惮这疯老头,和我神匠阁的威名,早就冲进来了。”
何赐一回头,这才发现外边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正门外是十几个穿着流光服饰的青年弟子,乍一眼看过去,其中竟然有冯柯这位大少爷。
而他们的正对面还不是何赐,是一个坐在门槛上啃着鸡腿,一头灰色乱发,一身破旧衣物的老人。
那老头的打扮如同一个流浪汉一般,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捯饬自己,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只是这帮弟子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一个敢近前的。
白泽突然低喝一声:“好家伙,我竟然没有发现这老头,何赐,你当心,这老头的实力少说在引灵期之上。”
何赐心中大惊,传说外府的府主也不过是引灵期,到了那个阶段,就能炼制法宝,以灵气将其引动,所施展出的攻击,才真正超凡脱俗。
“师弟你初来乍到还不认识这位老先生,他终日游荡在外府之中,有时候也会在妖域出现。你别看他疯疯癫癫的,但是修为却是极高。不过喜怒无常,没事最好还是不要去惹他。”那接引弟子轻声说道。
“他有心魔,极其厉害的心魔。”白泽说道,“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位大能种下的。”
何赐开始走上前,一步一步踏得沉稳。
“好家伙,眼看着流光就在门口堵着,还敢出门?”
“出门了可就没有神匠阁的庇护了,不过我听说此人叫做何赐,算是新晋弟子中的精锐。”
“不管怎么说,新弟子还是新弟子,算算时日,连藏经楼都得是明天才对新弟子开放呢!”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何赐一步踏出神匠阁,就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若心智不定,恐怕当场就要吓得坐到地上!
那是历经血战才能磨炼出的杀气!
“这么多朋友欢迎我呢?”何赐笑道,“那我请大家喝酒!”
众人哗然,这何赐是不是疯了,面对如此险境竟然浑然不知?
“喝酒?喝酒好啊,小子你请我喝酒!”背后那疯老头突然站了起来,拍着手大笑道。
何赐微微一愣,他本想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然后想办法策动一次单打独斗的机会,赢了便全身而退,等去过藏经阁后便去妖域潜修。没想到这老头突然蹦跶了出来。
何赐笑道:“好啊,老人家,猴儿酒如何?”
那老头眼睛顿时放了光彩:“猴儿酒?猴儿酒好!小子,你请我喝酒,我请你吃肉!”
说罢,把鸡腿两口啃光,油腻腻的手在油腻腻的衣服上擦了擦,一把抓过何赐,就要往人群外冲。
那流光的领头人忙上前一步:“前辈,这位何师弟与我流光有一些恩怨。”
“什么鸟恩怨有喝酒吃肉重要?”何赐被老头拉着,用左手反手拔出一柄开山大刀,“哪个鸟人拦着老子喝酒吃肉,老子便剁了他,有事酒足饭饱再来清算!”
老头眼睛更亮了:“对对对,喝酒吃肉,天下第一重要,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拦着!”
何赐装出一副江湖豪客的模样本就是为了对这老头胃口,只是他越说越兴奋,要知道,老实人压抑久了,爆发起来最是恐怖。
何赐一副谁拦着老子,老子就跟谁搏命的样子,那十几个流光弟子竟然为之退了半步。
自己的命总是最重要的,眼前这一老一小俩疯子,老的修为难测,小的下手毒辣,而且修为也不低,真拼起来,恐怕不好对付。
老头竟是一路拉着何赐出了人群,径直来到外府一家酒楼里,这酒楼是外府最大的势力撼岳所属,专门加工一些妖兽肉,灵草药,制成美味佳肴,销量相当不错。
“哎呀,老前辈您怎么又来了,今年您都赊了三十块灵石了,这样,要不我送您壶酒,您上外边喝去成么。”门口的小厮一看老头,立刻苦着脸道。
何赐则是心中忌惮,这看门小厮竟然是炼体七阶的实力。
老头自豪地一仰头,一指何赐:“今天有人请我喝酒,我要请他吃肉,再赊再赊!”
何赐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根装在锦囊中的灵草:“这位师兄,不知这根忘忧草,可值得这三十块灵石?”
何赐存心交好这老头,白泽早就看了出来,这老头恐怕曾经是疯了,但是现在完全是因为生无可恋而装疯,若是何赐跟他交情好了,在这外府之中,算是多了一张保命牌!
老头子气呼呼地说:“说好是老头子请客,不行,老头子不能欠人情。”说罢,便要拦住小厮伸过来的手。
何赐忙道:“方才前辈祝我冲出险地,这顿酒肉,算我还前辈的人情。”一手架住,两手一错的瞬间,何赐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冲着自己的左臂而来,忙一个轻巧的折腕力,好歹泻去一些。同时,吞天术在体内翻滚,将那力道的三四成吞了。
饶是如此,何赐的左臂还是瞬间麻了。
老头子眼底放光,咦了一声,油腻腻的手直取何赐胸膛而来。